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眠见安夏并未有所动,也抱拳道,“拜托姑娘了!”
安夏瞥了花无眠一眼,心中暗道了一声妖孽,面上毫无波澜的指了指书房的罗汉榻。
“把他放上去吧。”
那一红一黑依言将人放在罗汉榻。
安夏从多宝格取出银针,给白衣男人把脉。
本来她还以为,他只是为了自保,不小心动用了内力,所以暂时昏死过去了。
这一把脉才知道,他是把自己的命不当回事,往死里玩的啊!
第一次看到作死作成他这模样的人。
“他只有两个时辰了。”安夏平静道!
墨枭和花无眠一听,头无力的垂下,双手不知所措的晃荡着。
这个诊断,和花无眠的如出一辙。
他们本来还想着,这位安姑娘,既然能够压制容晏身上的毒。
这次肯定也有办法,再把他救回来。
安姑娘这里,是他们唯一的一点指望了。
但如今,她也说容晏只有两个时辰了。
室内一阵沉默后,花无眠妖媚的凤眼染上了一抹微红。
墨枭的淡眸里蓄满泪水,将出未出。
他膝盖一弯,直挺挺的跪在容晏跟前,声音哽咽,“主子,您未完成的事情,属下一定会拼尽全力替您完成,哪怕是豁出这条性命,您......这辈子太苦,安心去吧。”
花无眠则是瞥了容晏一眼,脸上再不见玩世不恭的表情,神情严肃,“阿晏,我会帮你报仇,你放心。”
安夏实在见不得这些,轻咳了几声,“咳咳咳!你们能不能听人把话说完再哭?”
“他是只有两个时辰了,但是......”
墨枭和花无眠一听还有但是,立马收敛了情绪,眼神期盼,齐刷刷的看着她,“但是什么?”
“但是我替他施针,他还能有三日可活。”安夏抿唇道。
本来看到了希望的两人,听到只有三日可活,希望又当场破灭,心如死灰!
“三日......可三日后呢......”不过是再多遭几日罪罢了!
安夏看着眼前这两人霜打的茄子似的,连忙道,“你们先别顾着伤心啊,解他体内的毒尚缺一株金线明珠草,咱们葫芦村的气候恰好适合这种草药生长,去天云岭找一找,也许还有机会。”
“我告诉你们那草的模样,你们赶紧去找。”
“不必了,我认识......”花无眠起身道。
安夏侧头看向他,“你也是大夫?”
她转念一想,若是这白衣男子没有大夫给医治,坟头草都不知道多高了,随身带着大夫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等两男子出门后,她屏气凝神,开始给白衣男子施针 。
走到门口的花无眠瞥了一眼内室,心中大惊。
这女子这一手针灸术行的,和他所熟知的针灸术完全相反,许多地方相悖。
阿晏才回去的时候,他给他把过脉,当时还不解,他的脉象为何会变成那样。
如今看来,是这安姑娘的手笔。
他们出了安夏家的院子后,去云水镇去集结人手,只等天亮带上所有人去天云岭腹地。
安夏这边,足足两个时辰后,才收了针。
这白衣男子的小命算是保住了。
他叫什么来着?阿晏?他的朋友好像是那么称呼他的。
不过现在安夏没工夫管这么多,舒展着自己已经僵硬的脖颈,然后直挺挺的躺在了自己柔软的大床上。
太累了!
每次碰上这男人 ,都特别累!
翌日,安夏睡到天光大亮才起。
安春和安秋早就上山采药去了,给她留了鸡蛋煎饼和八宝粥在桌上。
她分了一小碗粥出来,慢条斯理的吃起来。
自己吃好了,又端着粥碗,一勺一勺的给男人喂。
总算是喂进去了一些,让他不至于会饿死。
不过,留给他的时间也不多了,不能只寄希望于他那些下属身上。
安夏将自己的房门栓的死死的,进了空间,挑了一座适合长金线明珠草的山。
那是空间内最高的一座山,且多峭壁,看起来一点都不好爬,所以安夏从未上去过。
这次要不是没办法,她也不会上来。
才小半段,她就爬的气喘吁吁的,靠着一块大石头缓了许久。
等缓过气来了,又开始往上爬,整整爬了三个时辰,才到了这座山的腹地。
果然,到了适宜的环境,普通的明珠草倒是不少。
她蹲着身子,翻开每一株明珠草的叶片背面看,连续翻了百十来株,都没有瞧见一株叶片背部带有金线的。
空间里面的药山上,虽然没有野兽,但是灌木荆棘还是有不少的,一个不注意,手就生生被剌开一道口子。
不过安夏没心情管手上的伤,胡乱擦了一把,又认真的翻找起来。
这一蹲就是一个多时辰。
腰实在是酸痛难忍,安夏扶着腰强行直起身,只觉得脑袋一阵眩晕。
但她不敢太过耽搁,毕竟性命攸关,况且人家上回还给了两百两银子的诊费。
既然收了人家的诊费,自然就要药到病除,不然不是砸自己招牌吗?
眼见着这一片没有,安夏又换了个更陡峭一些的地方。
只见一片陡峭的崖壁上,长了十几株明珠草。
她有点犹豫要不要过去,毕竟那山崖上看起来格外危险。
而且十几株明珠草里头出一株金线明珠草的概率太低了,不值得去冒这个险。
正当安夏准备再换个地方的时候,一阵微风拂过,不远处的崖壁上明珠草的叶片微微翻转。
其中有一株,在日头下闪着粼粼金光。
安夏面色一喜。
是金线明珠草!
她小心翼翼的靠近崖壁,躬着身子伸长了手,努力的够那株金线明珠草。
眼看已经得手了,却不想她脚下的碎石子陡然松动。
她脚一滑,整个人控制不住的往前栽去!
下边,是万丈深渊!
在电光火石间,安夏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好好的护住这来之不易的金线明珠草,尽力自救。
她死命抓住了一根老藤,暂时稳住身形,却因为巨大的下坠力,双手生生的磨掉一层皮。
血肉模糊!
一只手她根本没有办法爬上去,而背上的篓子方才已经掉落了。
她思虑再三,将金线明珠草塞入怀中,拿出匕首。
一手抓着老藤,一边将匕首凿在崖壁上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