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仙楼通晓百事。
宋乐知知道她体内有九华散很正常。
宋乐知本以为,苏汐会稍微动摇一点,然而她没有。
她那么清醒而理智。
“封印是现在最好的选择。”
宋乐知莞尔:“小姐,你就不能考虑考虑我吗?”
“呵。”苏汐敛了一下衣袖:“你若是想要交易,找我舅舅便是,他不同意的,你找我也没用。”
宋乐知无奈地看了一眼不为所动的人,叹口气:“盛家和我合作,本就是双赢。”
“我说了,找我没用。”苏汐退开一步,勾了勾唇:“盛家不愿意和你合作,只能说明你给的筹码不够。”
宋乐知无奈:“小姐。”
“你真的不考虑一下我吗?当我的王妃,可是百利而无一害。”
“盛家和我联合,皇位轻而易举,到时我可以给盛家天下的商铺掌管权。”
盛家现在的掌权人是苏汐的舅舅盛泰,但是继承者却只会是苏汐。
圣域是盛家的传承,盛琇颜死前原本是盛家的继承人,而在盛琇颜死后圣域自发认主,认了苏汐,苏汐便是盛家的未来继承人。
这是盛家老祖宗定的规矩,改不了。
哪怕盛泰也有儿子。
不过盛泰本就是个妹奴,妹妹死后把所有的爱护都转移到妹妹的遗孤,也就是苏汐身上。
说来说去,盛家的事,只要苏汐开口,确实都能做主。
然而苏汐只是看了他一眼,一点表情都没有,冷漠道:“你拿不拿皇位,和我有关吗?”
宋乐知哑然。
“小姐,你不好奇我为什么被拉入青山湖的魇中,却仍然在朝廷中有一席之地吗?”
苏汐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关我什么事?”
若不是古籍是他的,苏汐才不会在这里听他嘚啵。
她对他的事情,一点都不感兴趣。
宋乐知看着她,良久,笑了笑。
“好吧。”他侧过头,靠近她的耳畔,引得苏汐皱起眉:“本想要以身相许报答小姐,现在可能行不通了呢。”
“不过这份礼物,希望小姐喜欢。”
“勾心魔入百骸啊,对于为爱而生的心魔,嫉妒不是最好的方法吗?”
“不用谢哦。”
然后宋乐知撤开,朝她勾唇。
苏汐顿了顿,转身,果然裴寻正好在身后。
裴寻抿着唇,身处阴影下,看不清表情。
然而魔气隐隐约约地萦绕,将妄图压制的灵气吞噬。
压不住了啊。
明明早上才被她用灵力封了一层的。
宋乐知摇着扇子知趣地离开了。
苏汐看着裴寻,过了一会,朝他走去。
脚腕上的银铃轻响,回荡在空寂的走廊上。
这一层楼早就在宋乐知上来时被清空,他掀开了面纱,三皇子的面容还是不为人知的好。
然而楼下人的吵闹欢笑还是隐隐约约能在楼上听到。
有人在赌,骰子的声音很大。
周围人都在起哄。
苏汐走到裴寻面前。
然后她朝他勾了勾唇。
“怎么?”她的指尖拂过他因为压魔气泛红的眼角:“吃味了?”
从他的角度看,宋乐知的那个动作,确实是在侧吻她。
手腕被人抓住。
正如苏汐福泽加身时的灵力暴涨一般,他的力气也变大。
腰身被人扣住,他把她压在走廊的木制围栏上。
这么娇贵的美人,压根用不得力气,他这么一扣她的腰,怕是要留下青紫的指印。
腰被围栏硌着,耳畔还有楼下的吵闹。
然而她却只是勾了勾唇,像是纵容他一般,任他为所欲为。
裴寻看着她用另一只手挑开她外衫的衣带,红衣与黑发缠绕,然后她轻声道:“不喜欢他,嗯?”
没有什么比当事人的默许更能刺激心魔。
他掐着她的腰,推开屋门。
桌子上的布料被人扫到地上,她被他压在桌子上。
“苏汐……”
他的声音哑着,却让苏汐听出了一丝委屈。
就好像她不要他了,选了别人一样。
又嫉妒,又委屈。
心魔的魔气已然开始蔓延,他的瞳越来越红。
理智摇摇欲坠。
裴寻却没有了后续的动作,他攥紧她的手腕,像是在确定她在,又像是在心魔中挣扎。
那是来自本能的,不想完全沦陷于心魔。
最后的一根弦,在脑海里岌岌可危地绷紧。
苏汐看着他的挣扎。
然后她轻笑着开口:“裴寻。”
“你在害怕。”
她问过他很多次,他爱她吗?
但他从来都没有正面答过。
无论他和她怎样纠缠,从一开始,在他的潜意识里,可能她就不是属于他的。
是他阴差阳错地暂时拥有。
早晚有一天,她会离开。
心魔为她而生。
他臣服于心魔,就相当于臣服于她。
从身到心,毫无保留。
可是这样的臣服,代价是惨重的。
这就相当于把自己的一切都付出给她,为她而生。
她不要他,不喜他,哪怕只是一点点来源于她的东西。
都可以很轻易地把他置于死地。
毫无理智,无法自控。
没有一个人,愿意变成这么狼狈而可怜的存在。
苏汐就这么看着他挣扎。
可他明明在挣扎,却还死死地攥着她的手腕,怕她离开。
魔气入百骸还差那么一点。
宋乐知说对了,没有什么比嫉妒更能刺激为爱而生的心魔。
她攀上他的脖颈,轻声道:“裴寻,你知道吗?”
她的声音像是带着勾子,把他心底藏着的嫉妒和占有欲勾出:“宋乐知他刚才对我说,让我当他的王妃。”
她的声音很轻。
像是来告知他一件最普通不过的事情。
然而他的手指骤然攥紧,血红色的瞳孔猛然一缩,魔气那一瞬间汹涌而出,再无法压制。
难得的,他身上带了戾气。
玉镯跟着苏汐两世,从来没在裴寻身上看到过戾气。
哪怕是在斩妖屠魔的时候。
他的声音是颤着的,压制着的情绪随着魔气而泄露,他问:“你答应了?”
苏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开口:“他许了我很多好处,比如天下商铺的掌管权。”
她的话没有说完,衣衫近乎被粗暴的褪下。
理智已然崩塌。
那些低劣而不堪的想法涌上心头。
他挣扎了那么久,最后却还是臣服于想要完全霸占她的欲望。
怜香惜玉在理智崩塌下是不可能的。
少年的手劲很大,青筋明显,如同那日他在魔殿看着她身上的婚服一样,霸道地索要。
而她却纵着他的占有和所有的欲望,任他为所欲为。
风过林梢,银铃轻响,又是一日海棠轻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