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不好了……”侍女急匆匆地跑过来：“小小少爷他……他被永州斗兽场逮去了！”
小小少爷，盛明，苏汐的表兄。
盛老爷子脸色一变，连盛琇颜脸色也沉下来了。
如果说在凡界还有什么毫无人性却盛名在外的地方，那确属永州斗兽场，那可是个吃人的地方。
但是永州斗兽场一直和盛家井水不犯河水，这次动盛明，肯定是盛明是怎么招惹了他们。
不去捞，怕是会死在那里。
苏汐眉目冷下来：“我去。”
盛老爷子心疼外孙女，但是不担心外孙女的实力：“小心些，别累着你。”
苏汐点了一下头，下一秒，灵力荡开，一声类似于凤鸣的声音在上空响起，神鸟俯身，她上去。
永州斗兽场知道盛家有钱，这个盛家小少爷惹事，他们要得也不多。
几百万两黄金。
他们保证把这个小少爷完完整整连根毛都不少地送过去。
永州斗兽场本来打听着现在盛家只有老爷子，盛泰在京城和皇帝谈判，想要趁机宰上一笔，但是却没想到，盛家居然会有人硬闯。
盛家有钱，但是并不是冤大头。
可是，永州斗兽场威名在外可不是吹嘘的。
苏汐看着面前的铁门，上面布满了反弹攻击的阵法，冰冷的铁钉闪着冷光，透出一股森寒。
永州斗兽场，地下十八层。
世人称——人间地狱。
里面是肮脏又血腥的人口生意和为了满足富有者肮脏黑暗的欲望的斗兽场。
侮辱，虐杀，痛苦的声音哪怕在最外面，她都能听得清楚。
长剑闪着冷光，云雯被她提在手里。
她将会成为第一个强闯永州斗兽场的人，但是她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恐惧。
她只是看了那扇遮天蔽日的门一会儿。
然后，轻蔑地笑了笑。
“盛家盛琇颜之女苏汐，前来闯门。”
那不是宣战，她的声音很轻，几乎没有情绪，但是因为有灵力加持，来回回荡在永州斗兽场的十八层，像是一个通知。
通知永州斗兽场，盛家来人了。
无视门上的阵法，银铃随着她的步子轻响，像是恶魔降临，死亡的倒计时。
大门被灵力震开，阳光一瞬间从被震开的巨门缝隙中射入第一层的地域。
光芒从灰尘中穿过，摧枯拉朽，势不可挡。
苏汐看到了第一层的守城人。
前十层对于她来说，可以直接无视。
青梧山的大小姐，集百家所长的天才，她有足够强大的能力，无视前十层的所有。
永州斗兽场的场主安德坐在第十八层，看着场上厮杀的兽类，听着手下汇报。
“报——第一层被闯！”
“报——第二层被闯！”
“报——第三层被闯！”
……
“报，第十层被闯！”
安德无动于衷，对于苏汐能直接闯到第十层毫不打顿并不意外。
他永州斗兽场剩下八层，才是为她准备的。
苏汐看着第十一层的守层人。
是一只妖。
拦不住她，不过可能需要动手了。
她没有什么情绪，眉目平淡，第十一层已经没有多少光了，只靠空气口透过来的微光照明。
灰尘在微光中浮动。
妖还没来的及怒吼，长剑已然穿过它的身体，血如箭一般，喷洒在血迹斑斑的墙上。
绝对的实力面前，不需要反抗，要不然臣服，要不然死亡。
第十二层被破——
第十三层被破——
等到苏汐停在第十六层的时候，她的身上带着杀戮而冷漠的气息，而她生的是极其好看的，没有表情的时候，眼睫微垂，带着神明的冰冷。
对面是个还在吃人的男修。
他吐掉嘴里没有嚼完的眼球，随意地把手里的骨头扔在地上：“来了？”
苏汐这才抬眸看了他一眼。
只有一眼。
云雯上面还滴着血，说时迟那时快，一瞬间便飞向男修。
那男修速度也是极快，像是一道残影一般，但是还是被这猝不及防的长剑在侧脸划出一道血痕。
男修嗜血地舔了一下唇角：“好端端的美人，何苦如此冰冷嗜杀？”
话音刚落，男修化作一道残影，在苏汐周围，却看不清。
他的声音在苏汐耳边回荡。
“美人看起来挺娇贵啊？”
“美人吃起来一定不错吧？”
“好端端地盛家小姐，何苦来我们这送死呢？”
“让哥哥给你个痛快……”
一直冰冷着神情的美人突然勾唇，一点点弧度，似乎带着些对他愚蠢的悲悯和嘲弄，然后她开口：“你，配吗？”
长剑那一瞬间刺穿残影，连他还手的机会都没有给。
“要虐杀？”她歪着头，发丝垂落，带着一丝无邪的冷漠：“还是说，要我给你个痛快吗？”
她可能天生就是冷血的，本来就该生在地狱。
只是上天弄人，把魔女留在了天堂。
一日又一日的宠爱，正直而和谐的环境，让魔女洗去污浊，变成神女一般的人物，她甚至会怜惜凡人的痛苦，有过想要拯救众生的想法。
然而，人性最经不住考验。
她生在天堂，终有一天，会路过地狱。
天堂给予她圣光，然而地狱的肮脏会撕扯开那道披在她身上的袈裟。
悲悯，同情……
她露出了最初的面孔，冷漠地看着这个世界。
众生，
不过如此。
她坦然地面对命运给予的一切，冷眼看待生与死。
她在命运之中恣意妄为。
有没有一种可能，她也想过渡众生于苦难，不喜清纵殿一日复一日的孤独与冷寂。
有没有一种可能，她对裴寻，从一开始，就不是单纯的复仇。
长剑穿过男修的心脏，血溅在她的侧脸，透出一股疯批一般的美感。
苏汐抽出剑，想起境内那个曾经的自己，接受裴寻的“献身”。
从一开始，她可能就在图谋不轨。
漂亮而薄情的眼睫密而长，遮住她眸子里的情绪，灰尘浮动下，那身红衣度过血海。
苏家大小姐眼界多高，修仙界那么多才俊她都看不上。
却在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把他绑回了清纵殿。
在镜内，禁制阻挡了那么多人，却只有他能进来。
那是注定的。
从一开始就怀有私心的。
高高在上的清冷神女，想要和这么一个纠缠。
前世今生，镜内镜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