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蒙蒙的水雾在冰冷的浴池中升起，朦胧而神秘。
脆弱的少女被青年死死按在怀里，而青年垂着头，像是品尝美食一般，耐心地探寻着她脖子上血液涌动地最快的位置，要将自己的尖锐的牙齿刺入她的血管。
不过，她这么柔弱，如果被他满足地吸一次血，她会彻底死掉的吧？
尖锐牙齿触碰到苍白皮肤的一瞬间，他清楚地感觉到了怀里少女的颤抖。
她在害怕。
这也不稀奇，毕竟人类这种弱小的生物，面对未知的危险时，总是会恐惧的。
少女轻轻地颤抖着，他能听到她微弱急促的呼吸，“砰砰砰”越跳越快的心脏，看到她低垂着，不断颤抖的眼睫。
自己的脖颈即将被人咬破刺入，但她并不挣扎，甚至是以一种乖巧的姿态靠着他。
她知道自己的命运吗？
知道被他吸血过后，她这瘦弱身躯的下场吗？
不挣扎，是因为知道挣扎也毫无用处吗？
“厄斯宾得”冰冷的心脏弥漫上一丝微弱的怜悯，他暂时停住了自己的动作，难得出声安抚她：“我会留下你的命的。”
一句并不能让人觉得感动的承诺。
血液的芬芳萦绕在“厄斯宾得”鼻尖，他刚刚已经将少女洗干净，可以尽情地享用她的血了。
当然，他会保持温柔，尽量不吓到这个可怜又乖巧的女孩的。
“厄斯宾得”的尖牙已经浅浅刺入了她的皮肤，他尝到了一丝鲜血的味道，甘美回甜，像是毒药一般深深诱惑着他。
赤红的瞳孔在这一瞬间因为兴奋而变成了艳丽诡秘的深红，吸血鬼殿下被这香甜的血液吸引，想要更加深入地将獠牙刺入她的动脉，汲取更多鲜血。
然而，有冰凉的液体砸到了他的身上。
轻轻的啜泣声。
“厄斯宾得”的眼睛清明了一瞬。
这个弱小的人类哭了？
他暂时离开了她的脖间，随着他的离开，鲜红的血从她苍白的皮肤上流下，那里已经有了一个小小的伤口。
控制着自己凄美落泪的宋苒，敏锐地察觉到了“厄斯宾得”因为她的眼泪，停下了自己的动作。
系统早在温德尔和她断联的时候，就将温德尔没有说完的话告诉了她。
那个咒语，是主仆契约的咒语。
而被施咒的人，会成为施咒者的奴隶。
尽管温德尔说过，要先让“厄斯宾得”吸了她的血，陷入特殊情绪，但宋苒并不打算乖乖照做。
她不喜欢被人摁着，做一个毫无还手之力，无法反抗的猎物。
她会有别的方法，让“厄斯宾得”心甘情愿给她喝他的血的。
“……呜呜呜。”起初只是轻轻啜泣的哭声越来越大。
“厄斯宾得”的视线从那还在流血的伤口，渐渐移到了她流满泪水的惨白小脸上。
她哭得凄惨，像是压抑着的恐慌与害怕陡然爆发了一般，晶莹的泪珠从泛红的眼眶中一颗颗砸下来，像是断了线的珍珠。
刚刚就是这样的东西，落到了他的身上。
“厄斯宾得”盯着她的眼泪，头一次感觉到了淡淡的烦躁。
他还没真正地吸到她的血。
甚至没有碰到她的血管。
想要吸血的渴望和内心因为她落泪的莫名烦躁交织，“厄斯宾得”盯着她还在滚落泪水的眼睛，手指缓慢擦过她微红湿润的眼尾：“小女孩，哭什么？”
少女装满泪水的眼睛像是晶莹剔透的琥珀，她哭得厉害，连鼻头也是红红的，看起来更加柔弱易碎，仿佛只要轻轻碰她一下，她就会彻底破碎死去。
宋苒的声音轻颤：“亲王殿下，您吸了我的血后，我会死掉吗？”
“厄斯宾得”想说不会，但看见她瘦弱得可怜的身体，又有些犹疑。
在他沉默的的时候，宋苒吸着鼻子，用可怜兮兮的目光看他“：亲王殿下，我不想死，您能先赐给我您的血，让我成为吸血鬼无法死去之后，再品尝我吗？”
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厄斯宾得”烦躁的情绪渐渐消散了，他不想看见她麻烦的眼泪，也不想以后再也吸不到她的血。
他盯着少女还在流泪的眼睛，缓慢地伸出手，手指上出现了一道细小的伤口，有鲜红的血珠从那伤口上溢出来。
“谢谢您，殿下。”柔弱的少女红着眼睛，吸了吸鼻子，而后伸手接住了那滴血。
她低下头，微微张口，“厄斯宾得”本以为她是想低头喝掉那一滴血，但她低头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他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诡异。
她不是想要变成吸血鬼，成为他的血仆。
她是想结咒，让他变成她的奴隶！
愤怒的火焰顿时燃烧起来，“厄斯宾得”想要打断她，但已经迟了。
有白色的光芒围绕着两人亮起来，他清楚地看见自己的手心有了一个图案诡异的符号。
代表着奴隶的符号。
而诡计得逞的少女，像是彻底撕下了柔弱乖巧的伪装，露出真正黑暗的内里，眼泪消失的无影无踪，正含笑看着他。
“跪下。”柔弱的少女说。
话音刚落，尽管“厄斯宾得”已经陷入暴怒，但却控制不住地跪了下来，以卑微的姿态仰视着面前的少女。
水流没过他的脖子，湿透的黑发在水中铺散开，像是轻易就能蛊惑人心的水妖。
脆弱瘦小的祭品，俯视着地位高高在上的贵族吸血鬼，在他冰冷的注视下，咬破指尖，像逗弄宠物一般伸向他。
一滴鲜红的血悬在少女指尖。
“不是想吸我的血吗？”她露出一个堪称恶劣的笑，堕落又糜烂。
“舔吧，尊敬的亲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