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同学的车离开,王成便和朱朗、大李一起去接叶书记上班了,朱朗在车上说:“看你同学哈,虽然只是个副科级,但在县里面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看他说话也挺自信的,他手中的项目资源估计也不少。所以啊,体制内所谓的好坏单位都是相对的,哪有什么热门单位、冷门单位?只不过很多人不了解罢了。”
王成知道朱朗心里想着什么?所以他没有接话,也不好接话,有些话接了搞不好就给自己找麻烦。
大年前两天,叶书记表示,今年要回老家过年,并表示王成可以也回老家舒舒服服过个年、好好陪陪家人们。
王成当然开心了,当秘书这两年多时间以来,压根就没有什么自己的时间,他不比驾驶员和警卫员。一般来说,只要叶书记去哪儿他都得跟着,无论节假日。
所以这一次有假期,他比谁都开心。
把叶书记一行送到机场之后,王成和朱朗、大李便直接返回了省里,把相关工作收尾之后,又把年度台账封存,这才与朱朗大李互道了“新年好”。
整栋常委楼就只剩个别工作人员了,但楼下的武警哨兵仍然在按时换岗。
不仅如此,整个省行政中心已经空荡荡的了,到处都静悄悄的,偶尔只有个别物业工作人员或值班的工作人员在路上走动,大院内车子也少了很多很多。
对于中国人来说,春节是最独一无二的节日。
今年过年,王成要回老家,因为他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回去了。为什么要生儿子?在他们农村来讲,就是儿子过年可以回家,还有干一些其他事可以有寄托…
更重要的是,在王成老家,儿子就像是一个核武器,可以不用,但必须有,如果没有,有一些人便会在背后嚼舌根。
李木子也在收拾东西,准备跟王成回老家,在这点他还是比较善解人意的。
王成的车还到乡里的集市口时,就被拥挤的人堵住了。每年的大年29便会被来赶集采购最后一点年货的人挤满。
好不容易赶回家里,已然是昨上午11点多,父母得知儿子回来了,特别高兴,早就张罗着做饭了。
而乡里、县里一些干部得知王成要回家,也早早的就在王成家里等着了。
他们尊重畏惧王成,主要是因为王成的话能“上达天听”,对于乡里面、县里面领导干部来说,他们在当地很牛逼。
但对于王成来说,这些就是“蝼蚁”一般的存在,但凡哪天他在书记面前说两句话,搞不好他们的乌纱帽就要丢了,如果还涉及什么违法事,可能还要坐牢,所以他们很畏惧王成。
再一个,他们也希望能够攀上王成这条关系,以便于以后办些什么事。
但王晨一直就看不上老家个别干部,他们有一些不仅贪婪,而且极度好色。
王成,为什么有这些感慨呢?因为之前和他们接触过,他深刻的知道一些东西。
之前之前王成还在秘书处工作时候,老家个别领导干部来安昌办事,便总会约王成一起吃饭,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加上又是老家的父母官,前几次王成便去了,可吃完饭后,这些人便开始搞事情。
打电话摇人过来买单,买什么单?吃饭的单,还有即将准备去夜总会的单。到了夜总会,那就…
后来王成便找借口不参加他们的饭局,所以有些事便不得而知,但偶尔也能从其他干部的口中得知一些事。
有一个干部甚至对王成如此说:“要说体制内去PC的那些人就是蠢,还不如在大学附近花两三千块钱租一套loft公寓,然后包一个大学生,一个月给她四五千块钱,也不要每天都去,一个礼拜去1到2次解决一下需求,其余时间便不管她,她爱干嘛干是样,难道不比PC来的好吗?”
所以,当真正深入了解到这个群体之后,当这个群体不再神秘之后,很多事情可能没有想象中那么美好。
憧憬,只是源于不了解;羡慕、追求,只是源于了解的不够深入;痴迷,只是源于自己内心能力不足的恐惧。
下车后的王成看到了自己家养的很多狗往自己身身边涌过来,疯狂的摇着尾巴;
同时还看到了个别他不愿意看到的老家干部笑吟吟的走过来,他对于老家村里的干部是提不起兴趣的,甚至是不太想正眼看他们的,他们无知、胆大、无耻又十分的恶心。
这些村干部虽然外表和村里的其他老百姓没什么两样,但他们的举止和他们内心已经完全被腐化了。
自从眼前这几个村干部上任以来,村里的五保户压根就拿不到钱,村里的良田补助和山林补助有的时候只有一块两块钱。对,一两块钱。
当然,他明白这些不是一个村干部能够左右的,但这些村干部从中有没有造假?这就要打个大问号了。
而且,这些村干部还特别喜欢告恶状,搞内部矛盾,前几年恰逢民政改革,而村里面有很多老人家在过了70岁之后,便会先制造一个“生机”(活人坟),这其实都是乡里默许的,因为这是一个地方的风俗。村里面有位老人去世后,家里人便匆匆的下葬到“生机”里。村干部马上就给乡里打了举报电话,更无耻的是,在得知乡里面,因为民院而不敢管之后,他们又给县里打了举报电话,而且亲自带着县里干部来挖坟。
村里有谁要当兵,不给他们送几瓶子酒,几条烟?他们是不可能会说好话的。甚至一些其他的事,他们能挡的尽量挡,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比如村书记把自己亲外甥的老婆睡了…村里面很多人说,这种人连畜牲都算不上。但连年往上告都告不赢,为什么?因为村书记的儿子在乡政府上班,村会计的姐夫在县里当局长。
这种村干部已经不能称之为村干部了,已经无耻到一种境界了。
王成好几次想要亲自给安州市委市政府打电话举报这事,但都被家里亲戚制止了,因为他们知道村里面这些干部的无耻程度,不想惹祸上身。
如今再看到这几个村干部,王成只觉得内心极度反胃,他连装都不想装,表情淡漠的直接从他们身边走过,故意没有看到他们伸出来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