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白和霜重看见宋时蕴一副要独自出去的模样,有些担忧,“小姐,您真要一个人去啊,不然您带上奴婢吧?”
宋时蕴拿着东西,一边往外走,一边说:“你们俩去也帮不上忙,在家里等我就好,我会先去一趟曲远侯府,跟母亲说一声,你们不必担心。”
说着,宋时蕴便脚步轻快地出了雅轩。
秋白和霜重没有再次开口的机会。
两个人只能忧心忡忡地留在院子里。
宋时蕴从平宁侯府出来,便看见了站在大门口的两个小道士。
这两个人,极为年轻,大概也就十五六岁的模样,和宋时蕴差不多的年纪。
看上去颇为稚嫩。
身上的道袍,套在他们俩身上,有些偏大了,晃晃荡荡的,让他们俩看上去,好像是两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
更加显小。
宋时蕴没想到,曹大师口中的两个徒弟,年纪竟然这么小,有些诧异。
两个小道士看见宋时蕴,却不意外。
曹大师上次被老夫人请过来的时候,他们俩就跟在曹大师身边,早就见过宋时蕴。
两个人望着宋时蕴,想也不想便鞠躬行礼。
“见过二小姐。”
宋时蕴打量他们俩一眼,“你们俩就是曹大师的徒弟?”
两个人齐刷刷地点头。
“是,小,小道叫做钱武义。”
另一个也紧张地跟着自报家门。
“小道是高大朗。”
宋时蕴听着这两个名字,打量他们俩一眼。
两个人战战兢兢的,不敢说话。
宋时蕴很快便收回目光,道:“走吧,郝青山家的情况,边走边说。”
高大朗和钱武义一听这话,松了一口气,急忙答应下来,跟在宋时蕴身后,往前走去。
待走出几米远之后,宋时蕴余光瞥见他们俩那种害怕哆嗦,丝毫不敢开口的模样。
宋时蕴只能无奈地先开口,“你们师父只跟我说过,那位香客叫做郝青山,至于郝家的情况,他并未多说什么,你们现在对郝青山家的情况,有多少了解,都可以说出来。”
“这个……”
钱武义闻言,和高大朗对视一眼。
两个人怯生生的,像是被老师点名的学生一样,缩着脖子,不敢说话。
高大朗更是偷偷地给钱武义使了个眼色,让他说话。
钱武义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开口:“我,我们也不太了解,郝老爷只说,最近家里有些怪事儿,晚上总会听见一些奇怪的声音,家里的人,也经常感觉,好像有其他人盯着自己,郝老爷便觉得,家里可能闹鬼了,想要请我们师父过去看看。”
“除了这些,就没其他的事情了?”宋时蕴扬了扬眉。
钱武义和高大朗齐刷刷地摇头,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没有。”
他们知道的情况,只有这么多。
宋时蕴蹙了蹙眉,“你们俩不是去郝青山家看过吗,没看出来什么情况?”
两个人闻言,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
“没……”
“除了师父给我们的罗盘,不停地转之外,我们真没看出来什么问题,一点阴气都没察觉到。”
如果不是罗盘是曹大师给他们的,他们都要以为,那罗盘坏掉了。
而以他们的个人能力来看,没了罗盘,他们真的什么问题都检查不出来。
宋时蕴望着他们俩,都有些无奈。
怪不得曹大师说,指望不上这两个徒弟。
宋时蕴心里叹了口气,面上问道:“那郝青山家,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这种异样的?”
高大朗立即道:“这个我们知道!我和师兄特意问过的!郝老爷说,大概是从半个多月前,就出现了这种情况。”
只不过,一开始,郝家人都没放在心上,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谁知道,过了几日后,这种情况没有丝毫好转,反而越来越恐怖。
郝青山这才找上曹大师帮忙的。
半个多月前就出现了……
宋时蕴沉吟片刻道:“行,知道了,先过去看看吧,你们俩带路总没问题吧。”
高大朗和钱武义脸一红,连忙道:“没,没问题,没问题!”
两个人立即战战兢兢地,带着宋时蕴前往郝青山的家。
郝青山是在京城中,开米铺生意的。
大庆朝外放了不少权利。
前朝的时候,粮食几乎全由皇商管控。
如今,只要过了官府名录的,便可以自己开店贩米。
虽然有官府管控米价,但是,米店的油水,依旧很大。
因此,开得了米店的人,大多手里都有点钱。
郝青山家也不例外。
郝青山的家,是一个三进的大院子,虽然在城际边缘之处,但能够在寸土寸金的京城里,购买下一个三进的大院子,足见财力雄厚。
高大朗和钱武义,去过郝家多次,轻车熟路地,便带着宋时蕴到了郝家。
郝家人提前得到过消息。
门房一听,是高大朗和钱武义,便立即将他们迎了进去,客客气气地说:“我们老爷和夫人,已经等候两位小师父多时了。”
高大朗闻言,觑着一旁的宋时蕴,干笑道:“是我们来晚了。”
宋时蕴没有理会他们的寒暄客套,一进入郝家来,她便悄悄地打量着四周。
刚才还没进来的时候,宋时蕴便感觉到,郝家内,有一股浑浊的阴气。
闷闷沉沉,仿佛乌云罩顶。
这么浓重的阴气……
怪不得曹大师的罗盘有那种反应。
只不过,曹大师这两个徒弟,太过一般,竟然连这么浓重的阴气,都感觉不到。
宋时蕴想着,一行人已经到了郝家的正厅之上。
门房那边早就通知人,去禀报给了郝青山。
宋时蕴等人到了正厅时,正厅之内,已经有两个人在等候。
那两个人,一看就是一对中年夫妇。
大概四十出头的样子。
这个年纪,在如今这年头,已经不算小了。
两个人甚至都有了点发福和白发,看上去略显得有些憔悴。
尤其是女子,脸色青白,眼睛几乎都睁不开了,仿佛一直在犯困一样。
气息有些低沉急促。
一听呼吸声,便是身体有恙。
宋时蕴看了她一眼,目光便落在旁边的男人身上。
男人略有些发福,但脊背忍不住佝偻,脸色也有些发虚。
看样子,也不太舒服。
“唉呀,两位小师父,你们可算是来了!”
看见高大朗和钱武义,男人一脸喜色。
高大朗和钱武义客气地拱手。
“郝老爷。”钱武义见郝青山好像没瞧见宋时蕴似的,连忙介绍道:“这位就是我师父跟您说过的,那位大师,宋二小姐,今日多亏了宋二小姐开口,我们才能够赶过来。”
听见这话,郝青山这才看向宋时蕴。
其实打从宋时蕴一进来的时候,他就看见了宋时蕴。
因为宋时蕴太漂亮,且气质出尘,一看就与他们不同。
只不过,郝青山一直没把她往曹大师口中的宋大师想。
曹大师跟他说起这位宋小姐时,满嘴的吹捧,把这位宋小姐吹捧得,仿佛只有天上有,人间不曾见似的。
郝青山便一直以为,应该是一位出尘的道姑,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么大点的小姑娘。
方才看见宋时蕴进来时,他还以为这是那位道姑的小徒弟。
他本来刚想问,那位道姑在哪里。
现在听到高大朗的话,有些懵了。
“这位……就是曹大师口中的宋小姐?”郝青山满脸写着不可思议。
钱武义一听这话,连忙给郝青山使眼色,“对,这位就是宋小姐,她比我们师父还厉害,有她在问题一定能解决的,郝老爷尽管放心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