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许乐一听到凌游的声音,立马激动了起来,惊呼道:“凌叔叔?”
而他的话音刚落,就听见卫诺的声音也从远处近了过来:“谁?哥你说谁来电话了?是凌叔叔吗?”
许乐高兴的回道:“是凌叔叔,是。”
凌游听着两个孩子高兴的语气,也是笑了起来,可随后还是步入正题问道:“乐乐啊,叔叔问你,姑姑回家了吗?”
许乐听后一怔,然后回道:“前两天姑姑回来了一次,说是医院这段时间比较忙,今早太公也念叨您和姑姑了呢?”
凌游一听许乐的话,低头想了想,然后便说道:“好的乐乐,叔叔知道了,告诉太公,我晚点就回去了。”
许乐一听凌游回来了,立马激动的跳了起来,贴在听筒边上的卫诺也是高兴不已,跳着脚拍着手掌。
凌游又问了问两个孩子想要什么礼物,但两个孩子只是希望凌游能早一点回来,说自己什么都不缺,凌游也知道这两个孩子懂事,定然是不会主动找自己礼物的,于是也不再问了,打算晚些接上凌昀之后,让凌昀来给他们选几样礼物带回去,随即便挂断了电话。
薛亚言此时看着凌游问道:“怎么?小昀没回家吗?”
凌游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去医院吧,可能在单位。”
薛亚言点了点头,然后便朝着医院的方向开了过去。
一路朝着江宁省人民医院而去,到的时候,发现和大多数医院不尽相同,虽说眼看着就过年了,可医院大院的人流还是川流不息,人更是络绎不绝。
停好车之后,二人迈步朝着急诊的方向走了过去,一边走,凌游又试着给凌昀打了两通电话,可还是没有人接听。
进入急诊大楼之后,薛亚言因为之前在这里工作过,所以直接带着凌游朝着凌昀的值班室的方向走了过去。
而就在二人穿过人群往前走的时候,就见一辆辆担架车的滚轮声,伴随着一阵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从后面疾驰而来。
凌游和薛亚言闻声同时转身看了过去,然后赶忙让开了路,二人靠在了墙边,就见五六个担架床上,躺着一个个哀嚎着的病人,身上都有明显的外伤,最前面的一个,伤口更是触目惊心,大腿上一条小臂长的伤口,此刻正不住的向外渗血,护士用医用棉按着伤口的手,此刻都已经被血染成了红色。
此刻就听一名四十岁出头的医生,一边跟着担架床小跑着一边拿着手机对电话那边说道:“长余高速上又下来的几个重伤员,赶快准备病床。”
当这些人过去之后,就听一旁和凌游与薛亚言一样躲在墙边给他们让路的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感叹道:“都是急着回家过年的,开车可得小心,要不然有个三长两短的,这年还怎么过呀。”
而他身边的一个中年女人问道:“今天都第几波了。”
中年男人想了想说道:“记不清了,听说是连环追尾,好几十辆车撞到一起了。”
中年女人听后也是不住的叹息:“遭罪哟。”
凌游和薛亚言都在医院工作过,对于这些外伤情况倒是习以为常了,只不过对于这样的遭遇也是感到同情。
二人继续朝着前面走去,刚走了没几步路,就听此刻一间急诊病房里传来了一个老女人吵吵嚷嚷的声音。
“让你带病人去拍个片子,你磨磨蹭蹭的干嘛呢?都工作多久了,这点小事还是搞不明白,哭哭哭,这不是让你掉眼泪的地方,要哭回家哭去,怎么就你脸皮薄?才说你哪么两句,你就和我摆脸色?谁惯的你的臭毛病。”
女人话音刚落,就听另一个年轻女人哽咽的声音传来:“我没有摆脸色主任。”
“你没有?大家都看着呢,你还没有?我和你说凌昀,不是一次两次了,你是真觉得我好欺负,不敢惹你哦,都说你有背景,身后有关系,我可不惯着你的臭毛病,我干这么多年了,还没带过你这样的实习医生呢,西医这点本事还没学明白呢,还耍起中医那一套了,我干了大半辈子了,也不敢说自己中西兼备,你还不自量力了呢,也不知道哪个赤脚大夫教的你。”老女人不依不饶道。
此时正走在门外的凌游突然听到了‘凌昀’二字,于是便站住了脚步,薛亚言刚刚只顾向前走去,也没注意听,于是便看向凌游问道:“怎么了老凌?”
凌游没有说话,而是推门朝着这间急诊病房走了进去,薛亚言见状也赶忙跟了上去。
进去之后,就见此时屋里摆着十几张病床,有八张是原本病房内的配置,另外的几张都是加出来的,这里的病人显然没有像刚刚走廊里推过去的那些病人情况那么严重,但普遍都是外伤,看包扎情况,应该也是刚刚中年男人所说的那个高速车祸进来的。
凌游环视一圈,一眼就看见了凌昀,此刻正站在一个穿着白大褂,烫着一头深黄色小卷发,戴着一副细框眼镜的女人面前哭的梨花带雨。
凌游一看凌昀的模样,心立马揪了起来,从小到大,自己从来没惹过妹妹掉过一滴眼泪,爷爷凌广白更是什么都依着凌昀,虽说凌昀长大之后,凌游觉得步入社会了,吃些委屈也正常,这都是对自身的磨砺,但亲眼看到妹妹站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羞辱,凌游还是皱着眉,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这时,就听凌昀抬头看向了那个女医生,抹了一把眼泪说道:“他不是赤脚大夫。”
中年女医生闻言一摆手,不耐烦的说道:“爱谁谁,别在这耽误我工夫,没看这么多病人呢吗?”
说着,中年女医生挪动了一下脚步,然后又回头看向了凌昀,并伸出手指着凌昀恶狠狠的说道:“我告诉你凌昀,能干你就干,不能干,找个不碍事的地方待着去,别耽误大家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