谢如故闻言,淡淡一笑,“她便挺好的。”
这话,是认准了?
衡阳大长公主皱了皱眉,耐着性子道:“母亲觉得,你还是仔细想一想再说。她那性子,未必会是个安于后宅的,我倒是不反对女子在外抛头露面,只是刚过易折,你想想时玉公主,最后还不是落得一个惨死的下场?”
谢如故闻言,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母亲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衡阳大长公主却是摆摆手,“没什么,只是觉得,时玉公主如她一般,也是少年出名,奔波在外,身份又高贵,最后还是为龙脉惨死,我不免担心,母亲还是希望,你找一个踏踏实实的姑娘,哪怕身份门第再低一点都无所谓。”
谢如故明白衡阳大长公主的意思,他淡淡地嗯了一声,却还是说:“但她和时玉公主不一样。”
衡阳大长公主瞥他一眼,见他坚持,也有些乏累了。
她这个儿子,就是如此,从小就执拗。
不过,说起时玉公主,衡阳大长公主不由道:“对了,如故,你从前和时玉公主好像没什么往来,但她香消玉殒后的那段时间,你又病了一场,莫不是你对她有什么想法?”
谢如故闻言,淡淡然一笑,“母亲想哪里去了,我病只不过是因为时节的问题罢了。”
衡阳大长公主打量着谢如故,有点怀疑。
她以前也想过,谢如故突然病了,可能是因为时节不好。
可是,现在一想,那时候正好是时玉公主死后。
几乎是这边传来宋时蕴的噩耗,那边谢如故就病了。
而且自从病了之后,谢如故就闭门不出,不见人。
就连她这个做母亲的也不见,天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足足一月有余。
要说是单纯地病了,也没必要连母亲都不见。
再看谢如故现在对宋时蕴的维护,她更是狐疑。
毕竟她以前从未见过谢如故,这么重视一个姑娘。
可是,以前的时玉公主也没有这个待遇。
以往谢如故和时玉公主也没什么往来。
衡阳大长公主更想不明白了。
“好了,母亲。”看着衡阳大长公主的神色变化,谢如故就知道她在胡思乱想,淡淡地开口,拉回衡阳大长公主的思绪,“时玉公主算是我的侄女,我怎么可能喜欢她?”
衡阳大长公主却不以为然,“你们俩有什么关系?”
谢如故一顿,“母亲?”
衡阳大长公主回过神来,眼神有些躲闪,咳了一声道:“没有,算了,这件事你自己再仔细想想吧。”
谢如故盯着衡阳大长公主看了片刻,微微一点头,“我知道。”
衡阳大长公主嗯了一声,便没再说什么。
她知道谢如故的主意正,自己也管不了太多。
……
另一边。
宋时蕴回到家里后,便支开了春晓和秋白霜重,自己进屋后,将钟判官之前给她的木符拿了出来。
她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动用这木符。
宋时蕴拿着木符,将灵力聚集在指尖,按在上面。
下一秒,木符上,便迸发出一抹金光来。
宋时蕴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睛。
金光在半空中,划出一条道来。
未几,一道黑色的大门,便在金光内打开。
紧接着,钟判官便缓缓地走了出来。
“小友这么快找我来,莫不是有什么事吗?”钟判官笑呵呵地走到宋时蕴面前问道。
这是那笑比不笑更吓人。
宋时蕴闻言,向钟判官福了一礼,旋即拿出养魂符来,将五小姐卢殷爱放了出来。
感觉到钟判官身上的气息,卢殷爱一出来,便一阵腿软。
如若不是宋时蕴扶着她,她只怕会直接跪下去。
“请钟判官来,就是希望钟判官,将她带回去。”宋时蕴扶着卢殷爱,开口道。
钟判官闻言,扫了卢殷爱一眼,便皱起眉来,“煞气这么重,业障如此之多,是个厉鬼。”
“是个厉鬼。”宋时蕴颔首,“但她变成这样也是有原因的。”
宋时蕴将卢殷爱和卢家之间的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钟判官闻言,沉着脸,捋了捋胡子,“倒是情有可原。”
“是,她也是被逼无奈,还请钟判官和十殿阎罗,能够手下留情,免她魂飞魄散之苦。”宋时蕴对钟判官作揖鞠躬。
钟判官有些诧异地一挑眉,“我还以为,小友会为她求情,让我们放过她,送她去轮回。”
宋时蕴淡笑,“我也知道地府的规矩,她确实杀了人,即便我求情也无用,只期盼各位高抬贵手,留她一命。”
钟判官欣赏地看了宋时蕴一眼。
正如宋时蕴所言,即便她开口说,想要他们放过卢殷爱,直接送她去轮回。
钟判官也不会答应。
地府有地府的规矩,不得动私刑,恩怨情仇都得在地府一一清算。
就连卢家那些人死后,地府也已经判罚过了。
卢殷爱自然少不得被罚。
虽然看似有些过分了,但也是无奈之间。
如若允许怨鬼杀人,那阴阳两界早就乱套了。
钟判官还挺喜欢宋时蕴这有分寸的性格。
他笑了笑,道:“小友放心,我们自然会严查她的生平,如若真是情有可原,自然也不会让她寒心。”
宋时蕴闻言,松了一口气,“那就麻烦大人了。”
“小事儿,这本就是我们该做的。”钟判官甩出勾魂索,一把勾住卢殷爱,对宋时蕴道:“那我就先带她回去了,小友尽管放心就是了。”
宋时蕴拱了拱手,“多谢大人。”
说着,她给了卢殷爱一个放心的眼神,让她好好地跟着钟判官离开。
越是厉鬼,煞气越重,就越是害怕鬼差。
卢殷爱此时浑身都是软的,感觉自己的魂魄都快自行魂飞魄散了。
对上宋时蕴安抚的眼神,卢殷爱骨子里的惧意,才稍稍地好了一点。
她对宋时蕴点点头,怯生生地跟在钟判官身后。
钟判官旋即带着她,便离开了。
看着木符归于平静,宋时蕴才重新将木符收起来,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宋时蕴坐在床边,看了一下日子,和柳太傅约定的,送走柳小姐的日子,就是明天了。
她去检查了一下准备好的东西,回来后,刚准备去用晚饭,秋白忽然从外面走进来,“小姐,定国公世子派人送了东西来。”
宋时蕴闻言,想起来谢如故之前说的话,立即来了些许精神。
她一眼看见秋白手里捧着的盒子,“这里面便是?”
“是。”秋白走过来,将盒子放在宋时蕴面前,“管家说了,定国公世子说,这些东西是交给小姐的,希望旁人不要打开,管家便直接送了过来。”
宋时蕴闻言,嗯了一声,抬手便打开了盒子。
目光望过去。
下一秒,她神色一怔。
里面是一只三清铃,和一条赤霞鞭。
还有其他的小法器,类似匕首、铜钱无数。
宋时蕴对这些东西别提多熟悉了。
因为,她以前就有一只三清铃和一条赤霞鞭。
在看见这些东西的第一时间,宋时蕴几乎还要以为,这些就是她以前用过的法器。
但仔细一看,这些法器虽然也算是上等了,但和她以前所用的相比,还是次了一点。
没有她以前用得那么好。
宋时蕴伸手,将那只三清铃拿起来,放在手心里摩挲。
谢如故送这些过来,是纯粹巧合吗?
还是有别的意思?
可是,她现在无论样貌还是实力,都和以前大不相同。
她也从未修炼过夺舍这种邪术,谢如故应该不会猜测到她的身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