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炎王接过卷宗扫视一眼，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你写的？”
“不然呢？翊王吗？”独孤褚冷嗤。
大殿陷入安静，华炎王看着手里的折子陷入了沉思，当年他做错了什么，把如此有能力的皇子遗弃在东齐，却把那个扶不上墙壁的太子扶上了东宫的位置。
他究竟造了什么罪孽。
真应该将当年的涉事之人悉数推出午门斩首。
“御医台的他们师兄弟二人同意此事？”华炎王垂眸。
“班伯严、公西伯都在宫门外，只等殿下召见。”独孤褚在一旁的位置落座，捏着眉心，昨夜未休息，今日有些乏了。
“你能拿到西北的虎符？”华炎王身子放松了一些，将折子往桌上一放。
“自然，儿臣拿到虎符，三军换陛下一个犯人，父皇这交易，不亏吧？”独孤褚脑海里浮现女子毫无生气的脸，瞬间蹙眉。
“方才听说说她怀了你的子嗣？此事当真？她可是与九儿有过谣言，此事不可儿戏？”华炎王脑子浑浊了，这个女子不管是怀了谁的，都是他的孙子，可不能言不正名不顺。
“自然是孤的，九弟不过是想趁机而入，他喜欢暗地里用手段，父皇难道不知？”
“此事已经有了定论，若是再反悔，岂不是朕言而无信。”华炎王目光深究，问题抛给自己的儿子。
“父皇，儿臣成婚已经耗尽了耐心，今日是过来通知一声，儿臣说过，一旦事成，便抽身回东齐。”独孤褚起身，往外走去，他有种预感，脑海里的女子若是不看着点，不知会生出其他什么歪头歪脑的想法。
刚走到大殿门边，便见着云舒笑盈盈的看着他，语气颇为温柔，“殿下...”
“不准！”独孤褚走下来，揽住了他的腰肢。
“我还没说！”云舒侧身，顺着他的步伐往轿辇上走。
“从今以后，脑子的东西，先疏离一通，若是想不通，便与孤说，这的脑瓜子不怎么好用，以后教子之事，你别插手。”孤独褚眼神疲乏，却带着笑意。
离川站在一旁，心中生出了一丝的柔软。
殿下终于又开始有了些许的笑容，自从来了京都，殿下可从未笑过，哪怕是那一夜去了云姑娘的府邸，看来两人的隔阂算是消了。
“我不去你府邸！”云舒紧紧的扣住了他的袖子，站在不原地不走了。
“此时你不去我府邸，谁能护你，华炎王心思难以捉摸，若是突然发难，你让孤再去河里捞你一遍？”独孤褚回眸。
“我有不去寻死！”她低声狡辩。
“若不是花少及时，怕是早已经去见你祖母了。”独孤褚狠狠的捏着她的脸颊泄恨。
“你又知道了？知道了为何不来阻止呢？干看着？”
“不想你成为孤身旁的众矢之的，难道你不懂？”独孤褚想了想，以她的脑子确实理解不了，“如今，你自己送上门来了，由不得你任性。”
“行，那殿下何时知晓怀孕之事？”云舒今日说出那些话，他表现的非常平静。
“从你回来时，孤便知。”独孤褚勾起嘴角，从山里出来，他算准云舒回城的时候会遇上月事，在沿途安排了住宿，可下人的回禀却无此事。
他便知晓，他的孩儿已经来了。
那一刻，他很想去看看云舒，寻到他时却发现她站在桥头，她那时候若是往下跳，他便放手，等到事情落地再去寻她未尝不可，可她却活剥乱跳的去御前寻死，他就得管管了。
“为何什么也不说？”云舒狠狠的掐着他。
这个孩儿的到来，真是娘不疼爹不爱。
“想看看小哭包究竟有没有为孤考虑，果然此事高估你了。”独孤褚脸色不悦。
云舒垂眸，委屈巴巴的，眼角的雾气生出来，明明是他放弃诺言在先，“明明是你先破了誓言，怪我做什么？”
“孤何时破了誓言？”独孤褚垂眸，眼神一眯，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叶昭雪住进了你的府邸，成了名正言顺的王妃，我现在过去，不一样是她的眼中钉，何况是她是西北镇国将军的女儿！”云舒烦闷，本可以一走了之，现在好了，走不了了。
独孤褚垂眸，“有些事，现在不便与你说，等事情尘埃落地，自然给你一个满意的解释。”
云舒愣住，这些话，她似曾相识。
上一世周宴清她被人推进了别人的屋子，她也是这么说的，“宴哥哥，等宴会结束，我一定给你一个解释。”
可她终究是没有解释，不是她不想，是周宴清并不想听，他只相信他看见的。
“等多久，我是一会也等不了。”云舒抿嘴。
独孤褚低垂的眼眸轻笑，在她耳边低声道，“孤的身子，除了你，再无其他人触碰半分。”
云舒诧异的抬头，“那日把脉，明明....”
“你不信孤？”独孤褚打断了她的话。
云舒心中郁积的烦闷一扫而空，随即又恼自己，独孤褚的一句话，便能让她开心起来，独孤褚在她心里的位置早不是自己能控制了。
“信，我饿了....”她将脑袋靠在他胸前，“别让我生气，动怒对胎儿不好。”
独孤褚做了个手势，离川附耳过来，“殿下，有何吩咐？”
“今夜去醉香楼，你们夫人和小柿子饿了，需要哄哄。”独孤褚拉着云舒的手，坐上轿撵。
“是！”离川高兴的离去。
云舒乏了，“今日我脱罪了，谁替御医台顶罪？”
“此事孤已经安排好了，你就安心养着身子，生下小柿子，去东齐，我们带着萧安一起走。”
“师父呢？”云舒纳闷，方才似乎看到师父在偏殿候着，他出来，师父便被召见了进去。
“公西伯官复原职，与班伯严携手整顿御医台，为行军做准备。”独孤褚说完，心中忽的生出许多不舍，他舍不得云舒，更期待刚来到身边的小柿子。
往后行军的日子三年五载，他就算回来，也只是回去三五日，他的孩儿，依旧与他分离。
他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