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王子疯了!
听闻此讯,帝乙和梁后也是大吃一惊,急传御医前往诊治。
根据御医传回来的消息,三王子病情基本稳定。
诊断结果为:大脑反应迟钝,表情木讷,智力受损,身体余毒未清,体质极差。
梁后在一旁唉声叹气:“受儿自小多病多灾,可苦了他。”
帝乙得知小儿子的状况,也是惊怒:“谁把我儿害得如此?给我彻查!”
事情自然不用怎么查,一番讯问,矛头就指向大王子。
帝乙也不傻,岂不了解大王子的心思?
他也不想看到因为王位而导致兄弟相残,但事到如今,他又能怎样?
“或许受儿疯了,是上天的安排!”
为了避免众人口舌,尽快平息事端,帝乙快速做出抉择。
“召太师比干、召太宰商容、召太史官向挚,进宫。”
三人应召来到商宫。
“参见大王!拜见大王!”
帝乙凝视三人:“今三王子坠马导致痴傻,我意将王位继承人确立为大王子,不知各位有何建议?”
商容躬身行礼:“大王子德贤性淑,堪为仁君之选,确实可以立为继承人。”
比干面有忧虑:“大王,三王子自幼聪慧,能言善辩,本应早立为王位继承人,之前所议,待其十六岁成年再行定夺,如今仓促改变决定,恐难掩众口。”
“只是受儿体弱多病,现在又变得痴傻,实在不宜立为继承人。”帝乙左右为难。
太史官向挚语气坚决:“根据商朝旧制,三王子早该立为继承人,现在因为他遭逢厄难,就仓促剥夺继承人的资格,道理上也说不通。”
比干也道:“是的,这样做,会让世人以为,王族是故意陷害三王子,对大王子的声誉也有影响。”
众人心知肚明,这三王子坠马,其中大王子脱不了干系。
比干出于公心,维持的是王族颜面。
商容是彻底的迎合帝乙,也是大王子的忠实后盾。
向挚是坚持规制的,据理力争。
一番的唇枪舌战,最终太史官一语惊人:“作为太史,我将据实记录这次废嫡立庶的前因后果,将来大王子成王,将成为残害兄弟的污点。”
众人瞪着眼,内心一阵狂澜。
商容打圆场:“这不是还没确定的吗?大王也正在权衡利弊呢!”
帝乙无奈:“那好,就等三王子十六岁成年后,根据他的病情发展,再作定夺。”
比干再拜:“禀大王,臣有一策,可暂使三王子远离朝歌,既避免兄弟纷争,也可锻炼三王子。”
帝乙望向比干:“你且说来。”
“按古制,可以暂时分封一地给三王子。”比干对答。
帝乙再问:“封地哪里合适?再说他这样痴傻的状态,何以立国?”
比干胸有成竹:“将商朝旧都亳以东的徐城一带分封于三王子,因恶来平素与三王子要好,可以派恶来的父亲飞廉为之监国,辅佐三王子。”
比干还是倾向于大王子做继承人的,他这一计策也算得圆滑。
既将殷受排挤出了朝歌,同时也避免了非议。
可怜殷受不知道,迎接他的是战火纷飞的东夷前线!
帝乙大悦:“此策甚好!让三王子在徐城锻炼成长,待其满十六周岁再议继承人的事!”
对大王子和三王子之间的矛盾,他也非常头疼,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虽然他倾向于大王子,但也狠不下心来亏待三王子。
这边,恶来作为殷受的至交好友,早早的就来探望殷受。
殷受在恶来面前也不敢有丝毫暴露,由着恶来拉着他游逛朝歌大街集市。
见殷受出府,早有大王子的眼线快速呈报。
大王子阴狠的目光,流露出杀机:“待我再试试你!”
在恶来的带领下,殷受神情木讷的跟着恶来,好像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迎面,一群恶少挡住了二人去路:“哟!这不是三王子殿下吗?怎么得闲出来游玩啊?”
殷受知道,这些人是依附于大王子的一些贵公子,经常和殷受做对。
“听说三王子得了失心疯啊?不在家里好好看着,怎么随便跑出来了?”
一群人哈哈大笑着。
有人还上来推搡,根本没把当朝三王子放在眼里,因为他们有大王子罩着,才会这般猖狂。
恶来极力阻挡,怎奈人多势众,难以护得周全。
殷受呲牙咧嘴,凶相毕露,并且五指成爪,抓向这群恶少。
这一行为更逗得众人捧腹:“哈哈哈,果然是傻子!”
“这模样像狗啊,来啊,咬我啊!”
“学几声狗叫来听听!”
一群人撕扯成一团,正在嬉笑打闹之时,但听得领头的恶少一声惨叫。
众人吃惊,只见那恶少胸口插着一柄短剑,鲜血汩汩的往外喷。
恶少惊恐的眼神看着殷受,生机在不断的流逝,咕咚一声倒在地上不动了。
殷受蹲下身,把他身上的血胡乱的涂抹在脸上、身上,然后凶恶的扑向众人。
众人都吓傻了,慌不迭的躲避。
他们也有兵刃在身,但谁敢对当朝王子动兵刃?
恶来也惊骇莫名,自己腰间的短剑怎么到了殷受手里,怎么又捅在别人胸前?
他是一点儿都没看清楚!
“完了!”他喊一声糟糕。
被杀的人可是当朝九大卿士季川的儿子,还是大王子手下最亲信的狗腿子。
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这回是闯了大祸了!恶来感觉头皮发麻。
当务之急是马上带着殷受回府,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还是请老爹飞廉来出出主意!
飞廉得到下人的禀报,无比震惊,这王都之内,当街杀人,就算当朝王子,也吃不了兜着走啊!
而且自己的宝贝儿子还是一起的,短剑还是儿子的,一个从犯的罪责是跑不了的,搞不好,小命也得搭进去。
一念及此,发挥他“飞廉善走”的本领,脚不沾地的奔向三王子府邸。
另一边,当朝卿士季川得知儿子惨死,悲痛欲绝,一简御状就呈到帝乙手里,自己也火速进宫,当面要求帝乙大义灭亲,为自己的儿子讨回公道。
帝乙大为头疼,这三王子真是不省心,这次竟然闯出这么大的祸端!
自从迁都朝歌以来,这当街杀人的事,还是第一遭呢!
帝乙也处在暴走的边缘。
殷受的长姐子萱,得知三王子闯下大祸,急匆匆的赶来三王子府。
这个子萱其实是父王帝乙在继承王位之前就出生的,按照尊卑来论,她只能算是诸侯之女,严格意义上讲,不能算公主,地位比子启还要低一个等阶。
子启和仲衍两个哥哥却是非常看不起长姐。
但是子萱和殷受的感情非常好,纵观整个大商,最关心他的莫过于这个长姐了!而且长姐也多次帮助殷受逃脱了厄难。
即使是一母同胞,四个姐弟之间的关系也是错综复杂。
子萱见到殷受痴痴傻傻的模样,不住的落泪。
殷受见长姐如此伤心,也深为感动,但他不能流露出任何情感。
就在此时,王宫里派来的殿卫,携带大王旨意,缉拿殷受。
子萱顾不得许多,急忙入宫,她要求见帝乙,为殷受博得一线生机。
一旦父王处罚的旨意下来,一切都晚了。
“父王!”王宫,子萱跪倒在帝乙面前。
“而这次是季川卿士的儿子当街挑衅、辱骂三王子为刍狗,伤害我王家威严,按律也当严惩。”
帝乙也有怒意,是啊,你们骂我儿子是狗,把本王当什么了?
一旁的季川看到帝乙的怒意,一阵的心惊肉跳,这情况是他所不知道的,倘若儿子当真骂三王子是狗,那可真是死有余辜了。
子萱又道:“父王,他们兄弟之间的矛盾,您都知晓的,导致三王子痴傻的原因,您也明白。”
帝乙有点不耐烦,他最不想听这个:“你想说什么?”
子萱回道:“且不论他们的对错,三王子痴傻是真,按照律法,痴傻之人伤人,可获免罪,何况是被人激怒在先。”
帝乙一抬眉: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传!刑律卿士兆,传太史、太师!”
一场轰动朝歌的三王子当街杀人案,以雷霆万钧的手段迅速做出了判决。
季川之子挑衅王族威严,死有余辜,季川罚俸半年。
其他恶少挑衅王族威严,有眼无珠,祸从口出,受剜眼割舌之刑。
三王子因痴傻获免罪,但贬出朝歌,十六岁之前不得入京都,责令去封地徐城驻守,由将卫飞廉辅佐。
王命下达,满城皆惊。
尤其大王子,气得摔碎了不知道多少茶杯酒盏。
听话可靠的狗腿子,这一下子折损十几个,让他怎能不怒?
好在三王子远离了朝歌,要想再翻身,那是千难万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