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知道楚静琪在刚才那短短的几分钟内想了什么,但他的情绪确实稳定了下来,得知这点的唯德真人和陈芬荣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谁也不愿见那次的情景再出现。
屋内安静了一会儿,宇云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来电人,然后告诉唯德真人:“可能是小媛回来了。”
唯德真人点点头。
宇云接起电话说了几句,大多是让小媛不要太过伤心,回来之后直接到书房来找他之类的,唯德真人等人听不清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只见宇云的眼眶慢慢红了,嗓子也哑了下来。
他这样,其他人更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静静等待小媛的到来。
小媛应该是急匆匆从学校赶回来的,回来的时候身上还穿着校服,只是此刻的校服皱巴巴,就像小媛的心情一样来不及收拾。
她冲进书房,被里面的一大群人吓到,径直扑进了她哥哥的怀中。
宇云燕满眼心疼地安抚着他这个妹妹:“没事没事。”
“爷爷呢?”小媛抬起一双婆娑的双眸看向一旁的父亲。
宇云抿着唇:“在他的房间,你要先去看看吗?”
“暂时不,”小媛抹去眼中的泪水,视线扫过在场的所有人,“爸,你电话里说的,是不是真的?爷爷他……真的是被人害了?”
确实不怪她产生怀疑,而是真论起来,居心叵测的人想趁此机会捞一笔的人不在少数,她也是怕她的家人因此受骗。
墨青昊看向唯德真人,如果需要把之前对宇云做过的事再来一遍,他现在就可以动手。
唯德真人挥了挥拂尘,意思是不必,宇云会劝好她的女儿的。
就如唯德真人猜想的那样,宇云捧着小媛的脸,心疼地替她擦去脸上的泪水:“小媛,不要担心,我现在很冷静,也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你还小,有些事不能让你知道,所以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相信我,可以吗?”
小媛抓着宇云的衣服,小声问道:“妈妈知道这件事吗?”
“她还不知道,”宇云叹了口气,“她的身体,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了,我们得瞒着她。”
小媛垂着头想了一会儿,然后坚定地抬起头:“好。”
看一眼一直不出声的宇云燕,小媛这个哥哥从他们到现在一声都不成出。
而是他妹妹一回来就在不停地安慰...
见父女俩已经商量好,唯德真人便上前一步,露出一个和蔼可亲的笑容:“你好,小媛,别担心,我们只是向你了解一些关于你男朋友的事。”
“我男朋友?”小媛眼中露出一些疑惑。
“他是不是叫张泽伊?”
听到这个名字,小媛在恍然大悟的样子,点点头:“对,是他。”
怎么感觉这两人都不怎么熟的样子,唯德真人摸了摸胡子,决定让陈芬荣来继续问。
陈芬荣被推到小媛前面,有些手足无措:“啊,就是,你男朋友现在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小媛缓缓摇头,然后接着补充,“我跟他只交往了不到半个月,他后来喜欢上别人,就把我甩了。”
见对方一脸淡定地说出“自己被甩了”这样的话,连陈芬荣都有些咂舌,更别说她的父亲宇云了,宇云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小媛突然有点害怕她爸爸的问题,把头低了下去:“就是那次,我把他带回来之后三天,他就说有新喜欢的人了,我同意分手,后来就再也没见到过他了。”
唯德真人皱眉:“后来就再也没见过了?”
“对啊。”
小媛一脸的理所当然,可把陈芬荣看得傻了,就凭借他那颗不怎么灵光的脑袋推算了一下,这姑娘在和张泽伊认识的第一天就把对方带回家见了家长,这之后不到仅仅过了三天的时间,他们就和平分手了,是这样吧?
他迷迷糊糊地看向墨青昊,想寻求一个答案。
墨青昊轻轻颔首:“是这样,没错。”
陈芬荣尴尬一笑。
“主人,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好复杂啊。”
楚静琪比陈芬荣好上不少,在小媛刚说完没多久的时候,就将这些事的来龙去脉理得差不多了,听到反肥肥的话,他低低嗯了一声:“因为人心复杂。”
肥肥似懂非懂的地点点头:“那这样说的话,那只鬼煞,他比这些人好多了。”
这还是楚静琪第一次听到肥肥是这样称呼萧含煜的,她饶有兴致地问它:“为什么这么说?”
“是这样的啊,”肥肥在楚静琪怀中换了个更为舒适的姿势,然后才说出自己的原由,“那只鬼煞,虽然对我很坏,但他对您很好啊,而且一心一意的,特别专情。”
“按我们灵猫的说法来讲,这只鬼煞就像是主人您一心无二的追求者。”
楚静琪觉得这说法还挺有趣:“追求者?”
“对啊,难道不是吗?”
萧含煜算是他的追求者吗?楚静琪有些不确定,他们的关系应该是更为复杂的、说不清道不明,无法概括的关系。
虽然她还是忍不住时常去揣测萧含煜赖在她身边的原因,但对方一又一次地重复“喜欢”,毫不掩饰的关心和存眷,让她不止一次地愿意去、选择去相信。
就像萧含煜所说的,纵使由生到死的整个阶段会发生太多不能确定的事,
但他能从地府中冲破重重阻碍来到楚静琪身边,就有十足的把握,无论是生是死,他都会想尽办法把楚静琪困在他的身边。
这是他挥散不去的执念。
这也就是楚静琪认为值得一试的可能。
如果到时候,他的妈妈愿意陪着他就更好了。
楚静琪顺着肥肥的毛,力道温柔地自上而下拂过,当然,如果妈妈还是更喜欢普通人的生活,想去转世轮回也没关系,她可以找到她的下一世,远远看着,确保她是快乐幸福的就好。
没有人是被强制规定必须和她绑定在一起的。
她可以忍受孤独,只是有些人始终放不下而已,以前,这个人只有妈妈一个,但现在,似乎又多了一个萧含煜。
或许,还可以加上一个肥肥。
“主人,你好像挺高兴的,”肥肥甩了甩尾巴,“是因为肥肥吗?还是因为,那只可恶的鬼煞?”
提到肥肥的时候,肥肥明显有些不情愿,哼哼地从鼻子里出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