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张绪像是没有听清一样，下意识又问了一遍。
徐青橘没有再重复，只目光嘲讽地看着他。
张绪在那一刻，感受到了极其强烈的震怒。
张绪怔愣片刻，他才脸色难看道：“徐青橘，你这话说的也太过分了，我也是为了你好。”
“可别，你的关心我消受不起。”徐青橘说完，甚至都不想再看他一眼，顺手把被风吹得发凉的手指塞进兜里。
“张绪，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扔下这句话，她转身就走。
张绪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身上的白衬衫被风吹得有些鼓起，眼镜下的眼睛带了些阴鸷。
徐青橘进了学校，刚走没几步，前面有人靠着墙，穿着黑白相间的篮球衣，额前带着吸汗发带，他臂弯里抱着一颗篮球，跟徐青橘对视上的时候，顺手把篮球往地上一砸。
篮球很快又回到他手里。
“班长，你今天行程挺忙啊。”
商彻意味不明地来了一句。
他今天在周时逸微信上看到了徐青橘的步数，四万一，在排行榜上遥遥领先。
徐青橘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他，下意识点头：“嗯。”
商彻抱着篮球，跟在她屁股后面，“你昨天晚上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徐青橘询问：“你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来找我吗？”
商彻：“没有什么要紧的事。”
“那不就得了。”徐青橘说，“以后如果没有事的话，就不要给班长发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
商彻：“……”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奇怪？
他不自觉慢下了脚步。
蹙眉思考片刻。
靠！
这人该不会又要和他划清界限吧？
他抱着篮球，几步追了过去，一把抓住徐青橘的手腕，“你什么意思？”
他的力气并不重，掌心却很热。徐青橘竭力忽略自己的心跳声，她试图抽回手，却无济于事。
“你撒手。”
商彻不依不饶，“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徐青橘深吸一口气，脑海里的那根轴立马就崩了。
“我什么意思你看不出来吗？咱俩就是普通的同学，你发的那些消息，我想回就回，不回就不回，你连质问我的立场都没有。”
商彻怔住，手上的力气慢慢松了。
徐青橘趁机挣脱了他的桎梏。
沉默渐渐在他们之间蔓延，商彻嗓音有点儿哑：“你就拒绝得这么绝情？”
“总比吊着你好。”徐青橘分不清这话是在安慰商彻还是在安慰自己。
她抿了下唇，见商彻沉默，她又小声说了句：“我先走了。”
商彻垂头，没有吭声。
-
晚上。
晚自习开始前十分钟，徐青橘和寝室其他两人到了教室。
教室只来了一半的人。
林书意疑惑地扫了一圈：“怎么才这么点人？”
徐青橘没吭声，低头在写今天晚上的签到情况。
姜乐兴奋地说：“咱们学校不是举办了校内篮球赛吗？今天晚上是初赛，咱们系对金融系。”
林书意疑惑地眨了下眼睛：“我怎么不知道有篮球赛啊？”
姜乐撇撇嘴：“你天天泡在图书馆里，两耳不闻窗外事，不知道也正常。”
林书意又看向徐青橘：“青橘，你知道吗？”
姜乐说：“她肯定知道啊，少爷今天上午还发了条朋友圈，吐槽周时逸打篮球太菜了。”
徐青橘手里的笔尖倏尔停住，笔尖在白纸上洇了一大片墨迹。
“嗯。”
她很轻地应了一声。
姜乐见她兴致不高，识趣地闭了嘴，低头看她从图书馆借来的漫画书。
林书意犹豫了下，开口：“我们下了晚自习，可以去看看。”
姜乐眼睛一亮，立马支持：“可以啊。”
徐青橘翻了一页书，“我就不去了，我今天晚上要和那个老师打个视频通话。”
林书意愣怔，“那个活动你报名了吗？”
徐青橘点了下头，没有再说什么。
下课铃一响，班里瞬间如同冰河解冻一般，大家零零散散地出了教室。
姜乐兴奋地收拾好东西，又询问了一遍，“青橘，你真的不去吗？”
徐青橘坚持：“嗯。”
她背上书包，一手拿着手机，跟姜乐和林书意打了声招呼后，便出了教学楼。
路上，她给徐楠拨了一个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在快要挂断时，才被人接起。
徐楠穿着睡衣，头发裹着浴帽，坐在家里的沙发上，“放学了吗？”
“嗯。”徐青橘跟聊家常一样，把这两天做的事情给徐楠说了说。
徐楠默默听完，“你今天不舒服吗？我怎么感觉你兴致不高啊。”
徐青橘停在原地，回寝室的这条小路距离篮球场并不远，她依稀能听见篮球场那边的欢呼声，她默了默，说：“昨晚没睡好。”
徐楠蹙眉，认真打量她一眼，突然发问：“你是不是有喜欢的男生了？”
徐青橘一惊。
她眉毛控制不住地挑起。
该说不说，在敏锐度上，徐女士从无敌手。
跟徐楠女士斗智斗勇这么多年里，徐青橘自然也有应对方法。她轻轻弯唇，语气平淡，“妈，你想多了，我就是最近有点累。”
徐楠又仔细看了她几眼，没看出一点春心萌动的状态，勉强相信了，语气柔和下来，“是你昨天接的那个普通话活动吗？要是太累的话，你跟你们导员说说，这个活动先不接了。毕竟考研要紧……”
徐青橘等她说完，才说：“行，我量力而为。”
电话挂断后，徐青橘正好到了女生宿舍楼。
宿舍楼下的灯光昏暗，正好为小情侣们提供了依依不舍的氛围。
一眼扫过去，不少对小情侣都抱在一起，黏黏糊糊说着情话，还有一些更狂野的，直接抱在一起啃。
徐青橘面不改色回了寝室。
系里分给她的老师是一位女老师，名字有点长，阿曼努拉·图尔尼亚孜。
徐青橘早就加了她的微信，她们约定好今天晚上试着上第一节课。
视频通话通话拨过去后，那边很快就接了。
岚京这边的天已经彻底黑了下去，而电话那边的天依然明亮着。
阿曼努拉长得很漂亮，五官十分深邃，皮肤很白，她笑眯眯地打招呼，“小徐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