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成刚回到家里,就接到大李的电话。
“老弟,你知道吗?书记要调走了,老板可能要接任书记了。”
这个消息让王成非常震惊!他联想到书记秘书刚才的讨好,这才明白过来咋回事?
一般来说,一个省的书记要调走,书记秘书肯定是知道的,因为需要书记去帝都述职。
每一任省一二把手任职前和离任后都需要去帝都述职,当然并不当然是去找D首长述职,很多情况下需要向书记C的首长述职。
所以除了省内一二把手,甚至就连其他省领导,也不会提前得知书记或省长要走的消息。这种消息往往除了当事人、或者有资格接任这个职位的当事人,那就只有帝都一些核心领导知道了。
书记一走,那意味着叶省长是最有可能接任书记的人选。不仅是因为资历,更因为这是帝都对叶省长的信任。
道南这几年发生了很多大事:包括安州的塌方性腐败,潭江市的黑恶势力组织…所以帝都在短时间内不可能空降一个对道南情况一无所知的书记过来接任。
综上,必然是叶省长接任是最为妥帖合适的。
那为什么大李知道这些情况,反而王成不知道呢?因为书记的警卫秘书昨天陪同书记去帝都了,他当然知道书记去干嘛了!
所以一回来,便讨好似的来找大李了。因为他知道,如果叶省长接任书记,那大李的身份也就水涨船高了。
大李知道这件事后,震惊之余赶紧通知了王成。王成知道后,当然感觉震惊,但震惊之余,又觉得理所当然。
为啥呢?道南这一两年以来一直没有什么新变化,不管是经济上还是社会各项建设上,而且部分领域的工作还问题频发。
帝都想要换帅,其实也在情理之中。叶省长偏激进,道南现在如一潭死水,确实需要一名激进的干将来搅一搅这趟浑水了。
王成没有把这个消息对任何人说。因为他明白叶省长没有对自己说这事儿,那肯定有他的打算。或许最终由谁来接任还不一定。
因此叶省长不说,他当然也不能说,他还特意给大李打了个电话,对他讲:“哥,这事你可千万不能跟朱朗哥说,他嘴巴比较大,他知道,基本上等于全省人民都知道了,不要给叶省长带来麻烦。”
“你就放心吧,这点事我心里还是有数的,我对他,怎么说呢?我现在也看的比较透,确实很多事不能和他讲,他嘴巴太大了。”大李笑着说。
有了大李这句话,王成才放下心来,现在各种人事消息的保密程度越来越高了,很多人事消息甚至只在就任前半天、在相关部门接到“接待上级领导的安排”通知时,才知道具体何事。
这是我们这个社会的进步。
这当然不同以往,以往相关会议没开,哪些人到哪个岗位就已经传的沸沸扬扬!几乎相当于打明牌了,一点期待感都没有。
王成心情大好,但长期的工作经验让他并没有“喜形于色”,他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些。
天一早,王成在接叶省长上班路上,叶省长问:“小王今天有什么安排吗?如果没有什么安排,晚上咱早点下班,准备一份礼物去拜访书记吧。”
朱朗在驾驶位听的一头雾水,他当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王成明白。
“好的,首长。”说完,王成用手机的备忘录记下了这个安排,只见他的手机备忘录里面密密麻麻的记着很多事情,每完成一件事情,他便会按住手机的编辑功能,把那一行字用横线画掉。
上午九点多,朱朗特意偷偷跑到王成办公室问:“老弟,今天晚上老板怎么突然要去见书记啊?是不是有什么活动啊?你得到了什么风声吗?”
换在以前,王成肯定会全部告诉朱朗;但现在不比以前,王成已经很了解朱朗了,他当然不可能会把这种事情告诉朱朗。
“我上哪知道这些事去啊?你没看到吗?早上也是叶省长在车上才告诉我、我和你是一起知道的,我上哪知道原因去?你们驾驶员的信息来源最广、最通畅,我应该问你啊,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朱朗看着王成一脸真诚的样子,也就认可了这个说法。
朱朗扔了一盒烟给王成,然后说:“抽这个吧,我等下去问一问其他朋友,老板不可能无缘无故去书记家里,肯定是有事,会不会是书记要走了?”
看着朱朗嘀嘀咕咕地离开办公室,王成嘴角上扬。
叶省长把王成叫到了办公室,他说:“小成,我有可能要搬到常委楼去办公,如果我真的去了,你是跟着我一起?还是把你放到基层去挂职副县长啊?”
“首长,您要去接书记了?恭喜恭喜恭喜您。首长,如果您去接书记,我想跟着您一起到常委楼,跟在您身边一年多时间,我成长的比之前十多年都快。我想留在您身边学习。”这是王成的心里话。
叶省长点点头,这在他的意料之中,他缓缓的说:“如果过去的话,先给你提三级调研员,秘书提拔比别的职业提拔都要稍微慢一些,我知道。所以等我退休之前,给你提到正处,然后再放你到下面去任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或者放你到哪个处室去当处长。”
王成认真的听着这些,他并没有表现出过度的欣喜,在领导身边要做到与领导同样那般,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过于表现出某种欣喜或悲伤,便会被领导认为过于稚嫩。
“谢谢首长,我一切听您的安排。”
叶省长低头看着文件,然后摆了摆手,示意王成离开,王成回到办公室,这才表现出属于他的高兴。
慢慢的,关于“书记要调走”的消息,才在省行政中心传开。这种爆炸性新闻往往不需要半个小时,便能在这座几千人办公的大院内传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