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单敲门的声音越发急促,却没影响到裴寻的动作。
王单急坏了:“你要是再不开门,我可就撞了啊!”
苏汐轻笑,惯着裴寻的放纵,替他答了声:“好啊。”
王单吓得差点从门外的青石台阶上滚下来。
我嘞个去。
他是不是幻听了?
他怎么听到了女声?
嗓子被堵着,这下子王单嚎不起来了。
他又想起了裴寻那声莫名的闷哼。
好家伙,真会玩。
爱而不得,所以转身就找了个别的女的来一度春宵?
亏他还看他状态不对,提心吊胆着呢!
年轻就是好,伤完心,就换下一个了。
这小子可以啊!
王单踌躇片刻,还是走了。
罢了罢了,他就不去打扰人家的好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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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
裴寻垂眸扯了染了血的铺单,看了一眼在坐榻上小憩的人儿。
昨天夜里他没收住,有些放纵了。
一开始的小心翼翼一点点崩塌,他扣住她,力道越来越大。
无意识地用力,无意识地想要完全地拥有。
大抵是察觉到他的目光,苏汐懒洋洋地抬眸看了他一眼:“怎么?”
“没事。”
裴寻其实觉得自己很可笑。
他不知道他在万生镜中,但是他知道,现在为止,她可能还不认识他。
而昨日他送上门去,她欣然接受。
却连他的名字都没有问上一句。
是他自轻自贱,央着她的垂怜。
而她只是随意地施舍了他一点。
谁都可以,看她心意。
在她眼里,他应当是廉价的,可以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存在。
另一边的王单踌躇半天了。
按理来说,这个时候裴寻应当起床了啊,怎么还没有动静。
可别被小妖精勾的没了精力,明个可就是内门弟子的测验了。
想了想,王单决定去看看。
他走出自己的屋门,朝着裴寻的屋子走去,正巧碰见他抱着一个姑娘往外走。
苏汐是娇气而懒的,能不自己走就不自己走。
一般人可能不太了解她,但裴寻知道她懒,所以都不需要她说,该做的都会做。
苏汐的衣服昨日丢在了灵泉,现在身上裹得是裴寻的衣裳。
没了那身红衣,绝色的脸露出半张,倒也不太好认,只能能看出是个美人。
和王单迎面对上,裴寻顿住脚步,看了他一眼。
王单瞅了一眼他脖颈处的牙印,乐呵呵开口:“不错啊!”
“从哪儿找的美人,好看不?”
苏汐抬眸看了他一眼,正好露出脸。
王单整个人往后退了两步,上牙和下牙没收住,差点咬了舌头。
亲娘嘞!
这……这……
裴寻竟然把苏家大小姐给带回来过夜了?!
这消息放出去可不是要炸锅?
王单恍恍惚惚半天,干笑道:“哈……哈哈……”
是他疯了吗?
随着时间的流逝,起床的人会越来越多,裴寻开口:“有问题回来再问。”
他先把她送回清纵殿。
王单大脑早就卡住了:“好……好……”
不过,裴寻没能这么快回来。
因为他遇到了一大早来看女儿的盛琇颜。
盛美人本来拉着陈柯问东问西来着,看到自己家女儿被人抱着回来,眼睛唰地亮起来。
“哎!小汐!”盛琇颜开口,喊的是女儿,看的却是裴寻。
大抵是那双眼睛中的八卦之火太旺盛,裴寻有些无措。
“娘。”纵使盛琇颜来了,她也没从裴寻怀里下来。
好像其他人都挺无所谓的,只有他有些慌乱无措。
“这位小郎君。”盛琇颜的声音难得的温柔:“你叫什么啊?”
盛琇颜怕吓到裴寻,故意温柔了一点。
“我……裴寻。”
盛琇颜点头:“好名字。”
顿了顿,盛琇颜又开口,这次是朝着苏汐:“他是你?”
苏汐尾调懒洋洋地,随意道:“新收的。”
没有名分,收着玩的。
鸦睫微垂,裴寻遮住眸子里的情绪。
盛琇颜瞪大了双眼:“哎!我们家小汐也会收人了!”
她上次可是搜罗了修仙界不少青年才俊的画像,也没见她家宝贝女儿看上哪个。
盛琇颜又仔细打量起裴寻,越打量越满意。
不错。
她家女儿眼光就是好。
多风光霁月的小郎君啊!
“你可得对人家负责啊,可别始乱终弃!”盛琇颜笑的眼睛都弯了起来。
苏汐没应,有些无奈地看了一眼盛琇颜:“娘。”
盛琇颜点头:“我懂。”
说完,她的声音又突然放柔,对着裴寻开口:“何时来我那玩玩?”
裴寻倒是不知道怎么回应盛琇颜的热情了。
“好。”最后,他应。
盛琇颜开开心心地走了。
这个时候,裴寻才看到在一旁踌躇的陈柯。
看到陈柯,苏汐倒是从裴寻怀里下来了。
她赤足踩地,脚腕的银铃轻响,灵力在地面荡起一圈圈波纹,就像是踩在水面一样,走一路也不会染尘。
怀里一空,脊背僵住,裴寻指尖紧了紧,别过头不去看两个人。
“师姐……”陈柯踌躇了一下:“我有些话想单独和你说。”
苏汐点头:“行。”
指尖微动,裴寻想伸手拉住她,最后又放下了。
他没有资格去拉她。
他的身份,在她那里,也就只有“新收的”了。
可他也没走,固执地等在那里。
苏汐和陈柯聊完,推开门,看到的就是那人站在那里等她。
他长的是很好看的,脊背挺拔,墨发垂丝,乌睫密而长,颤的时候总像是被欺负了一般,整个人站在那里,如同青翠挺拔的松树,一身白衣又干干净净。
他站在柳树下,真当是一副画。
可画里的人看起来挺可怜的。
像是被人丢掉了一样,执拗又委屈。
苏汐就这么看了他一会儿,然后走了过去。
她其实和陈柯没有聊什么,就是陈柯告诉她,他不想拜盛琇颜为师,他更喜欢五长老的功法。
苏汐答应为他引荐一下五长老,但是能不能被看中,得看他的实力。
陈柯很开心地同意了,然后收拾包裹打算离开小木屋,参加明日的内门弟子招募。
话就到此结束,一句多说的也没有。
可是,有另一个人站在门口。
她话少简洁,并没有多余的语句。
然而那几句话的时间,对他来说,却仿佛度日如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