豢兽阁中,一间间高大的异兽栏舍矗立,这些栏舍用巨石砌成,栏舍大门更是用大铁门关着。
不时有各种奇怪嘶吼咆哮声从栏舍中传出。
吴彬带着四人径直穿过栏舍,来到豢兽阁后院。
后院分两重院落,外院是个工坊区,十几个身着灰衣,仆役打扮的人,正忙忙碌碌做着饲养牲畜的活计。
磨谷糠,铡草料,搅拌饲料...
总之没有一个闲人。
这些灰衣人大多是些白发苍苍的老者。
四十多岁的李老拐若是往这些人中一站,倒成了小年轻。
“吴爷,我们就在这里干活吗?”
李老拐终是忍不住好奇,问了一句。
吴彬回头瞪了他一眼,冷声喝道:“赶紧走,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说的别说!”
李老拐赶忙闭嘴。
来到后院,吴彬指了指最角落的一间空屋子:“你们的寝舍是那间,在寝舍里等着,一会自然有人来安排你们做事。”
“我还是那句话,在血煞门,少说话少打听,若是胆敢违反,割舌头算是轻的。”
说罢,似乎一刻也不愿意多待,急匆匆的离去。
四人不敢再多言,默默走进寝舍。
寝舍中陈设极简单,一张方桌,四条长凳,六张床,水壶,杯碗...
陈设虽简单,屋子却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床上的被褥亦是崭新的棉布被褥。
这样一间屋子,对于小青山村的贫苦山民来说,极舒适了属于是。
李老拐急不可耐,一屁股坐在门口靠窗的床上,摸着柔软的棉布被褥,啧啧感叹:“血煞门不愧是青山城第一大门派,连我们这些新进来的门人都能住这样的屋子,真不错!”
“我就睡这张床,你们谁也别跟我抢。”
“六斤,你睡我旁边这张床,这里位置好。”
“老拐叔,没人跟你抢。”陈逸淡淡一笑,在角落里随意找了张床坐下。
田凯看了看李老拐父子,最后选了陈逸旁边的那张床。
李老拐对这里甚是满意,选好了床铺,便坐到方桌前,见桌上的水壶里没水,忙吩咐李六斤道:“六斤,你去打些水来。”
“打水?”李六斤摸摸头,一脸茫然,“去哪里打?”
李老拐道:“你呀,还是太年轻,院子里就有水井,刚刚进来你没看到么?”
李六斤老实巴交的答道:“我刚才怕吴爷骂,没敢乱看。”
李老拐道:“你这孩子,就是死脑筋,吴爷只是让我们少说话少打听,可没说让我们不能到处看?”
“以后记得机灵些,知道吗?”
“哦。”李六斤忙提了水壶去院子里打水。
李老拐走到床前躺下,一脸惬意的闭目养神。
“逸哥儿,我总感觉这里怪怪的。”田凯凑近陈逸,小声道。
陈逸道:“怎么说?”
田凯道:“我说不上来,就是感觉心慌意乱的,不踏实。”
陈逸还未答话,李老拐忽地转过头来道:“凯哥儿,你这是大惊小怪,这里样样都好。”
“住的地方干净整洁,连棉被都是新的。”
“干的活也不累,你没看到么?外边那些干活的人,都是些糟老头子,他们都能干得动,我们自然不在话下。”
“这么好的差事,上哪找去?”
“你呀,别疑神疑鬼的,安安心心在这里干活,比什么都强!”
田凯道:“但愿吧。”
约莫过了一柱香时间,一个身着灰衣,白发苍苍的佝偻老者来到寝舍。
看了看四人,道:“你们是新来的采药人?”
李老拐忙陪着笑脸答应:“正是,这位老哥如何称呼?”
老者神情淡漠:“叫我张三就行。”
“走吧,我带你们熟悉这里,刚好我要去喂雷公兔,你们跟着一起去看看,以后雷公兔估计就交由你们喂养。”
说罢,当先朝门外走去。
四人连忙跟上。
张三极为苍老,步履缓慢,李老拐一瘸一拐的,倒能轻松跟上他的脚步。
“老哥,什么时候开饭?我们几个从早上到现在什么都没吃,就刚刚喝了点水,现在饿得都走不动道了。”李老拐道。
张三道:“豢兽阁的采药人一日三餐,都是固定时间,晚饭还有半个时辰,你们稍微忍耐一下。”
李老拐只得应了声:“好。”
来到外院,张三走到一桶搅拌好的草料前,颤颤巍巍将其提起来。
这桶草料,估摸着有四五十斤,张三提得极为费劲。
李老拐赶忙吩咐李六斤,“快去帮忙提东西。”
李六斤哦了一声,上前帮忙,“张爷,我来提。”
张三倒不客气,将桶交到他手里,当先往饲养异兽的栏舍区行去。
进了栏舍区,耳边再次传来阵阵震耳欲聋的异兽嘶吼声。
每一间异兽栏舍前,都有腰挎长刀的黑衣血煞门门人把守。
张三来到吼声最大的一间栏舍前,对看着栏舍铁门的血煞门门人道:
“师兄,我喂雷公兔。”
见陈逸四人面生,一名血煞门门人问道:“他们是?”
张三道:“他们是今天新来的采药人,吴爷领过来的。”
“哦,进去吧。”血煞门门人拿出挂在腰间的钥匙,打开栏舍门。
张三拿出两团棉花塞住耳朵,转头道:“进去之后,你们最好捂住耳朵。”
四人点头称是。
走进栏舍,里面是几间用巨石砌成的兽栏,每间兽栏都封得死死的,只在半人高处留有一个高约一尺,长二尺的方形孔洞。
张三走到一间兽栏前,示意李六斤将草料放下。
李六斤忙殷勤的将草料桶放下,主动拿出草料,弯腰朝兽栏里探头看去。
“不可!”张三大吼着想阻止,可是已经来不及。
异变陡生,两团粘稠的白色液体蓦然从方形孔洞中飞射而出,正中李六斤面门,将他打得翻倒在地!
“六斤!”李老拐慌忙上前扶起李六斤,后者晕晕乎乎的。
“爹,我没事。”
这时张三大喊道:“快堵住耳朵!”
话音刚落,一阵如惊天响雷般的沉闷吼声,从方形孔洞处传来。
李老拐和李六斤首当其冲,被这吼声硬生生震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