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亮笑道：“在咱们的新书记到任之前，人事调整被冻结了。但你可以化整为零啊。一次搞五个十个不行，你可以搞一个两个，批发转零售，领导应该不会说不行吧。”
许仲华笑了，“老陈，你可真贼。”
陈亮又表了一个态，“我不参与，但不代表我不帮你。你搞小动作，如果上面批评你，你实在没有理由了，你就推给我，就说是我的主意。”
许仲华乐了，“老陈，我要真那样做，你不生气？”
“我假装生气。”
“哈哈，老陈，你让我怎么谢你才好呢。”
“呵呵，看在你丈母娘的份上嘛。”
陈亮有意的让许仲华站到前台，他自己甘居幕后，为停职学习做准备。
黎原帮了陈亮的忙，她托她大表哥魏晨光，从清华大学管理学院搞了一套经济学的本科教材。
陈亮要读的是研究生，但陈亮认为，他有必要先把本科的教材读完。
另外，魏晨光还向学院提出申请，希望能让陈亮免试入学。
但即使申请被批准，也应该是明年的事了。
今年剩下的日子，陈亮应该待在代理书记的位置上，把不足的资历补齐。
进入七月，好消息不断传来。
梁冬芳顺利地被提拔为城关镇党委书记。
不久以后，梁冬芳给陈亮发来一条短信，这条短信只有两个字。
“中了。”
陈亮欣喜若狂，因为这是二人之间的暗号，表示梁冬芳已经怀上了。
陈亮没有回应，也不用回应。二人早有约定，以后有意的疏远，尽量减少别人的怀疑。
还有好消息，全市商品房销售达到了一万套。
这是一个里程碑。
陈亮考虑，该与好朋友张文辉和侄子陈仁富见一面了。
在外面见面，难免会被别人看见。
陈亮决定打破规矩，让两个人到他家里来。
以前，向宇飞在的时候，陈亮与他们两个的联系，都是通过向宇飞进行的。
向宇飞已经是五洋县县长，有千头万绪的事情，当然不好再麻烦他。
晚上，陈亮开车去接张文辉和陈仁富。
用的是陈仁富的那辆桑塔纳轿车。
没人看见陈亮家今晚有客。
张文辉好久不见陈亮，这次给陈亮带了不少好酒，虽然陈亮很少喝酒。
陈仁富是开海鲜楼的，给陈亮带了不少冰鲜海货。
三个人在二楼客厅坐下。
陈仁富问道：“叔，你真要调走啊？”
陈亮点点头，“还早，可能要到明年了。先去党校读书，回得来回不来就难说了。”
张文辉问道：“老陈，你说说，你现在还坚持原来的判断，北浦市的房地产太热了？”
陈亮反问道：“从去年到今年，销售商品房多少套了？”
“加上预售的，十二家房地产公司已完成销售一万套商品房。”
“现在到年底，还能预售多少套？”
“估计还有一万套。”
“除了这两万套，在建的还有多少套？”
“还有约一万五千套。”
陈亮道：“加起来，总共是三万五千套商品房。就算一家一套，你算一算，全市买得起商品房的人家有三万五千户吗？”
张文辉怔了一下，“这是你说的。你说全市至少有七万户人家，能买得起现在的商品房。”
陈亮笑道：“我说的只是一个理论上的数据。有很多人在外地创业，暂不需要在老家买房。有不少人做生意需要资本，暂时不能拿出资金买房。还有的人，不愿意到城里来。等等，等等。老张，我说的七万户买房，能实现一半就已经很不错了。”
张文辉叹道：“我的天，现在已经有三万五千套了。”
陈亮分析道：“主要原因，是你们造房子的人太多，造房子的速度太快，造的房子太多。”
“这就是你说过的可持续发展和不可持续发展。”
“对。咱们这样计算，如果每年销售五千套商品房，十年累计也只有五万套，北浦市的房地产业就能保持十年以上的繁荣。而现在呢，你们五年建造的商品房，相当于把十年的商品房都建好了。”
张文辉点着头道：“商品太多，供过于求，市场就会滞销。滞销之后，要么积压，资金被压。要么低价销售，没了利润，甚至亏损。”
陈亮补充道：“资金周转不成问题的企业，也许能扛过去。靠银行贷款周转的企业，就很难扛了。”
张文辉问道：“老陈，我应该如何应对？”
“你手上还有多少房子？”
“下半年能预售的一千五百套，在建的明年年初预售的一千五百套。另外还有两块地，其中一块正在规划，原计划明年上半年开建。”
陈亮思忖了一下，“下半年的一千五百套，应该没有问题。明年年初预售的一千五百套，要抓紧时间卖出去，越快越好。另外两块地，你最好停下来。资金周转没问题，这两块地就留下来。资金紧张的话，就把这两块地卖掉。”
张文辉笑道：“我算听懂了。老陈，你是让我见好就收。”
“谁说的？”
“你就是这个意思啊。”
陈亮笑了，“哈哈……我说老张，你的格局应该大一点，不要只待在北浦市一个小地方。”
张文辉眼前一亮，忙问道：“你的意思是说，我翅膀硬了，可以去大地方闯一闯了？”
陈亮点了点头，“先去两个地方，一个是省城，一个是宁州市。”
“两个好地方，社会关系方面，我也过得去。但有个问题，我是小本生意，资金不足啊。”
“用两个办法解决。一个是找银行借，一个是拉他入伙。”
说着，陈亮伸手指向了陈仁富。
陈仁富憨憨的，一直旁听，没有说话。
要说这次北浦市的房地产业爆发，赚钱最多的人，并不是造房子最多的张文辉，而是买地卖地的陈仁富。
三十多块地，总面积三千五百多亩，转手倒卖，至少赚了一点五亿。
现在，陈仁富听从陈亮的指挥，早已把地卖光，钞票装进了腰包。
反观张文辉，钱赚了不少，但钱都在房子上，要是现有的房子砸手里，他连银行贷款都还不起。
对于合作，张文辉求之不得。
倒是陈仁富，现在变成了人精，再也不是过去那个傻憨憨了。
陈仁富不愿意入股张文辉的九鼎房地产开发公司，但愿意投资。
说白了，就是愿意借钱给张文辉，赚取一些比银行利息稍高的利润。
而且这个过程由银行担保，安全系数极高。
说实在的，在张文辉的内心深处，也不愿意拿出股份与别人分享。
陈仁富的提议，正中张文辉下怀。
张文辉对陈仁富刮目相看，陈仁富的做法，其实就是风险投资的一种。
两个人当着陈亮的面，谈成了第一次合作。
陈仁富借给张文辉一千万，年利率百分之十，张文辉拿着这笔钱，去省城买地建房。
第二天晚上，陈仁富连个电话都不打，就兴冲冲地再次跑来陈亮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