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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7章 曲终鸟散(1 / 1)


一番分辨过后,终于我上场了,映雪唤着宫人们走到我身边,开始布置起来;

众人皆纷纷注目,只见宫人们先是抬上一长桌,上面开始摆放着粗瓷碗,映雪将盛满水的水壶交于我手中;

我冲着映雪展颜一笑,接过水壶,动作优雅的开始依次往碗中注水;

很快注水完成,拿过映雪捧过来的银筷,听到她极为抱歉的低声说道:

“姑娘,奴婢寻了好久,都不见木筷,满皇宫只用银筷的。”

“不妨事,辛苦了。”

又仔细的看了一遍桌上按照顺序摆放整整齐齐的水碗,确认着碗中的水量,便手持银筷,轻轻的敲击了一下粗瓷碗的碗边,清脆的声音立马传入长铜台每个人的耳中;

我听着声音比木筷敲击出来的动听多了,心中甚是欢喜,刚刚还怕这银筷我不曾用过,不知声音如何呢。

心中一喜,手持银筷,轻松的敲击着碗边,开始演奏……

因着是银筷,声音又独特了几分,比琵琶更高昂,比古筝更清脆,声声穿透入耳,久久回荡于长铜台;

我即说出是民间小调,敲击出来的也真是乡村里极为盛行的、欢快的民俗小调,不似宫廷中那些耳熟能详的传统高雅乐章;

随着我渐快的敲击动作,音调也开始时高时低,节奏跳脱,欢乐明快,让人听之心情愉悦;

一串串音调似碗中水流出,渐渐流淌至长铜台的每一个角落,忽得,一声极为清脆的鸟鸣融入了音调之中;

有人高声惊呼:

“快看,天空有鸟儿飞来。”

我微微弯起唇角,又引来了小鸟,我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音调似是在欢乐的跳动着,小鸟的鸣叫之声也越来越多了,且我的桌边已落着两三人漂亮的小鸟,正随着我的曲调,欢快的蹦跶着呢;

哎?我好似听到了蛙鸣,心中一动,对啊,长铜台下荷花盛开,青蛙这是也来凑热闹了?

我耳中听到声声的赞叹,忽得,一个极为熟悉的声音高呼着:

“那是孔雀吗?还有仙鹤!”

许明华的高呼之声中,带出了震惊与欣喜;

“我的天啊,御花园中的孔雀飞来了,它,它,本宫还是第一见到孔雀飞起呢;仙鹤,是那对仙鹤,在起舞吗?”

称本宫之人不多,我听着声音不是熟悉的刘贵妃,也不是康妃的声音,那定是丽妃了;

当我敲击声渐缓,这小调已收尾,最后一声敲击,结束了这曲乡间小调;

缓缓抬头,眼前的‘盛况’让我微微吃惊,桌前立着两只仙鹤,正看着我呢,左右落满了各色漂亮的鸟儿,还在叽叽喳喳的叫着,再仰头,空中飞着两只极为漂亮的孔雀;

两世为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活着的孔雀呢,真真是漂亮啊!

我一直仰着头,正有些发懵,便听到有宫人小声禀道:

“皇上,荷叶上跳满了青蛙。”

皇上不动声色的看着我,面容带着淡淡的笑意,眼中也是盛满了笑;

我自以为那个宫人说话声能惊飞这些鸟儿,却见没有一只飞走,我是真的愣住了,眼睛来来回回的在头上飞着的孔雀、桌上、满地的鸟儿间转着,还有与我对视的仙鹤,要如何啊?总不能一声高喝把它们惊飞吧;

有些无措,求助般的望向尊位而坐的皇上;

忽尔,皇上朗声笑道:

“哈哈,如此动听的乐声,竟把它们都引来了,曲已终,都散了吧。”

此言一出,好生厉害,鸟儿们似听懂了一般,天空中的孔雀一嘶长鸣,飞走了,与我对视的两只仙鹤也展翅飞走了,鸟儿们呼呼啦啦的都飞起来;

只片刻间,长铜台上不见一只小鸟,我重重的呼出一口气;

又有宫人来禀,荷叶上的青蛙也跳入水中了;

我心中微叹,这便是王者之威吧,百禽都要听命臣服的;

我忙深福一礼,惶恐高声道:

“臣女莽撞了,请皇上恕罪,臣女不知会引来这么多鸟儿,给皇上凭添烦恼。”

头顶传来击掌之声,随之,长铜台上的掌声响起,且久久不停;

我微微抬首,见皇上极为赞许的在鼓掌,我说掌声不停呢,皇上不停,谁敢停下啊!

皇上停手,掌声渐息,皇上并未唤我起身,却是笑道:

“你何罪之有啊,此曲甚得朕心,能奏出如此灵动的曲子,引来无数鸟儿齐鸣,还有蛙儿鸣唱,真乃盛况也,那对仙鹤起舞朕倒是常见,可那对孔雀,自来了御花园,偶有开屏,却从未见过飞起的,朕原想着是它们不会飞,今日才知,是没听到能让它们飞起的曲子啊!哈哈,朕心甚悦,妙蕊谢恩吧!”

啊!何事就让我谢恩啊?曲是我奏得,鸟是我引得,你高兴我就要谢恩啊!

心中暗忖着,可面上极为恭敬的从福礼改为曲膝下跪,头一触地,便听到皇上高亢的声音响起:

“妙蕊已是你的封号,朕今日甚悦,不日你就要成亲了,也不用他们爷俩为你请诰命了,成亲之日便是你封诰之时,你年纪尚轻,宏远的娘是一品诰命,他的夫人,你的母亲是二品诰命,且东煦的原配济世夫人也身居二品,你自是不可越过去,同封二品吧。”

我都惊呆了,就那么匍匐跪在地上,我成亲后不是妙蕊娘子吗?怎就加封二品诰命夫人了?

刘贵妃笑道:

“皇上兴起,骤然封赏,把这孩子惊着了,都忘记谢恩了,妙蕊啊,还不快谢恩,你这身带封号的诰命夫人,可是尊贵得很呢,日后见到本宫都不必行跪拜大礼的,更枉论其他人呢。”

这句话我可是听懂了,特别是‘其他人’;

我忙高呼:

“臣女谢皇上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什么‘何德何能’的推拒之言,我可是不会说的,直接谢恩吧,龙心大悦,便是我的大功一件,说那些有的没的,矫情!

许宏远与许家儿女早已起身,就等我谢恩呢,他们才原地下跪叩谢皇恩;

皇上微一抬手,王总管尖着嗓子高喝“免礼”;

我起身,便听得皇上又是一声:

“来人,将朕的那对玲珑玉璧赐于妙蕊。”

王总管忙应声;

我正福礼欲再谢赏,便听到刘贵妃也是笑道:

“妙蕊小姐慧质兰心,赏珍珠百斛;去将本宫的琉璃玉如意取来,赠于许老夫人,赞许老夫人教导许家后辈有方。”

许家众人再次叩谢赏赐;

因着皇上与贵妃娘娘都赏下重礼了,康妃与丽妃自是不甘人后的,也都纷纷赞美于我,赏下了一波一波的重礼,接下来是各宫各院的嫔妃赏下;

我是一次又一次的谢赏,待赏赐过后,我心中冷笑,该是秋后算账的时候了;

我立于原地,慢慢转身看向我所坐的那桌,眼睛直接盯住了陆冰冰;

可好,她都快缩到陆维凤的身后去了,轻蔑扫过她,便去看吴若彤,见眼眶微红,忙又看向许浅玮和许浅兰,也如吴若彤一般眼圈微红,难不成是我不在时,陆冰冰欺负她们了?应该不会吧。

轻声唤道:

“吴小姐,请您移步到我身边来。”

吴若彤立马起身,脚步轻快的走到我身前,却是极为守礼的盈盈一拜;

给我拜得有点发懵,可马上转念一想,便明白了她的用意,这皇上刚刚又给我加封了,刘贵妃已然言明,我的身份尊贵,见到她都不用行跪拜大礼的,这些个京城中的闺秀,家世如何好,都是无用的,说到底也不过是谁谁家的小姐,自是与我不能相较的。

我压低声音询问:

“你们哭过了?”

“太激动了。”

我放下心来,是激动的落泪啊,便看向陆冰冰,如唤吴若彤一般,轻声道:

“陆二小姐,不知许珊此曲,你可满意?是不是许珊不必爬出皇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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