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糊涂!”柳娘子走过来,看向云舒,“你究竟是要做什么?让整个京都看笑话!”
“婶婶,有些事我不能说,但是,我若是这么做了,能保你们的命。”云舒说完,看向小石榴,“跟你家主子说,我要食言了,他的解药我已经写在册子上,他若是记着这个情分,让他兑现诺言。”
小石榴心间噔嗝,她怎么会想到去报官?这下主子那边如何交代?主子吩咐她不能出事啊。
“你!”云志高气的指了指旁边的位置,示意云痕扶他坐下。“好啊,你是准备好将云家拉下水了!”
与此同时,管家从外头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匣子,齐夫人将解药给云觅服下,半刻钟的时间,云觅脸色开始变得红润,齐夫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报官有何用,抓住的这个人与我没有半分关系,就算老夫人中毒,那毒药四处可见,我有又能说明什么?”齐夫人将云觅抱在怀里,心中已经有了盘算。
“你与他密谋,将毒药注入果子里,院子里鸡吃了,便死了,症状与瘟疫无异,你们的打算是,祖母总会吃到有毒的鸡,你们做到了,现在御兰台的衙役、仵作正在后厨巡视,大不了鱼死网破,我也要为祖母讨一个公道,哪怕是云敬暴露。”
“啪”云志高将手狠狠的拍在桌面上,“你要害死全族!”
二房的一听,猜出了里面事态的严重。
柳娘子更是惴惴不安,拉着云痕的袖子,“盐务究竟出了多大的事,不是银子就能解决吗?”
云舒冷笑,“银子,有多少银子可以填补,云敬私自开采云矿,矿洞塌了,活埋了几百人,有大官,有百姓,你们拿银子能堵住多少张嘴,二房的账本已经亏空了吧,如今有人告上了京都,不需要我说出来,很快就会查过来,婶婶,你还是早些分家,带着全族去中原,呆在京都,迟早会人头落地。”
柳娘子听完,扶着额头直直的往后倒去。
眼下为了大房,在京都欠了巨额欠款,举家搬迁,能逃到哪里去,若是债主请了江湖杀手,到时候命都不一定能保住。
云舒又看向齐夫人,“你总是觉得太后是你嫡亲的姐姐,冲着你是御赐虢国夫人就能保住云家吗,若是如此,为何云敬出事,爹爹鞍前马后,太后那边却不肯放手,你难道看不出来,太后已经忌惮云家。二房会举着债撑着,如此帮你,你却视为眼中钉。”
“你想怎样?”齐夫人望向云志高,他的眼里只有仇恨,早已经没了往日的温存,早知道会到今日这地步,她就应该早些离开府邸。
“我娘亲、祖母因你而死,你觉得我想怎么样?”云舒摸着胸口的疼痛,药物已经开始发作了,从怀里掏出一粒压制毒性的药丸吃了下去。
“我给你解药。”齐夫人手摸着匣子道。
“解药,你觉得现在我需要解药吗?我身子里的毒就是证据。”云舒说完便往外走。
“拉住她!”云志高急匆匆的喊道。
小石榴却挡在了众人面前,手里捏着暗器。
“毒花镖?你是摄政王的人!”云痕走向前,与小石榴对峙,他与摄政王见过几次,这毒镖是阎王殿十六悍卫的暗器。
小石榴迟疑,“这?”说完看向云舒,可惜云舒只顾着自己哭,“是又怎样!”
“云舒,你怎么会与摄政王有勾结?”云痕迷惑。
云舒擦干了泪水,“我在府中度日如年,任人宰割,而我的弟弟为他人鱼肉,若不是摄政王,云笙早已经死在书院。你们是我的亲人,却对我熟视无睹,我求过、哭过、祈祷过,你们何曾伸出手,为我遮风挡雨,我活下来,全靠着娘亲的在天之灵,如今祖母已逝,世上牵挂我的人,我求摄政王,他至少能护住我想护住的人。”
“云笙?他在书院有什么危险?”云痕追问。
“齐夫人安排的书童,在云笙的熏香内添加了炙草,长期闻下去会引起六俯互冲,最后似得疳疾而亡,此事摄政王派人调查的清清楚楚,就连那熏香都留做了证物,小童至今还锁在地牢,你们若是不信,找小石榴提审便是。”
“姐姐!”云笙摸着胸口,怪不得,他的书童会突然没了,换成了现在的人,此人行事沉稳,走路无声,定是高手。
原来姐姐在这背后做了这么多。
“你与摄政王有什么交易,他怎么会突然帮你。”云痕担忧的问。
“我给他下毒,胁迫他了。”云舒撒谎,这样一来,大房四面楚歌,二房不可能不会有动静。
云痕听完,颓然的坐下来,手捏住杯盏,这云家,他就是富可敌国也救不下了。
坐了许久的云志远听完,愁眉不展,望向大哥,可大哥垂着眼皮,似乎对这些消息很难消化。
沉静了许久的云夫人,忽的站起来,整理了一番衣角,“云舒,我还真是小瞧你了。”
众人望向齐夫人,方才还凄苦模样的她,换了一副模样,端起了虢国夫人的架子,居高临下道,“今日你说的事,我都未做过,你说下毒,怎么证明,就凭这毒?你说云敬,我确实疼他,就算出事,我还有先皇御赐的玉牌,可免一死,贬去边疆几年,依旧可以回来,而你,今日出了大门,进了刑狱司,御兰台提审之后,你便落下毒害主母、残害手足之罪,这刑狱司可不是一般人能去的,你觉得你还有命活着回来?而你的弟弟,他依旧唤我大娘子。”
云舒压制着内心的愤怒,看向云笙,她确实可以一死了之。
可是云笙怎么办。
云舒看向二房,他们更加忌惮摄政王。
屋子陷入了沉静。
“姐姐,我跟你走!”云笙站出来,走到她身旁,面向众人。
“就凭你,乳臭未干的小子,拿什么与我斗!笑话!”齐夫人笑道,扬起的嘴角,显得颧骨越发的突出狰狞。
“是吗?”
门口响起了一阵铿锵有力的声音。
屋子的人望去,门口的周宴清穿着刑部的朝服黑色官服站在门口,左手跨刀,不紧不慢的走到云舒的身后。
“在下今日当值,收到云家女的御状,今日特来调查,来人,将所有一干人等,悉数关押,碍于云家老夫人刚走,将人羁押在屋子里,在没有提审之前,谁都不能出去!”
“是!”外面的一群侍卫将屋子围起来,那些婢女也悉数被控制。
“此事牵涉不到云家二房,不相干的人就退出去吧,请!”周宴清做了个请的姿势。
云舒看向周宴清,他怎么掺和起此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