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楚静琪伸手扯了扯他的耳朵：“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你拦着我，我会很伤心的。”
萧含煜现在是油盐不进，对楚静琪的话，要么是充耳不闻，要么是曲解其本意，左顾而言他。
见对方不搭理自己，楚静琪悄悄用了劲：“含煜，我保证不离开你好不好？”
她已经低声下气到如此地步，萧含煜还是不为所动，他看着自己的目光，蕴含了太多心疼与失望。
“阿琪，我要你保证的，是好好活着，好好活着待在我身边。”
楚静琪松了手，望向窗外的景色：“我得去上课，还得去挣钱养这个三口之家。”
她、萧含煜、还有某个看门小女鬼。
即便是没有未来，但也还是要经营好现在啊。
眼底溢出点点笑意，楚静琪语气温和：“听话。”
萧含煜觉得自己快疯了，他本能地无法拒绝楚静琪的要求，但心底的那道坎却始终过不去，左右拉扯的撕裂感让他无法冷静思考，只能暂时放开楚静琪：“该听话的是你。”
没了他的怀抱，楚静琪脸上的笑瞬间就垮了下去，她翻了个身，用背影对着萧含煜。
电视机里传来欢声笑语，里面的所有人都笑得十分畅快，这份快乐，似乎立马就要冲破屏幕，感染电视机之外的人。
萧含煜无助地捂住了自己的眼。
抬起手腕看了看，现在的时间是下午两点，才吃过午饭，现在是个十分适合睡午觉的时候。
楚静琪浅浅打了个哈欠，拿过一旁的毛毯裹在身上，睁着眼呆了一会儿，随着上涌泛滥的睡意，陷入黑暗。
萧含煜能清楚地感知到周围的任何环境，楚静琪的状态自然也不会除外，见她睡了过去，这倒是让萧含煜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其实何止楚静琪迷茫，萧含煜也是同样也是堕云雾中，看不清前路。
他不知道该用怎样的方式去对待楚静琪，太软太硬都只会导致适得其反，楚静琪太了解他了，一举一动就像是踩在他的忍耐底线和欣喜若狂的边界上，来回试探，却从来不会越线。
等到楚静琪彻底睡着，萧含煜把人抱着进了主卧，替她掖好被子之后，才冷着脸转身出去。
门外的小鬼偷偷溜了进来，怯生生地看着他：“我没告诉他，你能不吃我吗？”
“看我心情，”萧含煜懒洋洋掀起眼皮，“现在带我去找那个人。”
小鬼连连点头，又瞧了瞧萧含煜身后的房门，提醒他：“你走了，她醒过来跑了怎么办？”
萧含煜打了个响指，小鬼觉得自己的嘴巴忽然张不开了。
“这是你能管的事？”
小鬼怕了，呜呜呜了半天，眼底满是惊惧，拼命摆手表示自己不敢了。
然而萧含煜并没有打算就这么放过她，用手领着这小鬼的衣服，像提着轻飘飘一张纸：“带路。”
小鬼刚吃了苦头，现在也不敢造次，被松开之后，立马指了一个方向，然后消失不见。
萧含煜带上门，回头看了一眼，眼底沉甸甸的，装了许多没能说出口的东西，片刻后，他跟上消失的小鬼，徒留一声叹息在原地。
小鬼的速度很快，她悄悄藏了一点小心机在里面。
如果萧含煜追不上她，那不就是代表她自由了！
这两天被关在这儿，都吃不到祭品，饿都要饿扁了，此时的小鬼，是无比想念盛林景云，最起码那个家伙不会在吃上面亏待自己。
然而这一切不过是小鬼一厢情愿的妄想罢了，就她和萧含煜之间巨大的实力差距，就算是隔了整个临海市，对方都能一个念头弄死她，更别说这出发相差还不到几分钟的时间。
最终，他们停在一处别墅前，小鬼眼中闪过恐惧：“就是这里，那个人带我去见林景云他妈妈的时候，我们就是从这里出发的。”
别墅区里一栋平平无奇的别墅，位置处在近郊，离市中心的距离不算远，萧含煜打量四周，基本没什么人气，活人见不到几人，倒是让那些孤魂野鬼扎了堆。
可以算得上半荒废的别墅区，倒是养鬼的好地方。
萧含煜放开对小鬼嘴巴的限制，说道：“你离开的时候，这里就是这样？”
小鬼四处看了看，有些不确定：“我也不知道，应该差不多吧？我离开的时候，是晚上，看着好像只有几处屋子亮了灯。”
一大一小两只鬼毫无阻碍地走了进去，里面的家具都被盖了一层白布，平添几分诡异。
小鬼走在前面，咬着手指：“我记不起来地下室在哪里了。”
养她的时候，那人就把她放在地下室，暗无天日，阴气极盛，加上献祭的东西弥足珍贵，才能养出像她这么好的小鬼。
但时间过去太久，她现在已经记不清那个时候，她是从什么地方被拎出来的。
萧含煜淡淡嗯了一声，不慌不忙地在屋里逛了起来，每路过一处，那处盖在家具上的白布便自动掀了起来，都看了一遍之后，什么发现也没有。
小鬼却莫名有些急：“你不去找地下室吗？”
“怎么？”萧含煜闲庭信步踏上楼梯，准备登上二楼，闻言，回头看了小鬼一眼，“你怕接应你的人，等不及？”
小鬼身体猛地抖了一下。
萧含煜没再管她，耐心地逐一看过每个房间，然后在走廊尽头最后一个房间停下，屋里依旧空荡荡，但这里的家具并没有被蒙上白布，还有些凌乱的迹象，像有人曾在这里居住过，还来不及整理收拾，就又匆匆搬走。
拉来各个抽屉，萧含煜翻找一阵，最后确实在枕头底下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一面生了锈的铜镜。
拿在手上颠了颠，他嘴边勾出一抹冷笑，准备回去找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算账。
自从被萧含煜揭穿之后，小鬼便像是被钉在了原地一般，动也不动。
她实在是怕啊，怕萧含煜一个不高兴，将她生吞活剥，或者下油锅炸了，当下酒菜。
萧含煜立在二楼的栏杆出，垂眼看着小鬼：“两个选择，把那人叫出来，或者，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