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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 叔侄配合(1 / 1)


所有人都看向李德明,不解其意,桃姨娘本因语毕,无人搭理她,正窘迫难耐,李德明的笑声给她解了围,忙跟着笑道:

“哟,这孩子,真是稀罕人儿,叫什么名字?多大了?来,奶奶抱抱。”

说话间,上前两步,伸手做势要抱;

李世国眉心紧锁,手紧纂太师椅的扶手,极为不悦;李世勋更是不遮不掩,满脸都是厌恶的挥手;南贵和沈如秋皆是看向李东煦与我;就连李妈妈都上前两步,随时准备着要推开她;

众人眼见着桃姨娘已来李东煦面前,那纤细的手指就要碰到李德明,只见,李德明那小胖手忽得挥舞了一下,狠狠的打在桃姨娘的手上,更甚之,嘴里还吐了一口口水在桃姨娘的脸上;

只一瞬间的举动,使得众人皆是一惊,便马上听到南贵的一声爆笑和桃姨娘的一声怒骂同时响起:

“哈哈哈,明哥儿,吐得好,打得好,哈哈哈,可笑死我了。”

“啊!你吐我口水?还打我?你个死孩子,有娘生没爹教的玩意儿。”

虽说南贵笑的声大,可桃姨娘的声音也不小,正厅中自是都听到的,因着李德明的举动,李家人皆是面带笑意,可桃姨娘的骂声使得笑容立马转为怒气;

“放肆!”

“放肆!”

“住口!”

三道声音又是同时响起,两声‘放肆’出自李世国和沈之健,一声‘住口’是南贵;

这三道声音之后便是茶盏落地之声,李世勋扫落茶盏后,重重的怒拍着桌子,瞪着眼睛,死死的盯着沈之健;

夏树闻声,忙进来收拾,还不忘狠狠的瞪了一眼桃姨娘;

有丫环上前扶着愤怒的桃姨娘回去坐好,给她擦着脸,沈之健极为不悦的道:

“二哥,三哥,这孩子太过玩劣,日后怕是……”

‘哇’的一声,李德明大哭起来,打断了沈之健的指责之话;

他在李东煦的怀中扭动着小身子,伸出小手,哭着看向李世勋,南贵直接跑过来将李德明抱着哄着送到李世勋怀中;

接过哭得伤心的李德明,李世勋紧紧搂着,脸贴上了他的小脸,满脸的心疼,好似李德明受了多大的委屈,我心道:明明是他打人,又吐人口水好吧。

这边李德明哭,那边明枝怀中的李德亮听到了哥哥的哭声,也跟着哭了起来,李世国忙让明枝抱给他,轻声哄着;

我与李东煦不动声色的交换了一下眼神,我冷声质问:

“姑父可要给姗儿一个解释?此妇人是何身份?为何在我李家大放厥词?为何辱骂李家嫡长孙?我的儿子如何就是有娘生没爹教了?这是明晃晃的指责李东煦不会教儿子?不能为人父吗?”

沈之健冷着一张脸,桃姨娘却是接了我的话道:

“解释?我还想让你这个当娘的给我个解释呢,你是如何教导孩子的,不遵长辈,做出如此粗鄙不堪之行为,你也知这是李家的长孙,你有何颜面为李家妇?东煦忙于生意,你担不起教导孩子的责任,真真是出自乡野。”

沈芮雅听我发问,眼珠转了转,突然跳起高喊道:

“对,不遵长辈,这位可是桃姨娘,是户部侍郎家的庶长女,在家中我娘都要礼敬三分的,表嫂,你是如何教导小侄儿的,着实不成体统。”

沈芮雅此言一出,除了两个孩子,满屋子人都看向桃姨娘,而桃姨娘正瞪着眼睛看向沈芮雅,沈芮雅本是一脸的怒容,见桃姨娘眼神过来,马上换了一副讨好的面孔,忙道:

“桃姨娘,表嫂不知您的身份,雅儿为您不平,定是要帮您教训她的。”

桃姨娘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我冷笑一声,不理会桃姨娘的话,只看向沈之健,问道:

“姑父,您这是何意?”

沈之健冷着的脸,被我问得一愣,稍瞬,似是明了我的问话,微收敛了怒气,淡道:

“刚刚就已说过,你姑母身子不适。”

“呵,姑母身子不适,您就带个奴婢来岳家?还让李家嫡长孙受一个奴婢的折辱?姑父,京城都时兴这种访客之道了?”

沈之健面色难看,却也知我问得话确是在理,掩唇微微轻咳一声,便道:

“额,是,我……”

“放肆,一口一个奴婢的称呼我们小姐,你是何身份,竟敢如此……”

‘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桃姨娘身边的大丫环竟敢截了沈之健的话,冲着我怒斥,被几步上前的沈如秋动手打了;

“你,你敢打我!”

“大胆!”

那大丫环被打懵了一瞬,便与桃姨娘同时喊出声来;

沈如秋打完后,南贵直接上前把她拉到身后护着,直言道:

“一个奴才秧子,打就打了,何来敢与不敢,打个奴才还需什么胆大胆小啊。”

语毕,便拉着沈如秋回去坐好;

那大丫环眼含泪花的看向已怒目圆睁的姚姨娘,低低的唤了一声‘夫人’

我垂眸,端起茶盏,嗤笑一声:

“呵,夫人?这京城高门的规矩是真真怪异得很,以妾为夫人,奴婢敢拦主子的话,难不成,这京城不论三纲五常?”

我转眸便对沈如秋柔声道:

“秋儿,长嫂今日可是要说说你的,你怎可自己动手呢!你是李家的二少夫人,是主子,李家是没有下人了吗?竟劳动你动手,还打个奴婢也不怕手疼,再脏了手;夏兰,记得晚间给二少夫人好好用花汁子泡泡手。”

沈如秋乍听得我的话,面上先是一惊,待听得全乎话,便笑着起身,夏兰虚扶着一并福礼,沈如秋应道:

“长嫂教训的是,秋儿知晓了。”

夏兰也是笑着应是。

我这边与沈如秋说着话,那边桃姨娘正拉着沈之健,梨花带雨低泣哭诉;

沈之健也是被我气得不轻,又瞧着桃姨娘那惹人怜爱的模样,便对着李世国和李世勋拱手一礼,冷声道:

“二哥,三哥,妹夫千里迢迢归家省亲,却一再被晚辈们刁难,您二位为家主,一不管教,二不责罚,意欲何为啊?”

李世国兄弟早已把小哥俩哄好了,李世勋连个眼神都没给沈之健,李世国微抬眼皮,不冷不热的说着话:

“你还唤我声二哥,还知是我李家的姑爷,那你回岳家,带个奴婢,还大言不惭的同我孙子自称奶奶,她是那门子的奶奶?我儿媳妇质问你有错吗?家中晚辈谁刁难你了?”

说话间,看了一眼李世勋,见他只和李德明玩,不抬眼,便语气不善的道:

“听闻你来,李家从老到小皆来相见,连我这未过门的侄媳妇和他爹都过来了,咱们这礼数还不够周全?我意欲何为?你不知吗?你一个沈家家主,你自己瞅瞅,你那个丫环都敢直接拦了你的话,我侄媳妇给足你面子了,亲自动手帮你教训奴婢,你还不痛快了,你该自省治家不严。”

沈之健皱眉,待李世国语毕,嘴张了又张,竟无言以对,面上虽是气恼,眼底却也带上几分愧色,目不斜视的看着李世国;

李世国其身为捕头,正气凛然的直视回去沈之健,桃姨娘见状,忙起身福礼,低眉顺目道:

“二哥,三哥,是我唐突了,惹得您二位不悦,若有何过错便责罚于我,莫要责怪老爷。”

李世国冷声喝道:

“休要胡言。”

李世勋终是抬起眼皮,先是冷冷的看了一眼桃姨娘,便给南贵递了个眼色;

南贵得了李世勋的许可,讥讽的冷笑道:

“呵,这正厅内所坐的都是主子,你是个什么东西,自称‘我’还敢唤主子二哥,三哥,你啊,也就是沈家的奴婢,要是我李家的奴才敢在主子面前僭越枉言,定是要被发卖或打死的。”

桃姨娘被南贵呛得瞬间面色发白,泪一下子涌入眼中,委委屈屈的看向沈之健,轻轻软软的唤了一声‘老爷’

沈之健看向南贵,厉声道:

“不得无礼!”

南贵却是嘻笑道:

“呵呵,您是老糊涂了?无礼?我堂堂李家二少爷,是我对您不敬?还是对表妹不搭理了?何来无礼之说?姑父!您别忘了,这是李家,二伯和我爹在上坐,您发的哪门子的威啊,一个没带着姑娘回门的姑爷子,这轮也轮不到您啊!您还是管好你沈家的奴婢吧,就这样的还出门带着,不嫌丢人的慌。”

“你,你……三哥,这就是您的好儿子,如此的目无尊长,您不管教一番?”

沈之健被南贵怼得结结巴巴,先是指着南贵,又转头对李世勋质问;

李世勋无声的狠狠瞪了沈之健一眼,可怀中的李德明却是‘哼’了一声,还把小胳膊交叠在他的小胸口,也学着李世勋瞪了一眼沈之健;

这一通小动作,可是得了李世勋心,立马露出了慈爱的笑容,眼底却是透出得意,手上直接竖起了大拇指。

沈之健气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伸手指着李德明,又怒目环视着正厅中的众人,道:

“怎么说我们也是客,远道而来只为给东煦道贺,不成想却遭你们如此冷眉冷眼相待,你们这是待客之道吗?是想把我们赶出去不成?”

从始至终只冷眼瞧着的李东煦,终于开了尊口:

“道贺?好似东煦自进了正厅,就没有听到过一声道贺,不过,既然姑父要走,那东煦也不能悖了您之意,就不相留了,这松阳镇小,眼下出镇子往玉阳县城去,时辰尚早,还能入得了城的。”

“李东煦,莫要轻狂。”

南贵嗤笑一声,轻蔑道:

“我兄长轻狂又如何,您还不是巴巴的从京城追到这小镇子上了,道贺?别说这金玉之言了,南贵丢了儿时的记忆,可自二伯带回家就不曾见过您这位姑父归宁,就是姑母这十年都回来的少之甚少,今日兄长功成,您为何来,当咱们都是傻子嘛,且您指责李家待客不周全,那您这带着个张牙舞爪的奴婢来访,就合了礼数?”

我侧目看着今日的南贵,真真是不同了,平时里总是嘻嘻哈哈的,偶尔还要插科打诨,可今日之言,字字如针,句句如刀,全都扎在理儿上;

沈之健俨然是被南贵气得不轻,此时的桃姨娘却是收了那楚楚可怜的模样,眼神凌厉了几分,环视一周,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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