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容晏出去上朝了,安夏去了一趟管事嬷嬷歇息的屋子里。
那管事嬷嬷见她过来,想起身和她行礼,却被安夏制止了,“嬷嬷,您伤的不轻,躺着吧。”
管事嬷嬷这才躺下了,感激道,“谢姑娘体恤。”
安夏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道,“嬷嬷,我再给您把把脉,看一下情况。”
嬷嬷把手伸出来了,安夏静静的把了脉后交代道,“药一定要按时喝,我找个婆子专门负责给您煎药,您就不用动来动去,自己煎药了。”
“若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就让人来找我便是,您好好养着。”
安夏说完,起身走了。
她又去了自己的书房内,在规划烤鸭店的事情。
毕竟,在启都开一家烤鸭店的成本绝对不会小,所以她得好好计划一下。
快到中午时分,外面又有人敲门了。
正在院内忙碌的仆人们面面相觑,但是有了管事嬷嬷的前车之鉴,谁也不敢上前去开门。
万一一上去,又挨上一脚怎么办?
最后,还是秋月在屋内出来,把门给开了。
来人是一个太监,看起来颇有些年岁了,头发都已经花白了。
他神色高傲的昂起头,“你们这些粗鄙不懂规矩的东西,咱家竟然敲了这么久的门你们才开。”
“果然和你们的主子一样,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乡下丫头。”
秋月有些不悦的蹙了蹙眉,随即声音冷淡道,“敢问,您来此处,有何贵干?”
那太监不耐烦的看了秋月一眼,“当然是找你们主子有话要说。”
“赶紧带我去见你们主子,耽误了事情,当心你的脑袋。”
秋月上前一步,正打算阻拦来人的时候,安夏闻声出来了。
她轻描淡写不甚在意的上下打量了太监一眼,淡声道,“找我何事?进来说。”
那太监微微惊诧,因为他以为乡下丫头上不得台面,却不想这丫头身上没有一丝乡下丫头的特征,甚至心性比一般的大家小姐还要稳定一些。
就是,着实不懂规矩,他好歹是太监中的二把手,她却对他毫无尊敬之意。
这样的人,还妄想攀上高枝,去当睿王妃吗?怕是去当个侍妾都抬举他了。
到了屋子的正堂以后,安夏并未打算给这太监上茶。
毕竟,这太监对她的鄙视,她都是看在眼里的,而她这个人向来是奉行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既然这个太监一副傲气凌人的模样,她也就没必要太尊重他了。
安夏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公公有话直说,我很忙。”
“哼!”太监被安夏这话气的用鼻孔出气了。
缓了好一会才说道,“睿王殿下是天之骄子,这启都万千的官家小姐都等着嫁给他,你能明白吗?”
安夏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笑容,“不明白,你直说。”
那太监被气的够呛,“我的意思是,你不过是个乡下的烧火丫头,你是配不上睿王殿下的,所以你现在尽早放弃,免得家人和你一起受苦。”
太监说这个话的时候,一副威胁的语气,好似人命在他眼里只是低贱的物件。
安夏看着太监,眸子冷了冷,“若有人动我的家人,我会报仇!”
“不计代价!”
“还有,我希望你搞清楚一件事情,对于你们天之骄子的睿王殿下,不是我不肯放弃,是他缠着我,不肯放弃的,你明白吗?”
太监被安夏森寒的眼神盯的浑身发毛,他觉得这个姑娘太邪门了,颇有些如坐针毡的感觉。
但是,他今日代表的是陛下,就算害怕,也不能露怯。
想到此处,他又坐直了身子道,“你......你放肆!”
安夏却看都懒得再看他一眼,“你走吧,这儿不欢迎你。”
太监被气的够呛,“你......你知不知道是谁派我来的,你居然这么放肆,真是没教养。”
安夏嘲讽道,“正因为我有教养,你才能继续站在这儿和我说话,我若是没教养,你此刻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这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哪里被人这么呛声过?
当即就指着安夏道,“你......你......”但是却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说出来。
然后,他见安夏懒得再搭理他了,灰溜溜的往门外走。
安夏对着门外的仆从吩咐道,“以后,容晏上门来,谁敢开门,一律重责!”
太监听了这话更是生气了,他一个农女,居然还敢和睿王殿下闹脾气?
到时候,他一定要添油加醋的和陛下说了,这农女狂妄至极,一定要把她驱逐出启都。
匆匆忙忙的回宫以后,皇帝似乎有些身子骨不舒服,但依旧关心自己派出去的人事儿办的怎么样了。
他看着进来回禀的太监道,“怎么样?那乡下丫头答应不纠缠睿王了吗?”
那太监生气道,“皇上,那乡下丫头狂妄的很,她说是睿王殿下纠缠她,不是她纠缠睿王。”
“还吩咐了她手底下的下人,以后不准给睿王殿下开门,她居然敢拿捏殿下!”
果然,皇帝一生气就摔了一个茶盏在地上,“放肆!真是岂有此理,晏儿怎么会喜欢如此粗鄙的女子?”
那太监继续道,“还不止呢!老奴可是代表皇上您去的她的宅子,她连杯茶都没给老奴上,还趾高气昂的,那态度着实嚣张。”
皇帝身边近身伺候的人,也是太监中的一把手,看到这个太监的禀报,心里有些无奈。
他总觉得他是嫌命长了,或者是觉得日子太好过了,居然那么编排睿王殿下喜欢的人。
这么多年来,皇上哪次拗得过睿王殿下?最后不都是皇上妥协吗?
他居然上赶着去得罪睿王妃?
皇上听这太监一说,重重的一掌拍在案几上。
另外一边,容晏忙完了手中的政务,又去安夏的宅子里去了。
他在外面敲了许久的门,没有一个人过去开。
“是本王!”他最后忍不住说道。
秋月鼓足勇气道,“王爷,您还是走吧,安姑娘不想见您!”
容晏一脸懵,他好像没有什么地方得罪这丫头吧?
而后,他看向留在这保护安夏的暗卫问,“怎么回事?”
暗卫道,“皇上身边的吴公公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