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姑娘,你终于醒了。”
破旧的木门被推开,一个身形佝偻的老妇人走了进来,她的手里端着一盆水。
“姑娘,实在不行就算了,你看你,为了练舞连身体都不顾,你昨天晕过去可吓死老奴了。你都足足快睡了 5 个时辰,老奴还以为······”
老妇人说着说着抹起了眼泪。
白瑶看着面前的老妇人,这才反应过来,她是母亲留下来的老婆子,姓林。
听她说的话,自己大概是重生到了白夕生辰宴的前一天。
她为了能够在宴会上通过跳舞来博得父亲的关注,在生辰宴的几个月里苦练舞蹈,每天给自己安排非常繁重的练舞任务,基本上除了睡觉都在跳舞。
可是她们每天的吃食都被克扣得十分凄凉,又哪里能支撑得了她的消耗呢?所以在生辰宴的前一天夜里,她最终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前一世的她没有得到好的调养,又多番消耗,所以整个人面黄肌瘦。
不过重生之后,这具身体有了白瑶花精属性的加持,原本发黄的面色展现出初绽花儿般的鲜嫩感。
林婆子似乎也发现了白瑶的变化,感叹道:“姑娘,你睡了这些时辰也好,老奴看你的脸色也好许多了。”
白瑶此刻还有些神思停滞,她现在有很多的念头。
忽然,她感受到袖中有一个锦囊,凭借模糊的印象,她莫名知道里面的是什么。她还感知到自己的精气功效似乎更多样了。
“林婆子,我没事的,我想出去走走。”
“好好,老奴拿些馒头过来,姑娘先吃了罢。”
白瑶点头,林婆子又到外面忙碌烧水去了。
白瑶走到门外,院前原本有一株小巧的桂花树,但是现在那里只有一株枯木而已。
这株枯桂花是白炽的杰作,白炽是白训唯一的儿子,由关氏所生,也是她名义上的弟弟。
当时,白府上下的人都看不起她,白炽这个心智还未成熟的孩子最是调皮捣蛋,自然也爱拿她取乐,所以经常捉弄她,甚至有一次将她院里仅剩的桂花树都给弄死了。
不过白瑶的性子从来都不是软弱可欺的。有一次,白炽捉弄自己,用木桃制成的木剑去戳她。她再也忍不住,直接冲白炽喊道:“戳,使劲戳!你知道怎样把人戳死吗?我教你!”
白瑶的神情变得狠厉,小小年纪的白炽自然被吓坏了,白瑶将木剑指向心脏处,恶狠狠地告诉他:“往这儿,看到没?往这儿戳!能把人戳死,戳得血流满地,你就是杀人了!”
白瑶越说越狠,白炽则被她这副样子给吓哭了。在那之后,白炽只敢在远处骂她,再也不敢靠近了捉弄她。
白瑶现在想要去摘一些花瓣来,她已经想到了该怎么对付关氏等人。
一番梳洗,她啃了一个馒头便出了院子。
上一世的她在这个时候,虽然身材纤细,但是过于瘦弱,脸上也挂不住肉,整个人显得营养不良。此刻她吃了馒头,对自己释放了治愈的精气,顿时气色就回来了,身材更加顺畅。虽然身上穿的是粗布衣服,头上没有什么发饰,但还是显得端庄秀丽。
她走进花园,看到一处有许多长得不错的芍药。芍药花瓣呈粉白色,此刻吸足了水分,显得饱满欲滴,很是漂亮。
于是,白瑶便走近芍药花,摘起花瓣来。
此刻,不远处。
两名打扮华丽的女子身后跟着一群婢女往花园处走来。
其中一名女子头戴昂贵的和田玉发簪,再配以鎏金凤凰发钗,身穿冰蓝色衣裙,神情高傲;而她旁边的女子身穿粉红色衣裙,头上打扮得花枝招展。
她们分别是白夕和白浀。
此刻,白浀正面带笑意地讨好着旁边的白夕。
白浀扯着笑容,说道:“姐姐,明日就是你的生辰宴了,这次娘亲亲自跟爹爹说了,一定要大办特办呢!这次还去请了咱们的外祖母邵夫人,毕竟今年意义非凡嘛。”
白夕目视前方,对这个自己母亲的婢女所生的妹妹点了点头,表示接受百浀的讨好。
白浀还是面带笑容,心中却在不屑,心想这个邵夫人是白夕的亲外祖母,从来都看不起她,觉得自己不过是她的女儿邵氏的婢女所生。不过这个邵夫人出手倒是阔绰,只要自己讨好卖乖,说几句好听的话,总能得到一些赏赐。
当然,白浀也需要讨好白夕。白浀知道白夕也看不起她,认为自己母亲关氏从前是她母亲的陪嫁婢女,所以自己也低她一等。但看在赏赐的份上,尽管白夕假清高,自己就忍着恶心陪她演戏,反正有好处不占才是傻子。
二人走进花园。
所谓冤家路窄,她们竟看到正在摘芍药花的白瑶。
“哟,小贱人,不到你的破落房子里窝着,既然跑到花园里来了,也不怕你那下贱身份玷污了这儿!”
白浀尖锐的声音在白瑶身后响起,她一开口,便是这些损人的话。
白瑶这才回了头,再次见到白浀,她一时感到有些恍神。在她印象中,白浀从来就是一个精神亢奋的势利小人,平日里最爱恃强凌弱,白浀与白夕也不过是塑料姐妹花的情谊。
白夕看到白瑶,也皱了皱眉,她注意到了白瑶的变化。前一阵子,白瑶还是一副蓬头垢面的样子,虽今日身上穿的也不过是粗布衣服,也没什么头饰,但看着怎么更加漂亮了?气色更好了呢?
从小她的外祖母邵夫人便告诉她,白瑶的母亲徐氏是个害人精,当年搅得白家和赵家天翻地覆。虽然外祖母并没有跟她细说徐氏怎么害人,但是外祖母告诉过白夕,千万不要把白瑶当妹妹,她就该比自己低人一等,就该比自己活得下贱。
所以白夕从小便看不惯白瑶,明明是庶出的身份,却这么不安分,还跑去偷听她们上的课?而且她出身下贱,却长得这么漂亮,凭什么?不过是个卖唱的生的女儿罢了。
想到这里,白夕的脸就冷了下来,“白瑶,你怎么就这么不安分?依着你的品行,父亲肯养你已经是宽仁了,你竟然还跑到花园里来。”
“就是!”白浀附和道。
白浀走上前去,一把抢过白瑶用来装花瓣的木篮子,“还摘花,这花都被你糟践了吧!”
白浀残忍一笑,将那个篮狠狠地抛了出去,粉白色的花瓣扬了起来,又随风全部飘落到土壤上。
她还嫌不解气,朝花瓣狠狠地踩去,“你还跑来摘花?你有资格吗你?”
同时,白夕走上前来,细细打量白瑶。而白瑶低着头,她知道自己一没手段二没势力,根本没底气跟她们吵,她此刻只想息事宁人。
从小到大,这样的霸凌白瑶不知道经历过多少。她似乎天生就该是二人的出气筒,通过对她的欺辱,她们总是感到很开心,唯有自己在默默地消化着这些苦楚。
白瑶忍着,白夕却不肯放过她。
此刻白夕眼中噙着恶毒的光,“为什么不说话?不服气吗?你不服气,我更不服气!为什么你这种人会是我名义上的妹妹?你知不知道?我每次一想到这件事,我就觉得无比恶心。我真是不甘心呐,真是不明白丞相府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
白夕似乎真的被气到了,拿着手帕扶了扶额,感到难以忍受一般。
白瑶心中悲凉,上一世被这两个恶人迫害的记忆翻涌着,她们把她逼到那种地步,倒成了自己的不是?
她好恨,痛恨咄咄逼人的二人,痛恨她们的恶毒,痛恨这个世道的不公!
她内心剧烈的情绪积累起来,骤然间,她听不到周围的声音了。
怎么回事?
白瑶抬起头,心中疑惑。她感到时间在那一刻停滞,她似乎感受到周围芍药花的律动,她感到自己的花精元神似乎可以感知那些芍药花!她好像可以控制它们了!
难道是因为自己的牡丹精修为大涨的缘故?
时间再次动了起来,她的那种奇妙感觉却还在。
白浀见白夕骂完白瑶,打算上前抓她,可白浀刚动,她脚下被自己踩过的花瓣忽然缠住自己的脚腕,她一步踏出去就摔了一个狗啃泥。
白浀杀猪般地大叫起来,婢女们一时被吓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上来扶。
白夕以为白浀是不小心,刚要摆出架势训斥她。
地上的花瓣无风自动,卷着泥沙吹进白夕的眼睛里,白夕被迷了眼,慌忙抓起脸来,一时是妆也乱了、仪态也没了,整个人灰头土脸,哪还有高傲嫡女的做派。
这一切自然是白瑶做的,她控制花瓣袭击两人,看到真有效果自是喜不自胜。
趁着两人正狼狈着没时间管自己,她折了几朵芍药花便往自己院里走。
白瑶将花瓣研磨成粉,又在花粉上施加了带有恐惧效果的精气。她决定称这样的花粉为恐惧花粉。吸收了恐惧花粉的人将会被害怕恐惧的情绪包裹,日夜不安,当然,他们也会不断回忆起让自己产生害怕恐惧情绪的事物,夜里就算入睡也会噩梦缠身。
白瑶又从锦囊里拿出了隐身符,这两样东西将在明日的生辰宴上大放异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