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望月阁,下人们都不明为何我抱着个小娃娃回来,可田妈妈却是识得的,见到李德明就高兴的不行,直接上手抱了过去,乐呵呵的唤着‘明哥儿来了’;
李德明乖巧的唤着‘田奶奶’;
可是把田妈妈乐得不行,都不知道要如何抱才好了,恨不能顶到头顶上;
还唤着吉祥和小茹把好吃的点心果子都拿出来给李德明;
吴妈妈笑道:
“好了,您快别张罗了,让姑娘和明哥儿歇歇吧,今日可是都累坏了,一会啊,让桃霜与您讲上一讲,今日在宫中的宴席上,可是热闹得紧呢。”
田妈妈听得我们累了,又闻得宫宴上有热闹,忙不迭的开始张罗起来,让我们去里间安置下来;
与李德明简单洗漱过后,又换了家中常服,把李德明长衫褪去,只让他着里衣,反正他也只是个两岁半的小孩子;
这半日甚是疲惫,可算是消停了,躺在床上搂着李德明,心中极为舒服,好似又回到了松阳镇的李家东丰居,午后搂着自己的儿子温馨小憩;
李德明可是兴奋得不行了,哪里还有在正厅时的困意,跪坐在我身前,一个劲的乐,嘴里不停的‘娘亲这个,娘亲那个’的唤着我;
我轻轻的揽过他,细细看着他娇嫩嫩的小膝盖,跪得已泛起了淤青,眼中尽是心疼;
慢慢轻抚上,缓缓轻揉着,温声细语的问着:
“明哥儿,这膝盖可疼吗?”
“娘,明哥儿不疼的,您莫要心疼,今日才跪了多久啊,爹爹得知您去了,知晓了明哥儿骗他,打我时不甚把护着我的婶婶伤小产了,急火攻心,吐血晕倒,再醒时便不再打我,只罚我跪着。”
我震惊得瞪大眼睛,急声道:
“罚跪?跪了多久?他,你,你还那么小呢!好你个李东煦,等再过几个月,我定是要好好与他理论一番。”
“娘亲,您别恼爹爹,此事因果皆是由明哥儿而起,爹爹气我是应该的,您看眼下好了,不气我了,娘亲,明哥儿好想您的。”
李德明见我面上生出了对李东煦的恼意,忙到我面前,轻轻抚着我的脸,对我撒着娇;
我将他揽进怀中,亲了亲,心疼得不行,才两岁啊,一个小娃娃的身子,李东煦是真忍心让他跪着,再跪出点毛病来,他就不心疼吗?
心里是越想越是恼他,只想着不理他,可再看着眼前的儿子,若真不理他,怕是又要怪到李德明身上了,微微轻叹一声;
李德明不知我为何发叹,盯着我看,忽得发问:
“娘,您为何说要再过几个月,那个田奶奶来家与爹爹说了两日的话,爹爹便是开心起来,可儿子去问,他却不同我讲,只说日后自是会知晓的;娘,有何事是儿子不知的?”
我看着怀中的小人儿,浅浅一笑:
“你会不知晓?这些不都是在你们心中装着呢?”
李德明小眉头蹙起,摇着头,显然是真不明白;
我也皱眉,难道说,他和小维真的不知?
于是乎,我将自己捋清的徐姗与许珊的年纪,他们说得时间上的错漏之处讲了出来……
“啊!怎会如此呢?不对啊,不,对啊,娘想得对,不对啊,哎呀,到底哪里出错了,我,我竟糊涂了,记得与娘在书斋初见时,您便与我简而言之的说过,我当时见您大喜过望,没动这些个心思。”
见李德明那震惊的小模样,话说得语无伦次,不似装得,且他也没有必要与我伪装,便发问道:
“你真不知?”
他慌乱的摇着小脑袋,一个劲的说道着‘不知道’;
忽得又说道:
“您所说之言,爹似是也知晓,我与爹单独在东丰居整整一个月呢,爹爹整日里除了画画就是画画,还时不时的落泪,我惧怕他,不敢与他说话;可每日他都会问一遍您重生的女子年岁,娘,爹每日都问,问过后就不再言语,继续画画。”
我细细的听着李德明的话,他继续说道:
“直到有一日,爹将您怀着妹妹的画作完,便突然出了东丰居,要二叔大开中门为娘办丧事,然后将李泽伯伯叫到书房,二人谈了好久呢,才又继续将我们关在东丰居,可自那日起,他便开始与儿子说话了,说得都是些要如何找到您。”
我轻声问道:
“那家尔哥去时您爹是何表现?”
“爹特别高兴,拿着话本子就带着我的回了东丰居,告诉儿子,您来寻我们了,然后就唤来李奶奶开始收拾行李;在路上爹的话也多了,儿子当时只道是他太想娘了,现在想想原是爹早已想通透的。”
“他与你说什么了?”
李德明想了想便告诉我,李东煦与他在路上一直说着,我与他是命中注定的,这次再重逢便不会分开了,无论用什么法子都要将我寻到,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我温柔浅笑道:
“你爹那个头脑可是要比娘灵光得多,他能想到李泽,必是与我想得一般;明哥儿,莫要在自责了,你与小维定是也纠缠于我们的命运当中,一切的一切冥冥中自有定数,等得了空,娘带你去见一高人,没准不会让你轮回下一世,这一世情缘尽了就去好好修炼吧。”
“高人?何来的高人啊?呵,不是您遇到什么神棍了吧,忽悠您呢,是这个高人不让您与爹相认吗?”
我看着自听到‘高人’便露出了一脸不屑的李德明,好笑道:
“可不是嘛,你娘还真是被个所谓的‘上古大神’给忽悠了,延维一体,你会不知小维所做所为之事,就是小维大神告诫于我,不能与你爹相认的。”
李德明震惊的小眼睛瞪得圆圆的,直呼道:
“什么?是她说的?娘,您快与我说说,她到底是如何说的?”
于是我又将小维所说的万蚁噬心之痛,还有魂飞魄散之言,都讲了出来……
李德明一脸的踌躇模样,似是努力在想,却又想不明所以,小声嘀咕着:
“我竟不知,还魂重生还有这般状况,为何呢?”
我好笑的看着一个孩童露出如大人一般深思状,滑稽又可爱;
片刻,李德明重重呼出一口气,极为委屈的看着我,小声道:
“娘,都是儿子的错,让您受苦了,一年很快的,这就过去半年了,再等等,这心痛都已应验了,别再真的魂飞魄散,那儿子要疯了,怕是轮回都入不得了,直接堕入地狱的。”
我捏了捏他的小脸蛋,娇嫩嫩的,手感不要太好,温柔笑道:
“娘晓得,不妨事,不认也好,能惩治一下你那个爹,娘不在你身边,他竟如此欺负我儿子,娘可是心疼你的。”
李德明撒娇的往我怀中蹭着,笑得无比开心:
“嘻嘻,还是娘亲最疼明哥儿了,有娘亲在身边真好,爹爹的心中只有娘亲,明哥儿和亮哥儿他不管,就连小娇儿他都未曾看过一眼的,对了,娘,钰娇之名,是不是维起得?”
我忽得想起,我为鬼魂时,小维与李德明,一个说,一个听不到,一个骂,一个无法分辨的情景,笑出声来:
“是的,她爱起就起吧,也挺好听的,将来她也是娘的女儿,听她说,好似是许珊唯一的女儿,真好,李东煦这一生还真真是儿女双全呢。”
“哼,等着瞧,我为长兄,看我怎么收拾她,我知她不喜的就是出嫁,我定要给她寻个人嫁了,气死她,一哭二闹三上吊,在我这里皆是无用的。”
我瞧着李德明那愤愤的小模样,甚是开怀,可想到李东煦连女儿钰娇一眼都未曾看过,心中又难过了几分,他定是不喜钰娇一出生,我便去了;
思及钰娇,便想到王家尔信中曾言,母亲张兰香痴傻得整日里抱着小钰娇,逢人便说是她的女儿姗儿;
“明哥儿,娘问你,外婆到底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