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老夫人闻言,眼睛瞪得浑圆,怒不可遏,“这能有什么意思!不过是她诅咒我的孙女,说不定我家明珠变成这样,就是她害的!”
婆子见叶老夫人想偏了,纠正道:“不是这样的,老夫人,老奴事后留意打探过。”
叶老夫人想要为叶明珠翻案,恢复叶明珠的名声。
临走前,便让她去和西昌侯府内的人,打听了当时的细节。
在西昌侯府内,听人说起宋时蕴那些奇奇怪怪的话。
她就觉得不对劲。
便去打听过宋时蕴其人。
原来西昌侯和侯夫人,今日之所以那么维护宋时蕴,为宋时蕴出头,是因为宋时蕴是玄门中人,帮助西昌侯府渡过两次难关。
所以,西昌侯府才如此重视宋时蕴。
“她是玄门中人?”叶夫人眉心一跳。
叶老夫人却恍然大悟,恨恨地道:“我就说是她!她是玄门中人,就什么都能够说通了!就是她害了我家明珠!”
婆子哭笑不得,“老奴不是这个意思,老夫人,您冷静点想想看,如若平宁侯府的二小姐,真要害明珠小姐的话,为何要当众说出那番话?如若将来明珠小姐出事,所有人不是都会想起这件事,怀疑到她身上吗?”
叶老夫人猛地一皱眉,仔细一想,好像是这么回事,她不解地道:“那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婆子道:“老奴是想,也许平宁侯府的二小姐,早就从明珠小姐身上看出来了什么,才这么提醒的,从她的话来看,明珠小姐或许是被人害了,而她可能知道内情,老奴想着,咱们要不要去平宁侯府问一问?或许会有解决的办法。”
叶老夫人脸色却起了变化,有些不自然,“去平宁侯府?不妥吧?”
他们今日刚和平宁侯府闹得不愉快。
这个时候去,不是摆明了送上门去给人嘲讽的吗?
叶老夫人不愿意去。
“如若真是被人诅咒了,那就去找天司局,他们肯定也有办法。”叶老夫人想当然道。
叶夫人却说了一句,“宫门已经下钥了,天司局在内宫,请不到的。”
叶老夫人:“……”
闻言,她才想起来有这么一回事。
而且,天司局的人,是非朝廷事情,不出来管的。
即便他们去了,听说是叶家的私事,只怕也请不来天司局的人。
这么说,只能去找宋时蕴?
叶老夫人思及此,皱起眉来,百般地不情愿。
叶夫人却快刀斩乱麻,“我这就去平宁侯府问一问!”
她又看向几名大夫。
“敢问三位,我家明珠还能撑多久?你们可有办法,保住她的命?”
太医道:“用银针,可暂时压住逆行的气血,但时间不长,大约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银针失效,气血逆转可能会更加厉害,到时候,便是谁也留不住小姐的命,还请夫人尽快。”
“好!我这就去!”
叶夫人一听,顾不上多想,一边快步往外走,一边对外喊:“快,套马车,我要去平宁侯府!”
她疾步走出去。
并没有看见,在她离开房间后,春晓的眼神一下子慌乱起来。
她怯怯地往后退了一步,想要悄然地离开屋子。
一旁的奶娘,却一直盯着她呢,一把按住她的肩膀,眼睛一瞪,“夫人吩咐了,你们不准出入!”
春晓缩了缩脖子,艰难道:“可不是说,不是中毒吗?”
奶娘哼了一声,“那也不准!”
春晓没办法,只能被迫留下来。
……
宋时蕴在屋子里睡得正香,房门忽然被人敲响。
睡在床边守夜的霜重,立即被惊醒。
她一睁开眼,看见宋时蕴翻了个身,小心翼翼地起身,披着衣服走到门口。
打开门来,便见秋白和张妈妈站在外头。
看见秋白没什么,这时候,张妈妈却出现在这里……
霜重有些不解地问道:“出什么事了吗?张妈妈您怎么过来了?”
张妈妈脖子往里伸了伸,“小姐可醒了吗?出事了,叶首辅家的少夫人来了。”
霜重茫然,“叶首辅家的?”
张妈妈跟她解释不清,“你快去叫小姐出来,便说叶家来人求见,有救命的差事,求二小姐去救命的,让二小姐千万别耽搁!快去啊!”
霜重有些反应迟钝地哦了一声,才转过身,快步回到床边,准备叫醒宋时蕴。
但她一回屋里,便见宋时蕴已经翻身在床边坐起。
霜重愣了一下,道:“小姐醒了?那方才张妈妈在门口说的话,小姐可听见了吗?”
宋时蕴捋了捋头发,嗯了一声,“知道了,我这就去。”
霜重道:“那奴婢伺候小姐梳妆。”
宋时蕴起身,“简单地梳个发髻即可。”
霜重应了一声是,待宋时蕴到梳妆台边坐下来,简单地给宋时蕴梳了一个发髻,替宋时蕴换了一身衣裳。
就那么一会儿的工夫,张妈妈在外头都等急了似的,朗声催问道:“小姐可起了吗?”
霜重对外回复道:“马上就来妈妈再等一会儿。”
张妈妈的声音焦急又无奈,“我倒是不想催小姐,可这事儿,是十万火急的事情啊,等不得了。”
“等不得也得等。”宋时蕴冷冷淡淡地道:“既然是要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
张妈妈听见宋时蕴的话,顿时不知道再说什么,只能让身边的小丫环先跑过去,跟杨氏和叶夫人说一声,让她们再等一会儿。
毕竟,确实是叶夫人上赶着求人,又不是她们上赶着救人。
只能让她们等了。
待小丫鬟跑出去不多时后,宋时蕴也收拾妥当,从屋里走出来。
张妈妈松了一口气,主动去扶宋时蕴,“二小姐可算是出来了。”
宋时蕴避开她的手,一边往前走,一边问道:“叶夫人来时,可说了什么?”
张妈妈不尴不尬地收回手,跟在宋时蕴身边,“叶夫人说了,叶小姐突发恶疾,请了大夫和太医来看,却查不出所以然来,不知病症,又听闻小姐在西昌侯府时,曾经提醒过叶小姐一些话,便想请小姐去看看,叶小姐究竟是何病症。”
宋时蕴淡声道:“叶明珠病得厉害?”
“听说吐了一大口黑血,就昏过去了。”张妈妈据实相告,“叶夫人曾经怀疑是有人下毒,但大夫们来检查过,说是没有下毒的迹象,倒像是下咒。”
下咒?
宋时蕴却觉得不是。
下咒不是这种反应。
而且还吐黑血……
倒不像是下咒,反而像是……下蛊!
不过,宋时蕴并没有跟张妈妈说出这话,只让张妈妈带路
她们几个人,很快便赶到了正厅。
叶夫人和杨氏正在这里焦急地等待。
小丫环刚来回过话。
可是,叶夫人只觉得度日如年。
没一会儿,她就想催促人再去问问。
但是,还没等她开口,便见宋时蕴和张妈妈走了过来。
待她们一走进来,叶夫人便赶紧迎了上去,看了看宋时蕴,直接问道:“这位可是二小姐?”
杨氏走过来,“对,她就是我那二女儿时蕴。”
她又向宋时蕴介绍起来。
“时蕴,这是叶明珠叶小姐的母亲,叶夫人。”
宋时蕴闻言,对叶夫人颔首,算是打过招呼,“见过叶夫人。”
叶夫人也顾不上她礼仪周不周全,一把拉住宋时蕴的手,险些喜极而泣,“二小姐大人有大量,您一定要救救我们家明珠啊!”
宋时蕴抽出自己的手,“夫人言重了,我没什么大人大量,没瞧见叶小姐病症之前,我也不敢夸下海口。”
叶夫人顾不上那么多,“别的不说了,只要二小姐答应,去看看我家明珠,尽力相救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