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答应吗?!”
听着耳边传来的叫喊声,格里高利的动作突然猛地一顿,这给了审判官阿尔弗雷机会,审判官小姐从身后环住上校爱拉娜的腰,用力将她拖下了毒刃加农炮的装甲,一起躲在了一堆废弃建材的后面。
“……嗯?”
手臂刚一接触到爱拉娜的腰间,阿尔弗雷就惊讶地察觉到了一丝异样,上校身上的衣服一片湿润,身体冰凉得就像刚刚才从冰桶之中捞出来似的,血红的瞳孔之中已经没有了往日威严的神采。
“呃,上校?”阿尔弗雷紧张地问道,她伸手拍拍爱拉娜的脸,团长的眼睛猛地一睁,随即从审判官的怀里坐起了身子。
“刚刚那是……”
爱拉娜惊魂未定地看着阿尔弗雷的眼睛,在那只紫色的眼瞳里,她的眼前却再次浮现出了刚刚出现的那尊……血红而又伟岸的身影。
那是超出凡人认知的、不可被语言描述的意志或本能,如果非要描述,那唯一的单词只能是——Khorne(恐虐)
“恐……帝皇在上啊。”
上校团长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你看到了吗?刚刚的……那个。”
她转而将目光投向了脸含担忧与惊慌的阿尔弗雷,审判官小姐毕竟年轻,虽说已经初显魔怔人的本质,但区区二十几年的生涯还不足以让她在“飞龙骑脸怎么输?”的转变之前镇定自若。
“我只看到了我的职责。”
阿尔弗雷回答道,她误解了上校的意识,以为对方说的是那个升为恶魔的凡人叛军:“放心,我们修会专攻这个,我们绝对——”
“血祭血神,颅献颅座!”
格里高利的脚步与怒吼打断了阿尔弗雷的回答,躲在废墟中的两人探出头去,看见血红色的巨人与政委撞在一起,白芷倒飞了出去。
“……应该,没问题吧?”
在他们身后,克伦斯贤者的脑袋从毒刃的排气管中探了出来,一对机械义眼中闪烁着淡蓝色的光。
“滋…主炮装填好了,上校。”
爱拉娜挂在胸前的通讯器中传来了机械教贤者的合成音,“欧姆尼赛亚在上,现在开火,我有把握干掉这个家伙,在这种距离上,就是大魔也挡不住超重型坦克的加农炮。”
“……那我的政委呢?”
“……当然是会被一起蒸发掉。”
克伦斯说着,“我也没有办法,在这种距离上,就是欧姆尼赛亚亲自瞄准,毒刃加农炮的爆炸范围都注定了他逃不出主炮的杀伤半径。”
“那就把它打到别的地方去。”
爱拉娜深呼吸,接着,团长做出了决定:
“你去支援其他地方,这里的战斗——”
说到这里,爱拉娜的声音突然停顿了一瞬。上校团长将目光放在被格里高利撞飞出去的白芷身上,接着,她缓缓闭上了眼睛。
“由我们来解决。”
“滋…滋滋……”
忙音从通讯器的另一端传了过来,克伦斯贤者没有回话,但在爱拉娜的视野中,那台由统御贤者亲自驾驶的超重型坦克如今关闭了引擎,接着,驾驶舱打开,一个庞大的身影从中钻了出来。
“…你干什么?”
爱拉娜疑惑地看着克伦斯顶着护盾跑到了自己的身边,开始往自己的闪电斧上加装越来越多的电池组和离子切割层。
“?不是你自己说的么?”
机械贤者明显地愣了一下:“由我们来解决。”
“我指的是——”
“我们来玩个游戏好不好,上校?”
克伦斯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将爱拉娜的面孔放到了取景框的正中央。
“什么游戏?”
“就是个猜谜游戏。”贤者的电子合成音中似乎带上了一丝笑意,爱拉娜突然注意到,他背后的机械义肢已经少了一条。
“要不你猜猜——”
克伦斯突然闪身跳出掩体,手中的闪电斧横扫,电弧从战斧的尖落入远处激战的阵地,一队正在操作伐木枪的叛军顿时化作了漫天的血雾。
“老子当年那艘机械方舟,是怎么毁在混沌手里的?”
在这一刻,克伦斯贤者终于道出了自己参战热情如此高涨的理由,他背后的义肢发射着微型导弹,脚下的机械底盘则交替着前进,贤者庞大的身躯冲往格里高利的方向,闪电斧劈头砸下。
“欧姆尼赛亚在上,你们这群狗混沌给老子纳命来啊!!!!”
“……?”
在这一刻,倒在废墟中的白芷目光上移,正准备挥下战锤的格里高利也不由得转过了脑袋,散发着澎湃热力与致命辐射的祝福+15欧姆尼赛亚开光闪电战斧就这样笔直地劈上了恐虐冠军的脑门,斧刃没入颅骨,熔岩般滚烫的血在高温中蒸腾为雾气。
“爱跳帮是吧,你他妈再给我跳一个看看?!”
克伦斯贤者发泄般地撕扯着格里高利的身体,因为闪电斧嵌在了格里高利的脑门上,于是克伦斯干脆放弃了这柄趁手的武器,该用自己随身携带的各种重型火力顶着格里高利的脑袋开火。
激光与重爆弹如雨点般灌进恐虐冠军的脑袋,脑浆喷射在克伦斯贤者的红袍上,正当贤者为这次成功的复仇感到快意时,眼前本该倒下的恶魔却突然抓住了他的义肢。
“你……”
格里高利感受着脑门上传来的剧痛,这本是个无稽之谈,因为他的半个脑袋已经完全从他的脖子上脱离了出去,变成了周遭战场布景的一个部分——但他依旧在疼痛。
“欧姆尼赛——”
“滋啦!”
格里高利将手中的义肢从克伦斯背上撕扯下来,连带着红袍的贤者一起甩飞出去,他举起右手的战锤砸在克伦斯身上的装甲板上,刻着神圣祷文的装甲在锤头之下开裂、融毁,露出下面脆弱的齿轮与轴承结构。
“没事,你们会修好他的。”
阿尔弗雷看着那道天神下凡般的身影从挥下战斧到被甩飞出去,一边在心中谋划自己的后事,一边对着陷入了莫名虚弱的爱拉娜露出勉强的笑容:“……对吧?”
“……”
爱拉娜已经没有心思回答审判官的问题了,曾经出现过的气息再一次浮现在了她的眼前,爱拉娜注视着血红的雾气从战场上的尸体中飘向格里高利的战锤,然后凝结成实质,将恐虐冠军的头颅重新铸造了出来。
真·打个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