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老夫人蹙眉头,“官府怎会找上门?”
谁敢到相府找麻烦,想找事,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命。
“是官府大人亲自上门的,说是在西边的破庙里发现了一具尸体。”下人说道。
众人面露疑惑,发现尸体又怎么了?
只有一个人,苍白了脸色。
季清雪脸色一变,手微微颤抖起来,破庙?那不就是……
老夫人皱眉道:“那又怎么了,此事跟相府何?”
下人道:“死的人是……是顾元洲。”
众人的脸色微变,下意识看向季绾绾和季清雪二人,毕竟之前事情闹得很大,顾元洲因此被赶出了相府。
季清雪煞白了脸色,手脚感到冰冷。
怎么会是顾元洲?
她明明亲眼看到顾元洲死了,并且把尸体埋到了后山上,谁都不会知晓此事……
顾元洲的尸体怎会又出现在破庙里?
赵姨娘也变了脸色,握紧了手,脸上青白交错,惊疑不定。
老夫人拧紧了眉头,脸色不悦,“顾元洲不是早被赶出去了吗,怎么还会在京城里?”老夫人最在乎的是相府的名声,顾元洲的尸体跟相府攀扯上关系,让她尤为不喜。
“这……小的也不知晓。”下人只是来传消息的。
屋子里的气氛凝重起来。
众人内心生疑,顾元洲不是早早被赶出京城了吗,怎么会突然死了?
过了一炷香后,季翰山沉着脸走过来。
老夫人道:“无事的话,都走吧。”
屋子里的人纷纷起身,走出屋子。
赵姨娘和季清雪是最后走出屋子的,对视了一眼,离开的时候放缓了脚步,停在了门外。
老夫人皱眉道:“那顾元洲怎么死了?不是早就赶出京城了吗?”
季翰山的脸色也不是太好看,皱了皱眉,“明明是赶出去了,不知道怎么回来的,还偏偏死了。”
“赶紧把事情压下去,不过是个书生,别影响了相府的名声。”
老夫人平静道,全然没把顾元洲放在眼里,左右不过是个书生,且此事跟相府无关,不要坏了相府名声才是最要紧的。
季翰山脸色难看,道:“若是往常一句话便能压下去,但偏偏摄政王听皇命下来巡查,此案被摄政王得知,府尹只能把案子查个清楚!”
所以今日官府的人才会亲自上门询问。
顾元洲是他出银子培养的学生,上京赶考,还住过相府一段日子,因此官府第一个找的就是相府。
为了顾及后宅名声,季翰山没有把事情如实说出去,只是说道顾元洲手脚不干净,偷了相府的财物才会给赶出去的,至于为何会死,相府一概不知。
门外,赵姨娘和季清雪偷听到了事情。
这时李嬷嬷从远处走过来,赵姨娘看到身影后,急忙拉着季清雪离开。
回到碧玉院。
季清雪苍白了脸色,“娘,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顾元洲的尸体怎会突然出现的?明明已经把他埋到了后山上,怎么会……”说着,身子一晃,不禁颤抖起来。
事情实属诡异,难道是……顾元洲回来了?
她顿时想起来顾元洲瞪大的眼睛,那死不瞑目的样子,吓得花容失色。
赵姨娘的脸色也不太好看,抓握住她的手道:“别着急。”
很快,婢女秋月走进了屋子。
赵姨娘冷声询问:“你确定处理好了尸体?”
秋月点头应了一声,“奴婢确实处理干净了,吩咐人把顾元洲的尸体埋在了后山上。”
赵姨娘眉头紧皱,“此事绝不是巧合!是有人在对付我们!”
“娘……”季清雪抬起了脸。
“雪儿,你有没有看到有人跟着?”
季清雪摇了摇头,“没有,那破庙偏僻怎会有人呢……”
赵姨娘的心里一冷,除了有人想要对付他们之外,再无其他可能,不然顾元洲的尸体怎会又出现在破庙里呢,又不是闹鬼。
季清雪吓得脸色苍白,手冰冷,赵姨娘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慰道:“放心吧,此事牵扯不到我们,不过是一具尸体而已,都已经死了,还能让他开口不成?”
“安下心吧,老爷会处理好此事的,绝不会让那顾元洲坏了后宅的名声的。”
季翰山最为看重相府名声,顾元洲做的那些事,绝不可能流传出去,自然也跟她们牵扯不上关系。
在赵姨娘的安慰下,季清雪渐渐落下了心,只不过脸色依旧难看。
华锦院。
季绾绾抬起了脸,“皇上命摄政王巡查,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呀。”冷霜点了点头,脸色认真。
季绾绾目光平静看着冷霜,她总觉得事情很巧合,仿佛像是王爷在刻意帮她一样……
如果不是王爷出手,事情也就不会这么顺利,季丞相会用丞相身份压下去此事,但现在官府不得不尽全力去彻查这件案子。
想到这里,她的脸不禁微烫,难道是她想太多了?
是她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吗?王爷怎可能为了她捏造出一个子虚乌有的皇命呢。
“咳咳……”她轻咳了一声。
冷霜歪了歪头,看着她。
季绾绾脸上恢复正色,道:“好吧,继续按照吩咐的行事。”
“是,小姐。”冷霜应了一声。
……
深夜。
季清雪翻来覆去睡不着,顾元洲尸体出现在破庙里的事情,她忘却不掉,仿佛像是石头堵在心里。
要是真查出来些什么,该怎么办……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朦胧间,她睁开了眼。
屋内漆黑,油灯不知什么时候熄灭了,惨白的月光映照进屋子里,大概能勉强看到个轮廓。
就在这时她看到一道黑影站在窗前。
“啊!”
季清雪惊叫出声,吓得差点魂飞魄散。
屋外碧红醒来,立刻走进来,“二小姐,怎么了?发生了何事?”
油灯点亮,照明了屋子。
“有鬼……有鬼……”季清雪颤抖着身子道。
碧红走过去道:“小姐您在说什么?”
季清雪脸色雪白,怔怔抬起了脸,看到屋子里什么都没有,哪儿有什么鬼影,是她看错了。
好一会儿,她道:“没什么,我只是梦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