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总是这副姿态,你在皇子们面前嚣张就算了,对本宫也是如此,当年本宫也是在昏迷中,后来去寻你了,可你已经不在东齐的京都了。”皇后极其败坏,脸色瞬变,她巴结了半年了,独孤褚依旧是这副模样,就算是千年的玄冰总有焐热的时候,现在这玄冰是越发的寒凉。
独孤褚缓缓的将手里画像丢弃在铜炉内,扬起了火花,“小时候的事,孤忘记了,怪不怪已经不重要了,阿褚生病的时候,孤给你们写了多少信,你们可曾有回应?阿褚死了,孤身无去处,若是那时候接孤回来,孤一定会原谅你们的无心,可现在,孤不需要了,如今是你们求孤,孤能站在华炎,承认大殿下的身份是对你们最高的宽恕,皇后娘娘,不要挑战孤的底线。”他一字一句说完,看向理直气壮的皇后。
皇后听完,连连后退,捂着胸口,急的喘气,“本宫已经解释很多遍,我们没有收到你的信。”
独孤褚冷笑,“那些重要吗?”但凡他们有心,他这些都不会像个行尸走肉的活着。
说完目光看向里边,他心中的柔软,在衣柜里藏着,现在已经憋闷的喘不过气了吧。
“好,你既然已经认定了,本宫没什么好说的,此女子若是来了上京,你好好招待,不要怠慢。”皇后在流朱的搀扶下,走出大殿。
独孤褚不悦的转身,走到衣柜旁,轻轻的敲击,里面没有动静,拉开柜子门,女子已经睡着了。
望着女子熟睡的脸,心中宽慰,她还是喜欢睡在柜子里,说柜子里比床上安全,小时候,她喜欢拉着他爬进柜子,小身板蜷缩在衣柜里,偶尔听见她呜呜咽咽的叫声。
那时候的萧褚已经躺在卧榻上回天乏术,大夫怕他惊扰施针,不准他前去陪伴,所以他便在外出酗酒,后来便开始照顾起小哭包。
将她抱出来,两人合衣躺在卧榻上,手撑着右边的耳际,看着熟睡的女子在他怀里酣睡。
“若是当时知晓是你,孤应该有了小殿下。”独孤褚在她鼻尖上一刮,手放在她脸庞也睡了去。
脑海里忽的又想起那个梦,那个梦越发的真实,尤其是那些情绪积攒在胸口,随时都会迸发出来,恨不得直接取下周宴清的头颅,丢进河内捏碎成渣子。
手摸着女子的脸,情绪又缓缓的柔软下来。
深夜,小石榴从外间溜进了院子,走到离川身旁,“果然是殿下预料的那般,翊王已经动手了,贾修的人已经进了太医院,准备动手,不过似乎不准备杀人,而是准备捆绑云舒去做交易。”
“他们要找的大周皇后,自然是捆着去。”
“大周皇后真是她?”
离川点头。
小石榴往里边看了一眼,“她睡了吗?”
“睡了。你也下去休息,这里我当值,下半夜淮安会来替手,今日累了吧?”离川问道。
“还好,宫内比起班伯府安静许多。”
“怎么,那个不男不女的还在纠缠你?”离川问,手里的刀柄不自觉的捏紧了些。
“他喜欢我的擒拿术,便缠着交手。”小石榴留意到了离川的细微的手势,自从师父将她带过来,离川对她便照顾有加,有时候像个邻家哥哥,却总是多一分,她不明白,也不敢问,生怕惊扰了这份多余的关心。
“此人擅长花言巧语,你不要被他哄得骗了心,自古红颜多情,君子寡义。”离川嘱咐。
小石榴侧目,眼神眯着,“你何时会这些话了?”
“我本就是书香之家,在殿下身边耳濡目染,会这些不是很正常?”离川不悦,眼神带着些许的焦躁。
“哦,我知道了,会注意的。”小石榴说完,在离川的肩膀上一拍,离开了。
离川惆怅的望着月色,他与殿下,某些方面还真是难以言喻。
屋子里响起了女子的呓语。
离川的走过去,将门拉上。
独孤褚睡梦中听见女子在他耳边低声呢喃,“周宴清.....”
他的心瞬间被堵住,她为何会唤周宴清的名字?想起那一夜她在凉亭下的话,又结合自己的梦境。
难道在梦境里,她真的嫁给了周宴清?
想到此处,不悦的扯住了她微软的脸。
云舒疼的醒过来,本以为在周宴清圈住的后院内,下意识的往后退,将怀里的人推开,挣扎的时候摸到萧褚的身子,绷紧的神经瞬间松懈下来,将小脸贴上了他的胸口,“吓死我了,还以为在周宴清的院子里。”
独孤褚将她弄醒,“你做梦了?”
云舒点头,“梦见在他的院子里,他有过来寻我了,手里拿着绳子。”
独孤褚将她搂的更紧了,周宴清的人确实来了,“明日起,小十一跟在你身旁。”
云舒在黑夜中揉着眼眸,睡眼朦胧的睁开眼,“我睡了多久?”
“再过两个时辰便是上朝了。”独孤褚心中不快,“你与周宴清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为何半夜会念他的名字?
“我说了,你信吗?”
“信。”
“那一夜我说的话,就是我上一世的经历,后来我死了,在殿下攻城的那一日,一道天雷将我带入了轮回,我便回到了遇见殿下的那日。”云舒手搭在他腰间,“你从水里将我捞起来,又立了坟碑,这些你估计不知道,是上一世的事了。”
独孤褚摸着她的脸,“如果孤说,孤一直重复着在河里捞你的梦,你会信吗?”
云舒连忙扒开他的手,“信啊,周宴清他为何会知下你的部署,就是因为他也知晓,他梦见过,只是后来的变数,都变了,我也不知晓会发生什么,你的梦里有些什么?”
独孤褚回忆,“很少,只有寻不到你的癫狂,还有寻你的心碎,这半年,孤一直被此梦困扰,不过你说的攻城,似乎有这么一段,周宴清在天雷之时,被孤用剑刺死在大殿内。”
云舒的心紧张起来,“你记起来了,那不是梦,那是真正的上一世。”她开心又难过,难过的是上一世,她没能如愿进了他的府邸。
“若是上一世,我进了你府邸,或许就不会想着跳河了。”云舒靠近了些,闻着他的味道,心中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