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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章 一再出手(1 / 1)


进了厢房的沈如秋,只一瞬,急声高呼:

“爹,爹,您这是怎么了?这,这是胳膊断了?这腿,这腿也断了?”

我听得眉心拧成了疙瘩,真是没想到沈之全竟被打成这般,眼见张家人就要往屋里冲,李妈妈三人直接堵在门口,西贵悄悄在我耳边低语:

“双运刚走不远就见到二少爷身边的志富过来,知会双运,二少爷带人马上就到,二少爷拦住了李泽去衙门的人,他已派人骑马去衙门寻人了。”

我微微颔首,见张家主仆一起上,要拉扯李妈妈三人,我轻笑道:

“李妈妈,您年岁大了,别伤着自己,春姝,夏兰,不可无礼,怎么能拦着人家,都过来站好。”

李妈妈三人迅速让出了门,来到我的身边,这个举动使得张家人都顿住了脚步,没人拦着反而不往屋里冲了;

可屋里的沈如秋却直冲了出来,发狠的使劲推搡了张明志一把,一个没留神,张明志竟被了个仰倒;

只一瞬之事,院中张家人惊得一愣,张家大舅母上前就往沈如秋的脸上招呼,夏兰自沈如秋冲出门时就已到了她身边,直接用力握住了张家大舅母的手腕,使劲一甩;

“大胆的奴婢敢挡我?”

张家大舅母怒吼着。

“你要打沈小姐,奴婢自是要拦得。”

夏兰不悲不亢的直视着张家大舅母。

沈如秋轻推开挡在身前的夏兰,挺身而出,怒目环视一院子的张家人,包括她娘张氏,颤音低吼:

“是谁?是谁把我爹打得如此重伤?敢在沈家院中伤沈家家主,你们当沈家可欺不成?沈家虽没男儿,可还有我这个女儿,有我在就不会轻易放过打伤我爹的凶手。”

张家二舅母喝斥:

“如秋,你在同谁说话?这一院子都是你的长辈,咋滴,在李家住了几日,就敢如此忤逆长辈了?”

沈如秋眼泪早已打湿衣襟,可却没有哽咽,泪无声的一直流淌,嘴里的话却清晰无比:

“长辈?你们可做出了长辈的样子?对,就是因在李家住着,才知晓何为家,何为家人,何为长辈,你们?算哪们子的长辈,都是些吸血的蚂蝗。”

不用张家人出手了,张氏直接‘赏’了沈如秋一巴掌,娘打自家闺女,夏兰自是不能再拦,沈如秋的小脸被打得通红,眼见着面颊就微微发肿,张氏真真是下了狠手的。

我冷眼瞧着,唏嘘不已,回想着自小到大我母亲都不曾下过重手打我,这沈如秋是张氏亲生的吧。

沈如秋被打得偏了一下脸,再缓缓转回头,满眼的冰寒,盯着张氏;

张氏被沈如秋冰凉的眼神盯得极为不自在,怒道:

“秋儿,你,你这是什么眼神,我可是你娘,你,你敢用,用……”

“娘?您是生了我,可您当我是亲生女儿吗?您当我是您富贵日子的踮脚石吧,您真为我想过吗?您为人妻,却利用丈夫谋沈家的富贵,您为人母,又利用女儿谋李家金钱,您为沈家妇,心,却在娘家,一心为了张家;您打我是当娘的权利,那他们呢?他们打我爹时,您可有心疼您的丈夫?还是说您乐见他们打我爹?”

沈如秋如刀子般锋利的质问,臊得张氏面上一红一白,嘴张得老大,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张明义上前一步大声吼道:

“沈如秋,谁给你胆子敢同你娘这样说话?你这是仗得谁的势?哼!你一个小丫头还反了天不成?媳妇,代她娘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不孝女!”

夏兰直接站在沈如秋的面前,张家二舅母有些迟疑,张明义催促着又喊了一声‘谁挡打谁!’

我讥讽笑道:

“动手之前想好了,我李家的人,可不是认谁都能打的。”

张氏没了主子的样,自己猛得推开了夏兰,大喊着:

“李家下人打不得,沈家女你们还能护住吗?”

夏兰一闪开,张家二舅母快步上前扬起手的一刹那,沈如秋却更快的打了她一巴掌;

这是今日沈如秋第二次让张家所有人呆愣原地的举动,我也被她这一巴掌给惊到了,这丫头怕是被张家人气到极限了,平日里安安静静、谨小慎微的姑娘,竟敢动手打人了,还打得是长辈!

我这边心中感概着,那边张家一众人皆是缓过神来,张家二舅母疯了般上去撕扯沈如秋,李妈妈和春姝看向我;

耳边传来院外的动静,我勾唇一笑,微微点头;

李妈妈和春姝还有西贵全都冲了上去,我只站在原地,静观这沈家小院里打闹的场面;与我一般的还有张明志夫妇,一脸看好戏的嘴脸;

“住手!”

一声大喝,南贵带着十几个精壮男子,直接冲进了沈家小院,将院中打在一起的一众人分开,并围住了张家人;

南贵快步走到我身边,见我无事,便恭身一礼,道:

“嫂子,发生何事?没有伤到您吧?”

我不答反问:

“你为何来了?怎么还带着人呢?”

南贵自是得了我吩咐李泽差人送去的消息与对应之话,便道:

“今日茶行到了一大批新茶,是之前沈叔采办的,我一会要带人去酒庄,就直接过来寻沈叔,想着给沈叔留些人手将茶入库,余下人就跟我走了,不成想看到李家马车在,才知晓您带沈小姐归家。”

“哦,那你来得正是时候,先去看看秋儿吧,被这些人打成什么样了?还有就是沈叔似是也被他们打了,听秋儿说,打得很重。”

南贵马上去看一直被夏兰护在怀中的沈如秋,还好,衣裙有些凌乱,除了脸上被张氏打得红肿,眼见着是没什么伤;

夏兰就不好了,头发散乱,衣裙有些被扯破,手腕处还有几道血印子;李妈妈自是厉害的,自己无事,还把王妈妈和张家带来的一个小丫头给打了;春姝也不是个势弱的,其他那两个下人和张家二舅母都被她生生拦住,自己也没吃什么亏;西贵更是滑稽得很,只挡着张明义,还满脸带着笑的劝说‘莫气,莫动气!’看着真真是气人得很。

南贵蹙眉,沈如秋却不似之前落泪,目光反而坚定的望着南贵,轻声道:

“二少爷,着人将我爹抬出来吧,送医馆瞧瞧,手臂和左腿似是都被打断了,一动就疼。”

南贵忙命人进屋去,西贵也跟了进去,南贵再看向沈如秋,轻叹着气,柔声问道:

“你,这脸是谁打的?可还伤到其它地方?”

“无碍,是娘打的,二少爷,不用管我,秋儿请您帮忙将打伤我爹的凶手严惩。”

沈如秋说话间,直接矮身,深福一礼,那姿态不似未婚夫妻,更像是主仆;

南贵直接伸手将人拉起,语气极为认真的答了两个字‘放心’,便将人带到我身边,眼睛看着我,郑重道:

“嫂子,您放心,欺李家人定不会善了。”

我颔首,浅浅一笑:

“好,有二少爷在,自是安心的。”

南贵命人进屋搬来了几把椅子,我还真是站累了;李妈妈直接带着春姝去了灶间。

沈之全被抬到院中,只两日不见,已没了往日的精气神,目光快速寻找着沈如秋,见她已坐在我身边,便安心,才与我和南贵说话:

“大少夫人,二少爷,沈某之伤是张家人所为,沈某要告官,要休妻。”

张氏要上前去,却被南贵带来的人拦着,嘴里喊道:

“沈之全,你不能休我,你落破时,只有我在你身边,现在享福了,你想休我?凭什么?”

张明义也是高声叫嚷:

“沈之全,你真是胆子大了,当初你就是一个小掌柜,咱们家都是瞧不起的,是我妹子非要嫁你,现在攀上富贵了,你要休了我妹子,做梦!”

沈之全冷冷的扫视张家人,气愤的发问:

“我落破?小掌柜?呵,是啊,我不想高攀你们家,可张枫为何要嫁我你们不知?你们是瞧不起我,可你们瞧上了沈家,自我们成亲,你妹子便处心积虑的要找上沈家,是我百般阻挠,几年后还是让她寻到了机会,我为何不能休妻?她身为人妻,却一心为了娘家,更不顾夫妻情分,指使娘家人将丈夫打伤,你们也是男子,这样的妻子你们可还敢留?”

张明志这才缓缓的出声:

“妹夫啊,老二一心护着小妹,俗话说:骂人没好口,打人没好手;都是自家兄弟,老二是下手重了些,可若不是你说了一时的气话要休妻,他也不会动手的,你也别气了,还是先把伤看好要紧,这医药费咱们出。”

沈之全死死的盯着张明志,气道:

“胡说,是因我说休妻才动得手吗?你别在这假惺惺了,你们说要合离,要秋儿所有的聘礼才可,我不允,张枫不肯合离,你才让张明义动手打我的。”

南贵摇头冷笑道:

“好个不要脸的一家人,老子娘被休了,要闺女的聘礼做赔,难不成是想再嫁怕没嫁妆,没人要了?”

张家二舅母气极,口不择言道:

“呸!我妹子嫁给沈之全是带着嫁妆来的,他不争气,这些年妹子的嫁妆都填给他这个穷鬼了,现在想合离,咱们要回妹子的嫁妆天经地义,就是告到官府也是这个理!”

沈如秋直接站起身,扬起红肿的小脸,怒道:

“我娘的嫁妆可没有填到我们家,早就被她还给你们了,儿时不知晓,等省事便时常看到你们来寻我娘,今日是嫁妆里的首饰,明日是嫁妆里的银子,要我详细说与你们听吗?你家闺女的嫁妆里就有我娘的一对翡翠镯子!”

张氏眼睛猛得瞪圆,怒吼道:

“沈如秋,闭嘴!”

“我为何闭嘴,是我说对了?您成日里往娘家送钱送物,以为我小从不避我,还叮嘱我不能告知爹爹,等我大了些,又回了沈家,您那点嫁妆也被他们搜罗的差不多了,您就开始把那微薄的月例银子再抠出些给他们,面上却总是窜掇爹去争,甚至还要爹去亏空铺子里的银子,您这是贤妻良母所为吗?”

“你,你,真是翅膀硬了,有了婆家人给你撑腰,连亲娘都不认了,好,好,沈如秋,恐我十月怀胎,把你养这么大,原来养了一只白眼狼。”

沈如秋苦笑连连,泪在眼圈里打着转,她却努力的瞪着眼睛,不让泪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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