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睡得宋苒头脑发涨。
直到睁眼，她的眼睛还呈现出一种茫然的状态。
仿佛意识，还被那双手拖着，不断在黏稠的污黑中下坠。
那种呼吸被渐渐掠夺，意识一点点消失，全身都被紧紧缠绕包裹的感觉太过可怖，她睁着眼缓了缓，才慢慢反应过来。
梦境里的一切她都记得十分清晰，诡异的是，只有那道声音，变得模模糊糊，记不真切。
系统也奇怪：【你怎么睡这么死？我昨晚上叫你十多遍，就差拿个大喇叭直接在你耳边吼了，就这你都不醒。】
宋苒还在回想那个梦境，她揉了揉额头，越发觉得头昏脑涨，【你先别说话，我缓缓。】
系统的声音变得诡异了，【缓什么？你脸好红，你不会做了……咳咳那种梦吧？】
宋苒：【……】
其实吧，这是臊的。
因为意识消失，记忆消失，大脑昏昏沉沉，最后她被人硬生生逼得叫“救命”这么丢脸的事，她是绝对不可能说的。
她转移话题，【你叫我做什么？】
系统淡定嗑瓜子，【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昨晚有人趁你睡着，在你脖子后面啃了一口。】
她几乎是瞬间就回忆起，昨夜梦境之中，那人也是咬住猎物一般，死死咬住她的脖子。
她抬起手，摸向后颈，入手光滑，毫无异常。
系统：【宴无声走的时候给你抹药了，现在痕迹已经消了。】
【昨晚上，我睡着之后，他有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
【他说的奇怪的话多了去了，什么吃醋啊，什么嫉妒啊，什么上锁啊，什么甜啊死的。】
宋苒：【还有呢？】
系统回忆了一下，【噢噢对了，他最后还祝你有个好梦。】
它哼了一声，【还算有点良心。】
这良心一般人可受不起啊。
宋苒无语凝噎。
窗外天光大亮，书仪带着一众婢女进来，揶揄地笑，“殿下，您醒啦？”
她一边服侍宋苒穿衣，一边八卦地问，“昨晚上，殿下觉得如何呀？可有将圣僧收入麾下？”
宋苒语气恹恹，“不如何。”
书仪吃惊，放下了正给她整理衣裙的手，“怎会？昨天圣僧在院中守了您一夜呢。”
“守我一夜？”
书仪点点头，“是呀。”
她朝着屋外努嘴，“就是现在，圣僧还在院中守着您呢。这般执着，若说没发生点什么，奴婢可不信。”
这下，宋苒倒是好奇宴无声到底想做什么了。
一见面就有两星半的初始爱意值，以及两星半的黑化值。
昨天还偷偷摸摸对她动手动脚，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又将她拖入梦魇。
那种狂热痴迷的视线，她现在还能回想起来。
这一切，未免太奇怪了些。
之前她就对那莫名出现的爱意值和黑化值有所猜测，如今，那猜测倒越发像是真的。
沉吟片刻，她问，“关在牢里那些使臣，可还活着？”
书仪：“还活着呢。”
她好奇地问，“殿下，您要救他们吗？”
“哪里来的这么多问题？”宋苒好笑地弹了她的额头一下，屏退其他婢女，又唤，“暗一。”
一道黑影掠过，暗一跪倒在地，“属下在。”
宋苒淡声吩咐，“你悄悄去牢里偷一个使臣出来，最好偷个地位不是那么高那么显眼，但也知道不少事儿的。”
这要求有些刁钻，暗一低下头，抱拳沉声应是，随即离开。
书仪还是好奇，但也知道，公主不想让人知道的事，她最好不要多问，也不要多想，当即眨眨眼睛，将话题转移到她擅长的事情上，“殿下，您可要见见圣僧，他可在院中为你诵了一晚经呢。”
宋苒刚好也想知道，这宴无声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她展颜一笑，抬手理了理脸边的发丝，坐在梳妆台前，拿起眉笔。
颔首道，“那就叫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