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灵宗内。云凡与颜若月的事情已经路人皆知,一众弟子在得知所谓的真相之后,无不义愤填膺,对云凡更是口诛笔伐。皇室宗亲的子弟都善于心计,平日里小恩小惠自然不会吝啬于人,又因为她的身份特殊,即便没有了那些也会有无数仰慕者。
长得漂亮,家世背景又难以挑剔,此等女子走到哪里都会成为焦点。想不明白那云凡为何会下此毒手,居然起了辣手摧花之心。在一些极端的人眼里,只看一眼便是不敬,如此没人儿怎能与之争斗?
一众弟子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之下,心中的怒气愈演愈烈,恨不得立即找云凡决一死战才不会如此意难平。万灵宗的高层对此事一清二楚,但是却没有人准备出面平息,大家都是三缄其口,只看不说。
于是,那些愤怒的弟子更是一位宗门高层也是对云凡不满,默认了只是碍于种种原因不便将话说的太明。于是便有更多的人加入队伍之中,其中还能看到玉向恒的影子。
此时的云凡对于外面的事情不甚明了,他已经在执法殿十几天了。宗门对他的处罚是关禁闭一个月,那日与离火长老分开,就被执法殿主抓了去。
整个事情的始末这些高层已经清楚,可以说与云凡没有任何关系,但是他毕竟当众行凶,所以还是要平息一下众人的怒气。这不是给万灵弟子看的,而是给宗门之外的一些不怀好意的势力看。万灵宗虽然不惧任何威胁,但是也不愿让弟子陷入战斗之中。
生而为人,苟活于世,不想仰人鼻息,那就只有强大己身。一切来自外界的觊觎,都是源自内部的羸弱。万灵宗虽然实力强横,可若举世皆敌依旧难以抵挡,再说这与历代先祖的意志不符,不到万不得已,还是需要隐忍一二。
云凡在执法殿里关禁闭,不准任何人探望。期间熊明三人以及林允儿想要过来送些东西,但是却都被挡了回去。关禁闭就是关禁闭,要是让你们随便探望那成何体统?
“怎么样?”在一间空旷的大殿之中,这里的设计与离火堂的丹室几乎一致,此时屋内门窗紧闭,离火长老与执法殿主正在下棋,而那个被关禁闭的云凡则是苦哈哈地守在炼丹炉前。
自从他被关到这里,便一刻也没有闲着,整日里与眼前的丹炉为伴,在他的身后堆着几座小山一般的药材。云凡心中顿觉苦涩,无他,那些药材正是前段时间自己交付的任务,如今全部还给了自己。
离火长老让他将这些草药全部炼成丹药,否则即便一个月期限满了也不准他出去。他自己的上交的任务心中有数,全部加在一起也就一千斤左右,可是眼前的却不然,目测足足多了一倍不止。
离火长老美其名曰“礼尚往还”,要不是云凡及时闭上了想要与其理论的嘴巴,恐怕对方还要再拿出一些来。当然,这些药材都是最常见的,不说漫山遍野都是也差不多吧。都是一些一品丹药的材料,炼制成功之后,介于修者与凡人之间,二者皆可服用。
想要成为一名出色的炼丹师,光靠理论的堆积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唯有千万次、百万次的实践,这是炼丹师唯一的成长路径。
所以云凡自从来到这里之后,便开始了炼丹之路。本就行医出身,自认对各种药草极为了解,所以一开始的时候还是信心满满。可是第一天,他开炉十五次,但是却没有一次成功。
最好的的时候就是被丹炉内的焦糊之气熏的满身漆黑,更多的时候都是被炸飞几米之远。一开始离火长老与执法殿主下棋的位置与他很近,可是随着他一次又一次的炸炉,两人也只能一次又一次的远离。
到了最后,离火长老不得已只能在二人身前布下一道结界,阻挡丹炉肆虐的能量。这里的炼丹室周围都有禁制,倒是不用担心被云凡毁了,所以只要不伤人,随他怎么折腾吧。
从早上到晚上,整整开了十一炉,却没有一次成功,云凡心中备受打击。明明心里明白应该怎样做,到了什么时候用什么样的力度,可是每到关键时刻,他的四肢总会掉链子,火候不是大就是小,温度不是高就是低,没有一次合适的。
日落西山的时候,云凡第五次用尽真元,离火长老才让他停下来,说今日到此为止。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云凡那一脸焦黑的模样,衣服被溅出的火花烧的满是窟窿,离火长老心中就一阵舒爽。
“好好修炼,明日继续!”离火长老丢下这么一句话,随即留下一百五十斤的药材便哼着小曲儿消失了身影。这也是两人商量好的,云凡炼废一炉丹药便会给他补充十斤,一天炼废十五炉也就是一百五十斤,公平又合理。
看着离火长老离去的方向,云凡恨的咬牙切齿。举个例子,一品丹药回元丹,标准开炉投放半斤左右,这是所有药材加在一起的总重。先不说身后那堆积如山的药材,光是着第一天的惩罚重量,就足够云凡开炉三百次。重点是第一天,这只是第一天!
“呵呵,别太累,要劳逸结合,明天再来看你。”执法殿主拍了拍云凡的肩膀说完,也消失了身影。
至此,炼丹室内只有云凡自己,心中将两人声讨了无数次之后,云凡才去打来水为自己清洗身体。这一天的折腾着实够打击人的,自己本就行医,自幼熟识药材,况且在丹门整整钻研了五个月,按理说不至于如此狼狈,怎能全是失败呢?
于是,云凡收起了心中的轻视,开始重新审视自己,因为太过熟悉所以便以为理所当然,一切没有亲身经历的事情,都应该保持空杯心态,怀有敬畏之心。
“呼~”随着一口浊气吐出,云凡恢复了巅峰状态,此时已经是子时。万籁俱静之际,所有人都已与周公作伴,可是在执法殿中的炼丹室里,依旧红烛摇曳。云凡将一片狼藉的现场清理干净,便坐在炼丹炉前仔细回想了起来。
吐槽归吐槽,但是云凡还是可以体会到这些前辈的良苦用心,所以他必须要成功,而已一定能够成功。
他没有再开炉炼丹,而是不断地激发体内真火,绕于指尖。眼前的炼丹炉正是离火长老送与他的那个,算是中品灵器级别。工艺十分精巧,其上云纹无数,勾勒出一幅幅美轮美奂的浮雕。特别是炼丹之时,那些花鸟鱼虫在真火的烘托下,似乎活了一般。
云凡现在所做的便是将真火凝于指尖,沿着丹炉的花纹描绘,一圈一丝极为认真,如果断了那就重新来过。那些花纹有粗细不一,多是转折崎岖,而云凡要做的便是随着花纹的变化而调整真火的输出。
如果他此时的模样被那些炼丹师看到,一定会认为他的精神有问题。大晚上的不睡觉在哪里烧炉子玩儿,这不是有病嘛。
云凡所描绘的是丹炉上的一只飞鸟,相比其他图案而言,这只飞鸟的线条要略微简单一些,只是有着几个大的转折需要注意。
云凡催发真火,一条火线从指尖延伸而出直至鼎炉之上。他的手看是慢慢滑动,控制着火线的粗细,尽可能的与云纹一致。光是这个动作他就用了足足半刻钟的时间才完成,只是最后依旧要比鼎炉上的云纹粗了好多。
这是他目前的极限了,想要再精细一些,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不知道怎地,他体内的真元正在以一个恐怖的速度流失着,想那日大战也不曾有这般消耗,如今只是压缩火线精心控制而已,这又是何故?
不过看着指尖火焰的强度正在慢慢提升,云凡心中也就释然了,这倒是与那透灵掌的原理有些相似之处。他的手剧烈地抖动起来,云凡想要用尽全身的力气压住,奈何依旧做不到。
摇摇控制着火线在鼎炉之上随着花纹移动,却很难保持平稳,所过之处起伏不定,一只俊逸的飞鸟,最后被火线圈起来的轮廓已经看不出到底是什么了。他只是沿着最外围的轮廓描绘着,一圈走下来的时候,云发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透,云凡觉得这比与千军万马厮杀更加耗费心神。
好在他不是那种半途而废的人,既然做了那就一定要成功。反反复复,耗尽真元便恢复,恢复了再重复,如此反复直到寅时才停下来,真元能够恢复,但精神力不行,眼下他的境界还是需要依靠睡眠来补充精神力的。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他最后一次尝试的时候,终于能够完整地让自己的真火在那飞鸟轮廓上走完一圈儿,虽然只是最进本的完成走线,但是对于云凡来说,这一晚上的折腾值了。
他实在太累了,嘴角微微上扬,靠在炼丹炉上沉沉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