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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商议一(1 / 1)


母女二人将父亲安置到炕上,后腰处为他垫上一个枕头,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就分别坐在炕沿边和炕下的小凳子上。

母亲随手拿起了针线筐子,抬头看向父亲,微笑着向他眨了眨眼,说道:

“好了,这人都走了,快和我们娘俩说说吧,今日到底是咋回事啊?”

我也是盯着父亲看,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啊~~今日有啥事啊?不就是李家来送礼物嘛,你们也听到了,是谢我救命之恩的。”

父亲语气调侃的回答着母亲的问话。

“你是不是以为我们娘俩聋了,你和李大哥说的话都当我们没听到,什么亲事啊?快点说出来,就因着你的一句话,姗儿魂儿都丢了,你没看出来吗?”

母亲听出父亲的调侃,没好气的回嘴。

父亲看是不能再逗我们了,就微笑着看向我,说道:

“我们家姗儿就是惹人疼,今日啊,有两家人提亲。”

“两家?”

“咋是两家?”

母亲和我异口同声的问父亲。

“呵呵,你们只是听到我和李大哥谈了亲事,可是在饭桌上还有人提亲,你们娘俩就不知道了吧。”

父亲乐呵呵的看着母亲和我,刚刚因说两家人提亲而母女俩都瞪大的眼睛。

“村长家?给谁啊?他家二小子青柏啊?不会吧。”

母亲一听饭桌上还有人提亲,这桌上一共坐着三家人,李世国已经提了,那剩下一家人就是徐敬文了。

母亲问的话,也是我想问的,我抬着头望向父亲,用眼神求证着。

父亲听母亲问的话,低头看向我询问的小眼神,就乐的不行:

“你娘心思通透,一下子就把事想明白了,姗儿,的确如你娘说的,李大哥为他儿子李东煦提亲,村长为青柏提亲。”

母亲一听就慌了神,拍了一下父亲的手,焦急的说道:

“哎呀,这可如何是好,我就一个女儿,这两家人,得罪谁都不好啊,你快好好的,详细说说,咱们也好合计个稳妥的说辞,我这心都急得不行了。”

父亲看向母亲面色慌乱的样子,无奈的笑笑,握住她的手安抚道:

“你看看你,慌什么啊,你也说了,咱们就这一个闺女,想嫁谁还不是咱们说的算,有啥得罪不得罪的。”

父亲面色微沉,又道:

“媳妇,你想多了,咋滴,我要是不把闺女嫁给他们哪一家,另一家以后就记恨上了?是李家忘了我这救他命的人,还是村长以后在村里会欺负咱们?这做不成亲家就成仇人了?”

我认真的听着父亲与母亲说着话,心中也在回味着。

父亲面色回归如常,继续道:

“媳妇,你就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刚才在桌上村长起了话头,他们都已经把话说开了,一切有我呐,你就安心的好好想一想,咱们姗儿嫁与谁家做儿媳妇吧。”

母亲听了父亲宽慰她的话,多少不那么慌张了,可还是想听听这饭桌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又催着父亲讲给我们听听:

“让你说说饭桌上咋回事,快点,详细点,想急死我啊。”

于是乎,父亲将午饭时,饭桌上讨论亲事的整个过程,一字不落的讲给母亲和我听,没有夹杂他的任何想法……。

听了父亲讲述着当时饭桌上的情况,感觉有些暗潮涌动,母亲拍着胸口后怕道:

“我的老天爷啊,幸好没听李大哥的话,红梅姐要是在桌上一起吃饭,那不是要窘死了,是不是要当场就得做个选择,就红梅姐那个直脾气,说起话来像放炮一样,那局面可是不好控制。”

父亲觉得今日的母亲好似太过紧张,便将语气放柔和些,缓解一下母亲的紧张,笑道:

“媳妇,你也太紧张了,不会的,就算是今日都在桌上,我看着李大哥应该也不会逼着咱们今日就给个答复的,我估摸着他是一眼就相中咱家姗儿了,一时兴起,有了想做儿女亲家的心思,结果被村长抢了个先,为他家青柏先开了口,李大哥应是不甘人后,就也跟着提了出来,定是没有和他儿子商量呢,而且我提出的要求,怕是对于他经商的儿子来说,该是有难度吧,这不是,后来就把话头缓下来了。”

父亲眉心微蹙了一下,想了一下便说道:

“不过,李大哥虽没有和他儿子商量,可是村长出言询问的时候,李东煦倒是表了态的,他是同意的。”

母亲和我都是很诧异,互相对视着。

父亲继续道出徐敬文的情况:

“至于村长嘛,应该是听出我说的那句青柏把姗儿当妹妹护着的话,有所感悟吧,他的话茬也放缓了些。”

母亲听到父亲的分析,又着急了:

“本来听着这两家来提亲,虽说有些矛盾,可到底都是好人家,还是挺高兴的,你这一分析,那不是白白高兴了一场,这两家怕是都不行了。李家虽是李东煦同意,终究也不会是个好亲事,我看那李东煦人到是好的,模样也是俊的,又经商有本事,生意都做到京城了,可是这飞黄腾达以后,还能对咱们姗儿好吗?唉!日后再弄几个妾室,姗儿要吃亏的。”

母亲又道:

“村长家其实我觉得还行,都在本村离咱们近,有个啥事也能照应着,而且有咱俩在,姗儿也不会被人欺负了去,这村长家的人口也不多,村长的人品是信的过的,红梅姐这些年在村里也是个好的,就是……青柏那孩子有点楞,不过他还小,慢慢大了就能顶起家门过日子的,姗儿嫁到村长家应该不会受委屈。”

父亲意外的听出母亲的心思,眉心拧成了疙瘩,看着母亲,道:

“额?你说的倒是让我很意外啊,我以为你会觉得李东煦很好呢,仪表堂堂的俊俏公子,又是个能赚银钱的,没想到……相比青柏,在你心里虽是不满意,但还是觉闺女离咱们近些安心吧。”

母亲表情凝重的道:

“唉,我能不想吗?随着姗儿长大,越发出落的漂亮了,提亲的人就多起来,稍微能上得了台面的,我都会左思右想计较一番,其实你拒绝的每一个小子我也是不喜的,只不过还是要和你商量一下,听听你的意见,就怕我这当娘的想法自私了,耽误姗儿的好亲事。”

父亲拍了拍母亲的手,示意母亲稍安勿躁,道:

“媳妇,我知你心思,你也别太过强求,我说过的,婚事由着闺女做主,我们也问问姗儿的自己的想法。”

父亲看着我,语重心长的对我说道:

“姗儿,今日的事儿,你已经都听明白了,爹娘的想法你应该也听懂了,自己可有什么主意?你放心,我曾说过的,你的婚事由你做主,我们当爹娘的一定尊重你,今后的日子是要你自己过的,只要你觉得合适,你的日子过的舒心就好。”

父亲话峰转得过快,我一时有些懵,怯懦的不知道要如何回话,舌头在嘴里打着结,就连这脑子都是乱哄哄的,话就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了:

“爹,女儿我……我……我也不知道,今日这事儿太突然了,脑子乱哄哄的。”

母亲看我这个样子就心疼,瞪了父亲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你可真行,这是终身大事,她一个女儿家怎能有主意,你我都为难的事,让女儿来做决定,亏你还是个当爹的。”

父亲接收到母亲的微嗔的眼神,就开怀笑了,道:

“哈哈,这个理儿我能不懂吗?你我再担心又能怎样?你我还能与闺女一起嫁过去啊?能帮着她一起过日子吗?主意必是她自己拿的,咱们这个家不兴那个父母之命的道理,咱俩也只能从旁给她提点一二的。”

父亲的一番话听着是玩笑的,却是在情在理,母亲一时竟是无言以对。

屋内安静下来,我低下头,回想着今天发生种种,慢慢的,细细的整理着……

父亲出声打破了静谧:

“此事也不急,姗儿好好想想,我这会儿也累了,咱们都缓缓。”

母亲和我听到父亲说累,就不再打扰他了,让父亲躺好身体歇下,母女俩先后走出了主屋。

母亲去了厨屋,看看有没有什么要收拾的。

而我,就坐在院子里,想着自小到大,徐青柏对我的帮助,帮我上山砍柴,村里孩子欺负我时,他挡在我面前,有些吃食也会给我送来,分家后家中窘困,徐青柏更是三不五时的就给我家送些青菜,粮食,还经常打些柴送过来。

徐青柏是很好,如同父亲所说,那不是男女之情,我是真的把他当哥哥一样看待。

男女之情,这个词在脑中出现时,李东煦那张轮廓分明,平静温和的面容,那一颦一笑,一幕一幕的划过……

轻轻叹了口气,抬头仰望天,低头又看着地,地上的蚂蚁排着队来来回回的倒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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