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萧含煜问它，“你想怎么合作？”
纸人还想凑近，然后便被萧含煜周身环绕的鬼气撕了个粉碎，只留在一张薄如蝉翼的脸，飘落在地。
即便如此，那张不开的嘴还在往外吐着人话：“嗬嗬、我们都是想救人，不过你救的是活人，我救的是死人罢了，合作，是摆在你面前唯一的出路。”
“哈哈哈，萧含煜你没有的选择”
“杀了唯德，救你的心上人”
萧含煜冷呵一声，掉头往外走。
回去的时候，楚静琪还没有醒，怀里紧紧抱着被子，眉头紧锁，萧含煜确认自己身上没有沾染什么奇怪的味道之后，才试着用手指去抚平楚静琪的眉头。
或许是感知到熟悉的气息，楚静琪眉眼舒展开来。
贪恋他们之间这样平静的时刻，萧含煜没有打扰她，任由其再沉沉睡去。
床头，楚静琪的手机亮了起来。
萧含煜拿起来看：“快递？”
他倒是知道楚静琪前段时间买了东西，但具体是什么，也没问过。
在楚静琪脸上落下一吻，萧含煜走到客厅，差遣小鬼去拿快递。
小鬼指着自己：“我去？”
萧含煜看着他：“不然？”
“我只是一只平平无奇的小鬼啊，活人又看不到我，”他嘟囔着，“而且，就算有人能看到，也会被吓死吧。”
看来他对自己的长相还是有自知之明。
考虑到这点，萧含煜也就不再为难她，打算自己走一趟。
然而他还没出门，手机又亮了起来，这次不是快递短信，而是陈芬荣发来的消息。
［妹子在？］
［把你卡号给我，宴冬铭要给你打酬谢金。］
【开出来收钱啦！】
【收钱，收钱，去买好吃的.....】
［还有还有，我立马就到你们小区了，能不能来接我一下，我怕保安不让我进。］
看着眼前的信息，萧含煜挑眉，
这不，拿快递的人不就找到了？
他直接把短信连带着楚静琪的卡号一起给了陈芬荣，并且附加了一条语音。
“先去拿快递，然后到八单元顶楼。”
陈芬荣刚把卡号转告给宴冬铭，就听到了这条语音，他的脸色随即变得五彩纷呈起来。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人，之前他还觉得楚静琪脾气怪，人也不好相处，他现在算是知道了，原来作为楚静琪的男朋友，萧含煜也不遑多让，甚至隐隐有青出于蓝胜于蓝的架势。
简而言之，更讨厌了。
他愤愤不平地去取了快递，才继续往里走，没想到保安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就放人进去了。
这小区安保状况堪忧啊。
陈芬荣跟着指示牌东转西转，费了老半天功夫才找到八单元，没有门禁，他就坐上了通往顶层的电梯。
【哇哇！师父，师父，你宝贝徒弟来找你了！】
［师父，楚静琪住的地方阴气都不重诶，一点都不像那些传闻说的。］
一路上，他都在和唯德真人说着自己的所见所闻，唯德真人痛批他像个长不大的孩子，还扬言说改天就把他送去明道观和楚云深打一架，长长志气。
陈芬荣知道师父只是说说而已，不可能真的这么做，毕竟明道观现在还脱不了干坏事的嫌疑，师父怎么会把他往火坑里推呢？
“叮咚～”
这里单元楼，每一层都只有一家住户，所以陈芬荣也不用担心自己会走错，他埋着头看手机，按响了门铃。
“你找谁？”
嚯，这谁的声音，这么难听，陈芬荣抬起头，正好对上小鬼那双了无生气的眼。
“我去，这里怎么有鬼？还是小女鬼？”
陈芬荣猛地一哆嗦，就想拿出桃木剑捅他一剑，而后又反应过来，之前因为楚静琪的阴气侵染了桃木剑，就被师父收回去，重新在张道陵祖师画像前供养起来。
“你是个道士？”
小女鬼兴致勃勃地看着他：“这屋子里有只超级厉害的鬼，你能不能收了他？”
明明你才是鬼，陈芬荣暗地里吐槽，但手上掏符纸的动作却不慢，用中指和食指夹着，贴在小鬼脸上。
“太上老君……”
小鬼滋哇儿乱叫：“救命！萧含煜救我！”
他这么一嚎，倒是真的把萧含煜叫了出来，他欣喜若狂：“萧含煜，这道士好不讲理，我只是一只普普通通的小鬼，也没怎么害过人，他闷声不吭就想杀了我！”
从陈芬荣手中拿过楚静琪的快递，萧含煜用眼神示意小鬼赶紧闭嘴，小鬼刚才说想让陈芬荣收了他的话，他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小鬼立刻噤声。
“啊？这怎么回事？”
陈芬荣见小鬼对萧含煜如此熟识，便把符纸收了回来，只是现在已经沾染了鬼气，不能再用，便随意将其团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你们贴只小鬼在门上干什么啊？怪吓人的。”
萧含煜心里惦记着快递，也没什么心思搭理他，就敷衍了一句：“养的，当门神用。”
陈芬荣：“……”门神听了想打人。
进到屋内，陈芬荣就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开始四处打量起来。
“这客厅好大，”他走到窗边，“哇，风景好好。”
反正就是走到哪儿夸到哪儿，不管什么都能夸上两句。
萧含煜把快递打开，发现里面是一个空的相框，模样倒是挺常见，不过做工要比普通的好上不少，也足够精致。
“楚静琪呢？”
萧含煜头也不抬：“在休息。”
“哦。”
“……陈芬荣？”
卧室方向传来楚静琪迷迷糊糊的声音，两人应声看去，楚静琪应该是睡醒不久，脸上尽是还未散去的惺忪睡意，他理了理头发，问陈芬荣：“你怎么来了？”
“我师父叫我来看看你。”陈芬荣上下打量着楚静琪，“看起来你应该没事哦？”
楚静琪接过萧含煜给她倒的温水，润了润久睡导致有些干痒的嗓子。
喝了几口之后，她把透明的玻璃杯轻轻搁在茶几上，然后看向陈芬荣：“我没事，倒是劳烦你们牵挂了。”
陈芬荣摆手，憨笑：“没有的事，没有的事。”
“你的快递。”萧含煜把相框递给楚静琪。
楚静琪愣了愣，将相框拿在手中：“这么快就到了？”
一个近似于废话的问题，萧含煜没有回答，他也就这样揭了过去。
楚静琪找出背包，把里面的八卦罗盘拿了出来，交给陈芬荣。
陈芬荣欢欢喜喜地拿着：“我都快忘了这东西了。”
拿出八卦罗盘之后，楚静琪并没有把背包放回原位，而是继续找了一阵，最后取出一本他课堂上最常用的笔记本，哗啦啦翻开，里面夹着一张照片。
萧含煜离得近，一眼就看到了照片上的人。
那是小时候的楚静琪和他妈妈的合照，但是这张照片有些皱巴巴地。
将照片嵌入相框中后，楚静琪看向萧含煜，问他：“放在哪里？”
这明明是她最珍贵的东西，却在征求萧含煜的意见之后，才决定将其放在主卧的书架上。
陈芬荣不知道他们之间那些曲曲折折的故事，只是忽然觉得，空气中的气氛似乎好了许多。
但他作为客人，就该有客人的自觉，不该问的别问，不该看的不看，不该听的，也不能听。
但是！
谁能告诉他，楚静琪当着他的面，问萧含煜“你怎么会把陈芬荣放进来”，是什么意思？！
他，他就有怎么不是欢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