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绾绾回到屋子，眸底一片冷色，手规律敲着桌子，在思索着什么。
杏雨跟着走了进来，一脸震惊道：“小姐……真是二老爷他们指使孩子冲撞夫人的吗？他们也太不是人了，利用这么小的孩子！”
“呼……也是多亏了小姐及时阻挡，夫人才无事。”
杏雨内心感到惊险，捏了一把汗，谁都不会想到一个孩子会使坏，因此没有设防，差点酿成大祸。
季绾绾用手点着桌子，平静道：“二房？应该不是他们，杜氏不会心狠到利用自己的孩子。”
上辈子她跟二房的人打过交道，因此知晓那些人的性子。
杏雨抬起了脸，疑惑道：“不是二老爷他们？那么是谁？”
季绾绾的目光放远，仿佛穿透院子，看到了前世的那些人，她平静冰冷道：“别低估了人心的恶，即使只是个小孩子。”
“小姐的意思是珍儿小姐想要谋害夫人？”
杏雨惊诧，不敢置信，这怎可能呢，毕竟她只是个六岁的孩子。
季绾绾没有否认，继续道：“又或者是受人指使的。冷霜，她今日去了哪里？”
冷霜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出现在屋子里，回道：“季珍儿正午过后去了一趟赵姨娘的院子，停留了约一刻钟。”
赵姨娘……
杏雨猛地抬起了脸，眼睛睁大，“小姐，莫不是赵姨娘指使的？”
肯定是了！赵姨娘向来跟夫人不对付，以前的时候争宠，还想要谋害夫人，如今犯了大错，被关到碧玉院之后安分了一点。
结果根本没有收心思，本性难移，不用多想，肯定是赵姨娘没错了。
杏雨的心里愤愤不平起来。
季绾绾的眸底漆黑，一片阴冷，平静道：“不管是不是赵姨娘指使的，此事跟她脱不了干系。”
赵姨娘如同阴冷的毒蛇，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反咬上一口。
不能再留她了。
……
侧院。
一场接风宴闹得不欢而散，众人都没有吃几口，就各自回了院子。
季二老爷脸色黑沉，明显是气到了。
杜氏拉着季珍儿，严厉道：“珍儿，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还听不听娘的话了！娘跟你说了什么，在众人面前一定要乖乖的，不要惹事，结果转头就惹出个祸事！是想气死为娘不成？”
季珍儿抿唇不说话。
季二老爷气得不行，他们的处境原本就难过，现在惹恼了大哥，就更没有好日子了，说不定会一气之下把他们赶回去。
季二老爷看到立在墙边的扫帚，走过去拿了起来。
“都是你宠溺出来的！今日我非得好好教训她不可！”
说着，就要冲着季珍儿打过去。
季珍儿吓得浑身颤抖，顿时哇的哭出了声，“娘……”
杜氏见了心里一惊，连忙挡在了季珍儿身前，挡住季二老爷道：“老爷，可不能打啊，有话好好说，不要打珍儿……”
“你让开！”季二老爷气得不行，这两日心头的火气爆发，要教训季珍儿。
“老爷，珍儿已经知错了，我会好好教导她的……”杜氏苦苦哀求，珍儿从小是捧在掌心里长大的，宝贝得紧，怎可能舍得打她。
“知错？她能知道错？每次只会惹乱子！今日要是冲撞到了嫂子，大哥还不得当场撕了我们！”
季二老爷脸色黑沉，抓紧扫帚就要打过去，“你让开！今日得让她长长记性！”
侧院的动静传开，下人们好奇的探头望来，想看看发生了何事。
季文斌见了，皱了皱眉头，走过去拦下了季二老爷。
“爹，停手吧，别让人看了笑话。”
听到这句话，季二老爷心中的火气压下去了三分，冷哼一声，把扫帚丢开。
几个人走进了屋。
杜氏小声询问季珍儿为何要那么做。
季珍儿缩着肩膀，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满脸挂满了泪水，道：“爹娘说过，要是没有程氏肚子里的孩子就好了……”
“只要没有那个孩子，我们就不会被赶出去了，爹娘也不会吵架了……呜呜……”季珍儿泪水不停地往下掉。
杜氏一愣。
所有人都是愣怔住，看向季珍儿。
原来她是偷听到了这些话，才这么做的。
季二老爷的眼中闪过异色，方才怒意上头没有多想，现在一想，要是珍儿得手，程氏肚子里的孩子有三长两短的话，就好了。
只要没有那个孩子，文斌就能顺利过继到大哥的膝下，继承相府。
程氏肚子里的孩子来的可真不是时候……
季二老爷握紧拳头，皱紧了眉头。
几个人当中最为平静的季文斌，眼底深处闪过遗憾，袖中握紧了拳头，谁都没有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冷意。
可惜了，珍儿没能够得手。
那个孩子是他路上的绊脚石，有那个孩子在，他得不到一分一毫。
这么多年来的努力，全部都要付诸东流了……
季文斌内心感到怨恨。
一时沉默过后，杜氏哄着季珍儿离开。
季雅宁懂得看眼色，也适时的退出了屋子。
屋内只剩下了季二老爷和季文斌两个人。
“爹……”季文斌看向面前的人，没有说话。
季二老爷握了握拳头，脸上闪过狠色，仿佛下定了决心，“程氏肚子里的孩子不能留！有他在，你就继承不了相府。”
……
季二老爷等人在打主意的时候，碧玉院。
赵姨娘伸出手，看着纤长的五指，刚做好的指甲，圆润饱满，很是好看。
她轻笑了一声，道：“看吧，我说过的，只要利用得当，小孩子也是能成为利刃的……”
“只是可惜了……怎么就没有撞到程婉如的肚子呢！”赵姨娘的脸色变得扭曲，死死握紧拳头，砸在桌上。
她做梦都想看到程氏不得好死。
凭什么！她费尽千辛万苦都怀不上孩子，程氏却轻而易举就有了身孕。
她恨不得生生破开程氏的肚子，把孩子给挖出来！
赵姨娘恨极了，从以前开始，她苦苦筹谋想要得到的，程氏都能轻松的得到，相府主母的位置，用不尽的钱财，还有……相府嫡子。
凭什么程氏的命能那般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