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反应过来,急得团团转,“清溪这不是在给自己找麻烦吗!这办的什么事儿啊!”
“二姐姐早就说过了,这种事情不能做,姑母怎么就不听劝啊!”宋时柔忍不住看向床上的宋清溪,有些无奈。
“对了,时蕴!”
杨氏一听宋时蕴的名字,一把抓住宋时柔的胳膊,“快,快去把你二姐姐找来!你二姑母现在的情况,肯定不是一般大夫能看得了的,得让你二姐姐来!快去找她!”
宋时柔闻言,却是苦笑,“母亲,二姐姐不在家里,我早就派人去请过了。”
宋时柔发现有人带着道人,去宋清溪后院时,她就派香云去找宋时蕴了。
香云急匆匆地赶回来,却说宋时蕴不在家里。
正门的门房都没看见宋时蕴。
好在香云留了个心眼,去后门问了一遭。
才知道宋时蕴早早就从后门出去了,只是不知为何,一直没回来。
杨氏闻言,紧皱起眉头,“难不成又是被天司局请去了吗?”
她担忧地看了一眼宋清溪。
“这可不能拖啊!”
杨氏一拍手,当机立断,“快,派两拨人出去,一拨回家再去找,一拨去天司局问问!实在不行,再去刑部,先把时蕴找过来再说!”
这也算是一个没办法的办法。
宋时柔立即答应下来,让杨氏身边的人,去天司局探探情况。
她自己则亲自带着人,回家一趟,看看能否找到宋时蕴的踪迹。
杨氏留在曲远侯府坐镇,虽然可能无效,但她还是让人去请了大夫过来。
宋清溪吐血昏迷的事情,也很快传了出去。
另一边。
宋时蕴和秋白在码头边,等了许久,也没瞧见洪大师出现。
眼见天色越来越晚,秋白不由担心道:“小姐,我们先回去吧,再晚些时候,只怕城门下钥,我们就进不了城了。”
若是寻常人在城外待一夜也没事。
可宋时蕴好歹是侯府贵眷,一介女流,在外面待一夜,传回去像什么话?
只怕侯爷和夫人,也会怨怪她们做下人的。
若是宋时蕴一个人倒是无妨。
但她也不想牵连秋白受罪,眼看着洪大师今天确实不可能出现了,她便道:“走吧。”
语毕,她不死心地打量四周一眼。
瞧见确实没什么可疑的人,便转身向城门的方向走去。
秋白松了一口气,连忙跟在宋时蕴身后,一并回到城中。
几乎是两个人刚回到平宁侯府大门口,便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二姐姐?!”
宋时蕴脚步一顿,和秋白转头看过去。
便见宋时柔带着一群人,快步走过来。
“二姐姐,可巧是碰上你了!”
宋时柔一脸喜色,走到宋时蕴面前。
宋时蕴打量她,“你这是刚从曲远侯府出来?”
宋时柔忙不迭地点头,“对!二姐姐,曲远侯府出事了!”
宋时蕴眼神一沉,“出事了?”
宋时柔点头如捣蒜:“是,姑母不知道从哪里请来了一个洪大师,说是要给大表哥报仇,结果不知怎地,两个人方才都吐血昏了过去!”
“洪大师?”
“那个洪大师?”
宋时蕴和秋白异口同声。
宋时柔一愣,“你们认识那个洪大师吗?”
秋白不由看向宋时蕴,小声道:“小姐,会是我们要找的那个洪大师吗?”
“去看看就知道了。”
宋时蕴沉着脸,转身,快步便向曲远侯府的方向赶去。
宋时柔提着裙摆,快步跟在宋时蕴身后,好奇地问:“二姐姐,你在找这个洪大师?”
秋白和一众下人紧跟在两个主子身后。
宋时蕴嗯了一声,“一个邪修,我在找他,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宋时柔诧异,“这么巧?”
“他算是有点本事的邪修,京城中大多是过了名录的玄修,敢做这种事的邪修不多,找上他很正常。”宋时蕴淡淡地解释道。
京城,乃是天司局的管辖之地。
以前天司局是由宋时蕴管辖的,她便发布了一个玄门令,严格管理京城所有玄修,必须登记造册,名单送到天司局手上,由天司局同意并授权,才能够在京城这地上行走。
不然,只能被逐出城,更别说在京城中做生意了。
并且,百姓们和玄门,都有举报权。
可以举报邪修,以及没有名录的玄修。
因此,京城内玄门被管控得很严格,以前或许还有不少邪修,但从她管理之后,几乎全部退出了京城。
京城的风气,为之肃清。
几乎没人敢留在京城做玄修。
即便有,也没几个。
这样撞上的概率,确实挺大的。
只不过,宋时蕴没想到,洪大师是被宋清溪请过去了。
这个宋清溪,真是出人意料。
宋时蕴面色沉了沉,带着宋时柔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曲远侯府。
大夫还没来。
宋时蕴和宋时柔便踏进宋清溪的屋子。
一进去,宋时蕴便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气,以及一股浓重的阴气。
这气息很不对。
宋时蕴不由皱眉。
“时蕴,你来了?”
杨氏这时候,听见脚步声,转头看见宋时蕴,顿时大喜过望,一把抓住宋时蕴的胳膊,道:“时蕴,你,你快来给你二姑母看看,她一直昏迷不醒,怎么都叫不醒,别出什么大事啊!”
“我看看。”
宋时蕴安抚地拍拍杨氏的手背,抽出手来,走到床边,盯着床上的宋清溪来看。
宋清溪紧闭着双眼,脸色惨白,衬托出星星点点的血色,更为可怖。
宋时蕴目光在宋清溪身上游弋。
几乎是靠近宋清溪,便可以闻到那味道,更加地浓郁。
宋时蕴看了片刻,目光忽然落在宋清溪的胸口。
下一秒,她立即出手,哗啦一下,拉开宋清溪的衣服。
屋内的人,都吓了一跳。
好在屋内,都是女子。
倒也没什么。
宋时蕴一拉开宋清溪的衣裳,便见她心口,裹着一层厚厚的纱布。
上面的血色,已经开始渗透出来。
看样子,是伤口再次裂开了。
宋时蕴伸手解开那些纱布,便见宋清溪的心口,有一道新鲜的伤口,正在流血。
“清溪什么时候受伤了?”
杨氏也看见了这一幕,立即转头盯着屋内的丫鬟婆子,怒喝道:“你们是怎么伺候主子的,夫人是什么时候受伤的?”
丫环婆子们,纷纷胆怯地低下头。
宋时蕴给宋清溪盖上被子,淡声道:“母亲问她们,她们也不知道,这事恐怕只有二姑母自己清楚。”
杨氏愕然,“什么意思?”
“这是取心头血,做诅咒。”宋时蕴淡淡解释道:“这事儿,毕竟见不得光,二姑母怎么可能让其他人知晓?”
杨氏和宋时柔一惊。
贴身照顾宋清溪的婆子,此时也忍不住哆嗦道:“是,是啊,我们只知道,夫人想要为少爷报仇,居然是怎么做,我,我们也不知道啊……”
“母亲,母亲?”
就在这时,冯明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出什么事了?”
一道苍老沙哑的声音,紧跟着传来。
下一秒,几个人出现在屋子门口。
来的人,正是得知消息的冯明和宋清溪公婆。
杨氏想办法压着消息,可这消息哪里压得住。
冯明和曲远侯、老夫人还是得知了消息。
方才在门口,冯明就听见了那婆子的话,进来便急吼吼地问道:“母亲要给大哥报仇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报仇?”
曲远侯和老夫人也一脸询问地看向杨氏。
冯明快步走到床边,看见旁边的宋时蕴,心里咯噔一声,福至心灵,“难,难道母亲用了什么特殊的法子?”
宋时蕴闻言,直接点头,“听说姑母请了个大师来。”
冯明望着昏迷不醒的宋清溪,脸色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