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政府办公大楼。
李康时匆匆而来，对何黎明一事进行汇报。
一路来到会议室。
省委书记孙玉山负责主持这次会议。
会议召开一个小时，李康时一改往日唯唯诺诺，对何黎明的态度客观且严肃的陈述。
......
王晨在外面安心等待，见李康时出来后，连忙上前开门。
两人没有直接回京海，而是去了招待所，静静等待夜色降临。
晚上，两人来到省委书记孙玉山的家。
王晨手中拎着两箱水果，跟在李康时身后。
孙玉山今年53岁，面容消瘦，刀削般的面容上，双眸黝黑深邃，仿佛能看透人心。
“老李，说说吧，大晚上的来我这干什么，豁，还没空手来。”
“孙书记，我先给你介绍一下，他就是王晨，毕业于国防大学。”
王晨身体绷直，矗立在李康时身后，就像是一根标枪，敬礼说：“领导您好，我叫王晨。”
“嗯，不要拘束，坐吧。”孙玉山点头，看向王晨，问：“箱子里面装的什么啊？”
真正的上位者，他们应该是什么样的？
是必胜的信念，睥睨一切的眼神，强大的自信吗？
不，应该是像孙玉山这样，轻柔的话语春风般温暖，却带着不容拒绝跟无法反驳的精神力量。
要是把李康时比作成一个拥有独立思考的成年人，那么孙玉山就是整个临江省的大家长，他的话，要听，要做，不能反驳。
不等王晨回答，李康时蹲下身子，打开一个箱子，拿出两个苹果，放到孙玉山面前。
“这是咱们京海下一步的发展重点，您给品鉴一下，看成不成。”
“进口得？”孙玉山拿起一个苹果，看了看。外表通红，比一般的苹果大一圈，不像是本地得。
他又放回桌面上，“算了，我这人不喜欢吃苹果。”
“别啊，您先尝尝味道。”李康时说。
孙玉山皱眉，见无法推脱，从桌底下拿出一把说过刀，切成四半，“那就一起吃，我一个人吃不了。”
王晨上前，率先拿过一瓣塞进嘴里。李康时同样拿一瓣吃。
孙玉山鼻子动了动，因为他闻到一股无法言喻的清香，他将视线放在两瓣苹果上，拿起一个咬了一口。
果肉充斥口腔时，孙玉山感觉呼吸都是清香。
他觉得自己好像对苹果这个水果的看法有些片面，自己不是不喜欢吃苹果，而是不喜欢吃旁人的苹果。
“这个不错啊。”
赞美不提，用水果打开话匣子，李康时说出真正目的。
他可不是来贿赂孙玉山得，纯粹是留个好印象，给对方一个好心情。顺便在给何黎明穿穿小鞋。
“搞了半天，原来在这等着我呢，何黎明的问题你们不要管了，我已经通知纪委，严查严办。”
孙玉山的心情还不错，给予李康时高度肯定，同时对手中的苹果也展现出浓厚的兴趣。
孙玉山沉默片刻，问：“不说何黎明了，说说这个，确定能大范围种植？”
李康时心里没底气，回答的就很犹豫。
王晨站在旁边干着急。
级别差距过大，对方可是临江省一把手，要是贸然插话，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仕途就算毁了一半。
这不是心直口快，而是虎逼。
还好，李康时还记得王晨，“王晨对这方面比较了解，让他来介绍下吧。”
孙玉山点头。
王晨轻吐口气，语气铿锵有力，卖力推销自己的水果。
自己跟李康时费这么大劲就是来舔孙玉山来的，既然是舔，那就要有自信。
把大饼画的大大的，未来憧憬的无比幸福，可劲吹就完了。
很快，王晨的自信就把孙玉山给感染到了。
孙玉山确实有些惊讶了，他看着面前这个年轻人，对方眼中的坚定与执着，让人失神。
而且这件事怎么说也是一件好事。
孙玉山现在有一点想不通，那就是李康时单独拜访，是要争得自己的支持，要把以后的政绩仕途，全放在京海，搞果园？
今天之前，孙玉山对李康时的印象是，滑头、胸无大志，占着茅坑不拉屎。
反正就是没有一句好话。
他甚至已经在考虑要不要换掉李康时了。
不要以为这是开玩笑，抓捕赵立冬，还有那些一众同伙，跟他李康时就没有太大关系。
底下人已经汇报过，这件事完全就是市局的单独行动，换句话说，要不是单独行动，可能根本就抓不到。
没有派调查组，就是挖个坑让李康时跳。
可以说，王晨一众人的坚持，间接的救了他李康时。
现在拿出这个水果，就是在向自己示好。为此还带来王晨这个后辈校友。
是不是得知了消息，知道自己要撤他李康时的职？
孙玉山上下打量一下李康时，问：“老李，这件事你告诉我，你有没有信心。”
“有。”李康时大声说。
无欲无求的人，重燃斗志，不表表决心，旁人根本感受不到。
他明白孙玉山对自己有看法，以往就想着退居二线闲云野鹤，也不在意。
现在不行啊，老子刚有干劲，你要撤我职，我哭死你。
别管如何。
只要他孙玉山不把李康时调离一线，目的就达到了。
孙玉山想通李康时的目的，思考要不要给李康时这个机会。
谁还没有个亲信干将，王晨是执行者，要的就是发展京海，至于谁是市委书记，该发展都要发展得。
也就是说，这件事情，少了王晨不行，可少了李康时，无伤大雅。
政治家的深远目光，让孙玉山想到了很多，最后在心中做出决定。
“老李啊，你能恢复干劲，我很高兴，说真的，看到我们的党员干部不作为，我这个省委书记很心痛啊。”
李康时擦了擦不存在的冷汗，一个劲的保证。
大致就是自己以前老丈人病重，无心工作，可日后不同了，会全心全意服务人民云云。
这时，孙玉山不在理会李康时，转而看向王晨。
“我知道你，你很不错，有坚持，有信仰，没丢母校的脸。”
“孙书记过誉，校训一刻不敢忘。”
孙玉山摆了摆手，“按学校论，你要叫我一声前辈师哥，不过咱俩年龄差距太大，叫我孙叔叔吧。”
“孙叔叔。”王晨顺杆爬，讲起学校往事。
聊了一个小时，两人提出告辞，王晨上车前，又从后备箱拎出两瓶酒，颠颠跑了回去。看的李康时眼珠子都红了。
“孙叔叔，这是我自己酿的酒，祝您龙精虎猛，长命百岁。”
王晨说完，拧开一瓶，嘱咐道：“每次少喝点，喝完告诉我，我给您送来。”
孙玉山喉头滚动，瞪着眼，“你这是怕我不喝在这馋我呢，跑气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