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梅从包里拿出一个塑料袋，塑料袋封着，里面有一张小纸条。
小纸条上，用铅笔写着两个字：穷鬼。
“我在你书房的书桌上发现的，用烟灰缸压着。我觉得这是个非常重要的线索，当时就收了起来，没让其他人看到。”
陈亮苦笑了一下，“我确实穷。这家伙大概什么也没找着，才气得留字条骂我。”
张玉梅道：“我不这么看。其他八家，他们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唯独在你家留下这个，我认为其中必有玄机。”
陈亮点点头，“你去查吧。张玉梅，这个案子交给你，我就等你的消息。”
“我努力完成任务。”
看了陈亮一眼，张玉梅又冲黎原点点头，转身走了。
黎原愣了一全，“这个张玉梅。小陈，她刚才看你的眼神不对。”
“我没注意到。大概是那张字条，引起了她的联想。”
这个话题只能暂时放下，因为省市两级领导来了。
陈亮其实可以去大会现场了，但他不去。
黎原也可以去，可她也不去。
小刘和老刘搬来一个电视机，搁在办公桌上。
陈亮准备看市电视台搞的现场直播。
上午九点。
北浦宾馆会议中心。
近千人涌入，已挤满会议中心。
主席台上，省市领导就座。
因为省市领导来得比较多，已把主席台坐满，北浦市的领导只能在下面就座。
下面前几排，除了北浦市的领导，还有其他县市区的领导，以及岭东市各部门的负责人。
当然，北浦市委书记李云飞和副书记许仲华，还是坐在主席台上。
主席台第一排正中几个座位，坐着常务副省长郑胜利和省委宣传部长王昱立，岭东市委书记吴磊、市长于兴平和副书记王光辉。
王昱云显得兴致勃勃，他不认识陈亮，却对陈亮很感兴趣。
他左顾右盼，看不出哪个是陈亮，就问身边的郑胜利，“老郑，你认识陈亮，哪个是啊？”
郑胜利也看了看，“好像没有看到。”
郑胜利扭头问吴磊，“老吴，陈亮呢？”
吴磊环顾了一遍，“咦，今天这么大的日子，不应该啊。”
郑胜利笑道：“我们离得远。老吴，可能人家对你有意见。”
“可能是。”吴磊冲着站在那里的李云飞和许仲华，招手让他们过来，“哎，陈亮去哪儿了，为什么不来开会。”
旁边的于兴平市长，把李云飞和许仲华介绍给郑胜利和王昱云。
大家互相握手。
郑胜利与许仲华握手时，还当着王昱云的面夸了几句，说他年轻有为。
吴磊又问陈亮的去向。
李云飞和许仲华互视一眼，不肯开口。
吴磊挥了挥手，“直接说，别藏着掖着。”
许仲华道：“陈亮市长说，他乘开会之机，向吴书记要了一百五十万会务费，他很不好意思来见各位领导。”
郑王吴于王五位领导都先怔了一下，随即爆笑。
吴磊笑骂道：“这个不要脸的，我帮他长脸，他跟我要钱，他知道什么叫不好意思吗？”
李云飞道：“吴书记，陈亮跟我说的，与许副书记刚说的，好像有出入。”
吴磊哦了一声，“他怎么说的？”
“他说不想看到吴书记，我问他为什么？他说吴书记骗了他，吴书记是个骗子。”
郑胜利笑道：“老吴，你麻烦了。你这个骗子，小心陈亮派人抓你。”
大家又都笑了。
吴磊问道：“云飞同志，你说说清楚，我怎么骗了他了？”
李云飞笑道：“他说，你说会议的来宾约六百人，包括随行人员。可现在来了一千多人，加上临时调来的警力，总人数已超一千六百。他说他算过了，这个会议至少要开支四百万，他没法向市委市政府和全市人民交待。”
吴磊愣了一下，但马上笑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于兴平笑道：“声明一下，我们已经给了一百五十万，我们可没有了。”
几个人看向了郑胜利和王昱云。
郑胜利笑道：“搞了半天，不就是趁机讹钱吗。”
王昱云忙道：“要钱你们找郑省长要，我宣传部不管钱。”
李云飞看向了许仲华，“仲华同志，就看你的了。”
许仲华冲着王昱云道：“爸……”
王昱云喝道：“注意场合。”
许仲华苦着脸道：“我没办法。市两套班子会议上，陈亮逼着我立下军令状，要是不从你这里搞一百万，就上市电视台向全市检讨。他说你老丈人不能白来。”
吴磊道：“人家说得有道理。”
于兴平帮腔，“一百万不多。”
王昱云问李云飞，“真有这事？”
李云飞点着头道：“确有此事。陈亮还说，只要王部长答应一百万，他就可以向郑省长要两百万了。他说郑省长管钱，财大气粗，只要两百万也是手下留情。”
吴磊和于兴平齐笑。
郑胜利啊了一声，“什么意思？我和王部长一起来的，你们怎么能分开要钱呢。”
笑声里，王昱云反戈一击，“老郑，你就从了吧。这是人家的地盘，咱们就算是砸钱买平安吧。”
郑胜利无奈的笑道：“老王，你这是胳膊肘往外拐啊。”
又是一阵笑。
郑胜利道：“好，我豁出去了。小李同志，小许同志，你们告诉陈亮，叫他晩上来陪大家喝酒。他要是表现好的话，两百万加一百万我全给。他要是表现不好，哼哼，一分钱也没。”
这下，轮到李云飞和许仲华慌了。
因为陈亮喝啤酒都是“一瓶倒”啊。
郑胜利有点小得意，看看手表说道：“开会了，开会了。”
房地产开发经经验交流会开始了。
大会由市委副书记许仲华主持。
上午三个议程。
常务副市长向宇飞，介绍北浦市今年的经济发展情况，和明年的经济发展计划。
副市长陶总，介绍老城区改造的三年规划，其中还特别介绍了最近那次火灾，说明老城区改造的重要性和必要性。
市委书记李云飞，介绍北浦市房地产开发的相关经验，其中还指出了不足，另外还介绍了未来五年的发展规划。
时间安排得相当紧凑，三个领导念完三个报告，上午就快到十一点半了。
根据陈亮的计划，接下来的两天半，各项活动也安排得满满当当的。
下午，参观商品房开发项目，包括已经出售的几个楼盘，与开发商面对面。
明天上午，北浦市干部与其他兄弟单位互相交流。
明天下午，参观沙河改造项目，和北浦市公路网建设项目。
后天上午，经验交流会结束，省市领导分别发表讲话。
后天下午，各路来宾离开。
中午的时候，乔玉兰来到了陈亮的办公室。
乔玉兰给陈亮和黎原带了不少点心。
陈亮和黎原已经吃过午饭，这么多点心，两个人吃不完。
陈亮把小刘老刘叫进来，还有黎原的秘书和司机，把点心分给他们吃。
乔玉兰笑着告诉陈亮，“小陈，你可能有麻烦了。”
黎原问道：“是什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