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数自然是比朱祁钰想象的还要多。
不过对于朱祁钰来说,都不是事。
抄家,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就是不知道通州的收获如何。
现在治不了大臣,难不成还治不了那些商户了?
“对了,王妃算术如何?”
这马上要办厂了,财务可不能空缺,一开始,最好是自己人。
被朱祁钰这么突然一问,汪招娣不好意思的将头撇过一边。
懂了,这是不会。
朱祁钰想了想,还是没有揭穿王妃。
毕竟一个女子会读书识字已经非常优秀了,就不要强求人家数学也顶呱呱了。
不过,最好的人选还是在朝廷之中,像是工部和户部,就有不少人。
只是那些人,多多少少都和内阁六部有关系,朱祁钰的手都还没伸进去。
啧,这种无人可用的场景,真让人感到不舒服。
“周忱这老头,收税这么厉害,小小制衣坊,应该难不倒他吧?”
摇了摇头,这周忱别看现在老实巴交的,他可是夏原吉举荐,杨士奇和杨荣赏拔的大臣。
单单这几层关系,就足够朱祁钰头大。
杨氏二人以“汉弃珠厓,前史以为美谈,不为示弱,许之便;”劝说皇帝放弃交趾,继承了腐儒那种刀兵入库,马放南山的正规操作。
这种战略收缩,不只是交趾,还有辽东,最后在一系列反应下,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并不是说不能收缩,但是收缩是为了挥出更大的拳头,可大明这一缩,沙包大的拳头变成了小笼包。
思虑再三,朱祁钰暂时放弃了动用朝廷之人的打算。
另起炉灶就是了,万事不止开头难,中间难,后面更难。
“娘,可有可用之人?”
朱祁钰转身看向吴贤妃,只不过吴贤妃也爱莫能助,道:“没有。”
没办法,数学不是女德必修课。
目光再次投向正妃和侧妃,不断在两人之间徘徊。
只能苦一苦妻子们了。
“你们俩,从今日起,每晚都必须随为夫至书房,一起学算术。”
朱祁钰叹了口气,一副非常无奈的样子。
不疑有他,自己确实对于算术十分欠缺,补课是在所难免的。
汪招娣起身道:“那就有劳夫君了。”
在没有其他办法的情况下,吴贤妃只能妥协,儿子看重的事情,既然选择了王妃,那便由他们去吧。
朱祁钰突然觉得,现在他们就像是小夫妻各有工作,然后让妈来照看孩子,这得是多么先进的家庭啊!
至于布匹什么的,只要通州顺利,那都不是事儿。
通州乃是京城外的漕运重地兼粮仓,从那里来的物资,只需要解决完宵小,必然源源不断送往京城。
等卢忠回来,想必希望跟尊敬的郕王殿下赚银子的人不会少。
与此同时,通州。
因为不断涌入了离京之人,大明战败的消息早就人尽皆知了,而锦衣卫这时候出现在通州,更是让人提心吊胆。
于谦在收到郕王殿下的信之后,就好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虽然有点不人道,但是当务之急,就是确保水运和陆运通畅,并且保证民众纳粮。
河岸边竖起一根根粗壮的木杆,再过不久,通州的人就知道,这些木杆是做什么用的了。
砰砰砰的敲门声,一句句“锦衣卫”,在众多小地主家门前响起,而乡绅和官员,则是被于谦聚集起来,由头便是同心抗敌。
于谦和卢忠可不是空手而来,都是带着兵来的。
并且在出行前,都通过朱祁钰给的财物给予了赏赐。
看着县府外的刀兵,再看看和蔼可亲的于谦,乡绅和官员根本不敢猜这些人会干出什么事情。
再加上锦衣卫的亲切且友好的问候,让他们觉得,自己的头上悬着一柄锋利的大刀。
“诸位都是我大明的基石,而如今,贼酋当前,你我应当齐心协力。”于谦老开场白了。
“于尚书说的事,只不过刁民闹事,我等也无办法。”
一个大腹便便的乡绅,看了看左右,见没人开口,只能硬着头皮当出头鸟了。
于谦目光看向这个乡绅,但是乡绅总觉得于谦在看他的脖子。
想什么?他这么胖!肯定没有脖子!
挥掉可怕的想法,这胖子继续道:“若于尚书能摆平那些个刁民,我等定当竭尽全力!”
“好!”
等胖子说完,于谦拍桌而起,道:“昨日锦衣卫抓拿了些许刁民,想必今日也审出结果了,卢指挥!”
那一拍桌子,把众人都吓了一跳,旋即就看到卢忠阴沉吓人的脸出现在门口,手上和脸上还带着不太明显的血渍。
“于尚书,确实审出来了,只不过,没想到这小小通州也有阴结虏人之人。”
卢忠的双眼扫过每一个赴宴的人,那眼神犹如要吃人一般。
当听到阴结虏人这词,所有人都感觉头皮发麻。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那胖子失声叫道,后退不小心踢倒了椅子。
“吴旺财,正统十年十一月,与瓦剌贡使私自交易,并勾结罪人王振…”
卢忠掏出一本册子,眼睛时不时看向吴旺财,也就是那个胖乡绅。
“冤枉!你这是毁谤!毁谤!诸位!他毁谤我呀!”
每一条都是抄家灭族的罪状,从瓦剌那边换取香料马匹等东西,转手一卖就能收获大量钱财,其中的利润确实让人趋之若鹜。
吴旺财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叫着,想让其他人帮忙。
但是现在,里里外外都是于谦和卢忠的人,把自己性命看得极重的人,肯定不会为其他人冒险。
于谦吃惊的指着吴旺财,骂道:“方才还同心协力,没想到尔是主谋之一,卢将军,将此人拖下去,吊至河岸,罪状宣告通州!”
吴旺财还想说什么,下巴就直接被一只大手掐住,随后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咔擦声,他只能不断阿巴阿巴了。
见这活胖子还要挣扎,卢忠对着其肚子又是一脚,直接让吴旺财呼吸困难。
在将其拖下去的时候,嘴里还不忘念叨着:“这么肥,也不知道木杆能不能撑得住。”
闻言,在座的众人皆有兔死狐悲的感觉,只听到于谦坐了下来,叹气道:“锦衣卫抓了那些刁民,没想到顺藤摸出了大瓜,某实在是想不到!”
当生死真正摆在面前时,这些人的软弱性才会体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