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味斋在京都是达官贵人最喜欢去的,里面天下厨子云集,汇聚在一起,味道令人流连忘返。
“周大人,小女没来过,不知道什么好吃,大人点吧。”云舒端起茶杯,目光随意的看向别处。
“好,小二。”
“客官,您要点什么?”
“花篮桂鱼、金陵丸子、香苏汤.....”周宴清缓缓的报出菜名。
云舒的心里越发的惶恐,心里缓缓的念出最后一个名字,金陵丸子。
“金陵丸子。”周宴清说完,又加了句,“再来个糖蒸酥酪。”
云舒心中霎五雷轰顶一般,内心嘈杂。
这些吃食是他们吃了半年才挑出来的,周宴清能报出一道是巧合,两道是运气,可是全中,足以证明他也是重生的。
如今的周宴清是不是装出来的。
额尖感受到一道锐利的视线,云舒抬眸瞥过,惊的手心汗涔涔。
对面的楼上,萧褚靠在栏杆边上,青丝低垂掩盖住了赤裸胸襟,手里端着白玉杯,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她忽的生出一种被捉奸的错觉,凝神片刻,她与萧褚只有互相利用的关系,何来的这般心思。
含笑低垂,“周大人,经常来这里?”她缓缓的转动杯盏,不自在道。
“曾经有位故人,经常拉我来这里。”周宴清眉心舒开,留意着她等着上菜的小动作,梦境里她也是这般,转动着杯盏。
他狐疑,眸光幽深的看向云舒,竟有些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故人?哪里的故人?”云舒旋转的指尖停下,上一世她总是央求着周宴清带来此地。
“太久了,已经忘记了她的名字。”周宴清和煦的给她添上一杯茶。
她喜欢吹吹,缓缓的端在嘴边,抿一小口,满意的咂吧着嘴。
云舒看着杯盏里的茶,心中寒凉,人还是那个人,心思却早已经翻过了万重山。
“谢谢。”云舒心里揣度着如何才能套出些话来,偏偏头顶上那道目光不愿意放过她。
无意识的端起杯盏喝了一口,手忽的弹开,嘴角传来了滚烫的痛,呜呜....她怎么忘了这是刚沏好的茶水。
周宴清起身套出手帕,绕至她身后,“擦擦。”
云舒想起爹爹生辰那日,那帕子上的粉末,瞬间一阵恶寒,“不用,我自己有。”掏出秀帕捂住了嘴。
周宴清唤来小二送来冰水,倒了一杯递过去,“缓一缓,会好受些。”
云舒摇头,扇着嘴角,余光时不时瞥一眼上面的男子。
萧褚玩味的勾起嘴角,端着酒杯,看着底下的女子,她还真是说到做到,牵制了周宴清一整日。
有一点他可以确定,她与周宴清确实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仇恨。
不过,周宴清似乎没有这种想法。
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周大人,我好了,你坐回去吧。”云舒只要靠近他,都会感受到那些鞭子一遍遍抽下来,打在身上的刺痛。
周宴清正欲坐回去,余光对上楼上的视线。
摄政王,萧褚。
他为何在这里?昨夜的刺客对他似乎一点影响都没有,现如今忽的出现在他面前。
看着萧褚的目光落在他身旁的女子上,周宴清没来由冷脸。
萧褚缓缓的走到他们二位面前,“周大人,不上朝,陪美人?不知是谁家的女子,竟然能入你周大人的眼?”
“王爷不也一样吗?”周宴清将她护在身后,拱手道。
“本王聊无趣味,坐下来,一起品品美酒?”萧褚目光越过他,看向背后那个正局促不安的女子。
云舒脑瓜子嗡嗡嗡的响,上一世周宴清盘算了一切,却还是被萧褚玩弄在鼓掌间。
若他是与自己一样重生,也就是往后的每一步,周宴清都了如指掌。
难道周宴清被萧褚杀了?所以才.....
云舒心思紧密的揣测,她可以再活一次,周宴清自然也可以。
“王爷,今日不便,明日朝堂上见。”周宴清眼神忽变,随即一笑,“王爷体内的毒应该不允喝酒吧?”
萧褚眸子一眯,“区区小毒,能耐本王如何。”周宴清何时知道自己有毒在身,目光不自觉的挪到女子的脸上。
幽深的眸子里尽是杀意。
她玩的挺好,两边都利用一番,他差点被她骗了。
“如此便好,下官也只是关心王爷的身体罢了。”周宴清语气平缓,脑海里思索着关于萧褚的一切。
梦境里,他拿下皇城,成了一人之下的人,可最后却在登基的那日他带着人杀到了殿门。
如果梦境都是预示性的,萧褚定然就是最棘手的人。
“周大人何时开始关心起本王的事来?”萧褚跨步坐到了周宴清的位置,抬眉看着眼前的二人,心中不悦。
周宴清站在她身旁,他真心生不出什么平和的心气,恨不得直接将她拖走,跪在屋子里。
“王爷,今日不便,下官就此别过。”周宴清说完,转身拉起云舒的手就要走。
他记起来了,云舒妹妹被云觅送去了王府,最后她便跃下那座桥。
梦境模糊,他依稀还是能猜出些。
整个萧氏,只有他是王爷,其余都被太后弄死在了成长的路上。
萧褚起身,挡住他的去路,目光似笑非笑的望着她,“是云家的姑娘?周大人是看上云家庶出的女儿,姿色也不过如此。”冷嗤了一句,双手环在胸前,转身悠然的往楼上走去。
云舒气结,什么叫姿色不过如此,她的姿色在京都也算能上等。
他看不惯周宴清,为何要奚落她呢?
回到了马车上。
周宴清的眸子再也不是往日平淡如水的白玉君子,反而涌出许多杀气来。
她有些后怕,这眼神与上一世实在是如出一辙。
“你怎么了?”云舒小心的问道。
“没什么,云舒记得离他远些。”周宴清忽的睁开眼,“我想娶你为妻,云舒可愿意?”
云舒心里冷笑,“周大人,你在开什么玩笑?”
“是我心急了。”他微微叹气,随即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