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思虑周全。
宋时蕴心里腹诽一句。
就在这时候,宋时蕴听到了一道熟悉的脚步声。
一转过头去,便见谢如故回来了。
宋思文也跟了过来。
看见他们,宋时蕴暂时收拾了一下情绪。
谢如故走到跟前,问道:“问得怎么样?”
宋时蕴疲惫地摇摇头。
旋即,她问道:“派人去找天司局的人了吗?”
宋思文立即道:“贺家已经派人去了。”
宋时蕴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宋思文则盯着余川水,小心翼翼地问:“时蕴,他就是害了业平的人吗?”
宋时蕴嗯了一声。
谢如故看出来她现在不太想说话,便提议道:“先带他出去吧。”
宋时蕴再次点头。
宋思文顾不上再问其他的,便被谢如故要求过去帮忙。
谢如故和宋思文两个人,在山庙中,找到麻绳。
大约是余川水自己要用的。
他们拿过来,把余川水捆了个结结实实。
为防止余川水还有后手,在他们捆绑的时候,宋时蕴搜了一下他的身。
看见他身上没有什么可疑的东西,才让谢如故和宋思文将余川水带走。
宋时蕴则跟在他们俩身后。
她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四周。
沿着山道上面,还有不少符咒的痕迹。
宋时蕴艰难地辨认出,好像确实是一些养尸阵的痕迹。
可是……
都在京城养尸,是不是太巧了?
宋时蕴正想着,余光忽然瞥见,远处似乎有一抹亮光。
她转头看过去,便见不远处,还有一道山脉。
那山脉蜿蜒曲折,在夜色中,像是一条蓄势待发,随时准备饿虎扑食的蟒蛇。
在其上,还有些星星点点的光亮,像是什么灯。
宋时蕴辨认了一下方向,那个地方……
好像是公主陵?
宋时蕴回京城的路上,曾经听张妈妈说过,那个地方,是公主陵。
公主陵和这边,这么近吗?
宋时蕴看看公主陵的方向,又看看身后已经走出一些距离的山庙。
这二者有什么联系吗?
宋时蕴仔细回想了一下,在这附近看见的符咒里,好像确实,只有养尸阵。
并无其他。
看余川水的意思,他应该也是在帮民和养尸。
或许,靠近公主陵只是个意外,是她想多了?
宋时蕴一边想着,一边跟谢如故宋思文回到了外面的官道上。
贺家人已经不见了。
官道上,只有宋思文和谢如故之前乘坐的两匹马。
宋时蕴便问道:“贺三爷和贺夫人呢?”
谢如故将捆绑结实的余川水丢在路边,才回答道:“他们俩担心贺业平的伤势,我就让他们先送贺业平入城了,他们还带走了定国公府的腰牌。”
有定国公府的腰牌,才能入城。
贺业平浑身是血地出来,肯定把贺三爷和贺夫人吓得够呛。
他们俩又不是大夫,自然看不出来贺业平的伤势到底如何,只能赶紧把人送走。
宋时蕴闻言,便点点头,没说话。
几个人并没有立即追回城里。
而是在原地,等天司局的人过来。
很快,天司局的人就来了。
来的人,这次倒不是张真人。
而是如今在天司局和张真人并尊的,另外一位真人,周真人。
周真人和张真人不同,他是出了名的严肃认真。
永远板着一张国字脸,露着一副凶相。
天司局里往年新进的小玄门,差不多都要被他吓哭一次才算完。
但其实,宋时蕴以前还挺喜欢和周真人合作的。
因为他实力不俗,办事效率快,是个合格的下属。
就在宋时蕴望着奔驰而来的周真人,胡思乱想之际,周真人已经带着天司局的三名弟子,到了他们面前。
一同来的还有京兆府尹。
京兆府尹跟在周真人身后疾驰而来,一个文官,被快马颠得,快要吐出来了。
翻身下马,看见旁边的宋时蕴和谢如故,他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满脑子就是一件事。
他到底是什么命啊,最近怎么天天半夜加班?
每次给他带来大麻烦的,还都是宋时蕴和谢如故。
他都有点怀疑,自己和谢如故宋时蕴,是不是八字不合。
可是,这些话京兆府只敢在心里说说。
他面上笑嘻嘻,对两个人拱了拱手,“好巧啊,世子爷,二小姐,没想到咱们又见面了。”
宋时蕴和谢如故默契地,都当做没听出来京兆府尹的意味深长。
两个人各自回了一礼,算是打过招呼了。
周真人着急办正事,只对谢如故抱了抱拳,根本没瞧见宋时蕴似的,直接问道:“贺家人说的那些尸体和山庙在什么地方?”
宋时蕴闻言,还没说话。
谢如故便在她前面开口道:“在里面,我带你们过去。”
语毕,他对周真人做了个请的姿势,率先便朝山道上走过去。
宋时蕴顿了一下,总感觉,谢如故好像在有意拦着她似的。
她思忖片刻,并没有跟过去。
而是让谢如故带着周真人等人,去了山道。
宋思文正看着余川水,看见他们都走了,他不由看向宋时蕴问道:“时蕴,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宋时蕴微微摇头,“不用,我们俩就留下来看着余川水吧,毕竟得有人盯着他。”
京兆府尹都没来得及留人,就跟着走了。
他们这边确实需要人看着。
宋思文哦了一声,便没有多想。
宋时蕴找了一棵大树,挨着大树便坐下来,闭目养神。
等谢如故和周真人等人,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
宋思文都等急了。
看见他们回来,宋思文眼睛立即亮了起来,站起身来,对着旁边闭目养神的宋时蕴,连忙说:“时蕴,快醒醒,如故兄他们回来了!”
宋时蕴闻言,才睁开眼来。
但双眼清明,显然方才并没有睡着。
看着谢如故等人回来,宋时蕴便站起身来。
谢如故和周真人一边走,似乎一边在商谈着什么。
周真人一直紧锁着眉头。
瞥见宋时蕴看过来,谢如故也看向她,下一秒,对她几不可见地一点头,示意没事。
宋时蕴不明所以,但也没说什么。
紧接着,谢如故就带着周真人走到余川水身边,告知周真人,余川水就是山庙中的可疑人。
周真人闻言,便让人先将余川水带过去。
旋即,他对谢如故抱了抱拳道:“人已经抓到了,我就先带他回去审一审,山庙内的棺材和尸体,我也会尽快安排人运送下来,世子爷不必担心。”
谢如故闻言,便笑道:“有周真人在,我有什么好担心的,一切就麻烦周真人了。”
周真人没有过多寒暄,道了一声告辞,就带上人先走了。
京兆府尹得联合审讯,便也急急忙忙跟着跑了。
转瞬间,便又剩下他们三个人。
谢如故这才看向宋时蕴道:“天色不早了,我们也回去吧。”
宋时蕴闻言,却道:“先去看看贺业平吧。”
谢如故点点头:“也好,那就走吧。”
语毕,他便翻身上马,照旧对宋时蕴伸出手来。
宋时蕴看了看他那宽大的手掌,顿了一秒,便将自己的手伸了过去。
谢如故一用力,便将她拉上马去。
宋思文这个时候,才后知后觉出一些不对劲来。
但也顾不上多想,三个人便一道赶回了城里。
入城之后,三个人便一道去了贺家。
贺三爷和贺夫人,早就把贺业平送回来了,还请了不少大夫来。
所幸,贺业平的伤,并无大碍。
虽然四肢都被放了血,但没有伤及筋脉,都是一些皮肉伤,养养就好。
至于尸油,也不伤身,只不过清理起来着实麻烦。
加上贺业平身上有伤,清理的时候,还要注意,不要让伤口沾水发炎,更为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