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志高回来时,第一时间去看齐夫人。
听着夫人的控诉,他气恼的一拍桌子,直接命令道,“反了她!现在不教训她,等到嫁人了,对婆家也这般放肆。”
说完便要去惩戒云舒,被齐夫人暗暗的拉回来,“老爷,此事因我而起,我去给她个教训就罢了,老爷你公务繁忙,不必操心。”
云志高刚要说什么,下人传话来,“老爷,大公子派人来信,是盐务上的急事。”
他心头一噔,盐务是云敬在处理,他有事,定然是大事了。
急急的甩下一句话,“此事夫人去办吧。”就走了。
“是,老爷。”齐夫人心中终于咽下一口气,心思深沉的擦了擦眼角的泪,目送着老爷走远了,便唤人来。
“那丫头送解药了吗?”
“还在配。”
“你替我办件事。”齐夫人在小厮耳边嘀咕了几句,那小厮听完,直接去了后院。
云舒坐在院子里,看着满目狼藉她是一点也不想给她解药,可爹爹定会将女儿做筹码去联姻,若是云觅不行了,这事自然会落在自己头上。
她想了想,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拿出了解药。
丢进了碗里,研磨一会,一颗药分三次,药效差些,可还是能在一个月内慢慢好起来。
她的动作早已经被人看在眼里。
那人趁她去偏房的时候,偷偷的将小药罐的药丸取出,又换了一样大小的药丸子进去,随即回到门口。
云舒从偏房出来,将汤药递给小厮,那小厮贼眉鼠眼的接过,装模作样的回去了。
府内安静了两日,夜半,她正在屋子里沐浴,门外响起了脚步声,那脚步声是个男子的声音,来到水房附近并未停下来,反而一步一步的往里面走。
云舒慌了,取下衣物,便躲在暗处。
慌乱之中抽出了匕首傍身。
男子走进来,在浴桶旁转了一圈,没发现人影,便往门外走了出去。
云舒惴惴不安的,探出头。
下一刻她嘴便被什么东西捂住,发不出声响,她拿着匕首往后狠狠的一捅,贼人闷声倒在浴桶边。
贼人摸了摸腰间的血迹,动作越发的大了,直接伸手过来,就要脱掉她的衣服,扯着她的头发。
云舒疼的后仰,终于在朦胧的夜色下,看清贼人下巴上的一颗痣,是齐夫人手底下那个叫大山的杂工。
忍住剧痛对着那人的大腿又是一刀。
终于那人受不住,一瘸一拐的想要逃走。
云舒爬起来,彷徨不安的穿好衣服,刚出来便看见院子里站着一个修长的人影。
云舒紧绷的精神松懈下来,不知为何,见到他的那一刻,眼中的泪花不自觉的往下掉,甚至有种莫名的安全感。
明明被他折磨的生不如死,为何会对他这般的信任。
“过来。”萧褚沉眸对着她道,一双手掐在贼人的脖子上,贼人双脚已经离地。
云舒乖乖的走过去。
“到前面来。”萧褚再次不满道,女子缓缓的离他近了些。
萧褚一只手将她圈在胸前,捏起她拿着匕首的右手,在贼人胸前点了点。
“从这里捅下去,用点力,才能让他毙命。”
贼人惶恐不安,脸色涨红,五官充血,不停的瞪脚,可惜在这男子面前,他束手无策,男子身高八尺,臂力惊人,直接将他提起来,捏在手心,又不想让他立刻去死。
云舒不敢,明明他可以一手掐死的,为何要让她粘上人命,磨磨唧唧的等着萧褚手里的人咽气。
“快点,他若是反应过来,完全可以从松开手,从腰间取出匕首,再将我俩杀了。”贼人听完,松开去掰掉脖子间禁锢的手,反手去腰间拿匕首。
云舒见状,惊讶的看着萧褚,可萧褚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淡定的看着她。
贼人的匕首距离萧褚只有一刹那的距离时,她闭着眼睛一刀捅了下去。
血瞬间喷在脸上,甚至还带着体温。
做完这一切,她呆住,彷徨不安,不停的喘气,她杀人了,她杀人了,她杀人了。
萧褚松开手,满意的看着成果,现在他眼中的女子是越发的顺眼了。
比起前几日站在门口,一脸单蠢的说着杀人放火的事她不干的时候更加令人满意。
“你怎么来了?”她不安的回过神,却发现萧褚深邃的看着她,似乎在确认什么。
萧褚掏出帕子,擦了擦手,她在后院过的确实是凄惨,但这并不能证明她不是云志高派来的卧底。
若要确认她是不是卧底,还有一个法子。勾起嘴角,“来看看你死了没。”
云舒瞬间将脸拉垮下去,“王爷大业未成,臣女怎么会死。”
萧褚瞥眼,看着屋子里满是跌打损伤的药材,又看着卧榻上的婢女,心思深沉,“你还真是可怜。”
云舒听完直接跪下,“臣女有一事相求。”
萧褚不悦的看着底下的女子,“是你替本王办事,不是本王替你办事,这点你要搞清楚。”
云舒起身,“臣女与王爷是合作关系,并未上下级关系,何来替谁办事,臣女若是死了,王爷上哪找这么好的棋子,深入敌心,还能不被怀疑。”
萧褚嗤笑,看着女子胆大包天的模样,揣摩踱步,“你想要我的人?”
云舒点头,小桃若是再有个三长两短,可就没命了。
“也可以,你拿什么来换?”萧褚踱步进了屋子,外头太乱了,他不喜欢。
云舒追上去,脑海里想着她还有什么可以交换的。
想了一圈,他似乎都不缺。
坐在桌前,望着萧褚半天憋不出一个字。
萧褚侧目,看向束手无策的女子,眸子里闪过一丝的不悦,她牺牲自己,可以嫁给周宴清,一旦她同意了,便足以证明她是云志高的人。
“你现在还有什么?”他冷冽的问。
云舒想了一圈,她现在除了自己,再无其他,难不成他是想要自己的身子?
狐疑的与萧褚对视一眼。
萧褚那细碎的眸子,将她上下扫视一下。
云舒垂眸,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她若是不给他,也会被爹爹利用,与其被别人利用,还不如自己选,毕竟与萧褚云雨,谁占谁的便宜,真真是说不清楚。
想清楚后,她起身,将自己的脸擦拭干净,踱步回到桌前,“我想清楚了。”
萧褚坐在桌前,手里端着茶杯抬眸,她想清楚什么了?
刚侧过头来,便贴过来一张温软的香唇。
萧褚怔住,眼眸垂下,女子闭眼,睫毛轻颤,鼻尖传来女子清香夹杂着药味,细嫩柔软的唇在他的唇边来回吸吮。
甚至为了稳住重心,手攀上了他的脖子。
须臾他回过神,将她推开些,眸中闪过不可置信的微光,接着便尽是寒厉,“你在做什么!”
云舒委屈道,“不是你说的吗?”
“我何曾说过让你这般?!”萧褚起身气愤的走到门口,矮旧门框顶到了发冠,令他微微卑躬,他何曾被人这般轻薄,就连这门框也要与他做对,随即一掌给劈开了。
云舒见状,心思颤动!
她猜错了!完了!
彻彻底底的完了。
脑海闪过各种画面,她的各种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