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身上的光被他挡了个遍,狭长的眸子微微眯了眯。
傻大个嘿嘿笑着:“城主,你是不知道,这些家伙被仙子的恩泽一照,一个个脆得跟纸糊的一样,我一锤子就把诡异的脑袋砸凹下去一半,第二锤子就把诡异的半个脑袋砸碎,第三锤子,诡异肩膀上就剩个光秃秃的脖子了。”
他比划着手里直径一米五的锤子,这锤子是个球形,上面有着一些不规则分布的尖锐凸起。
他比划着的时候,还不断有碎肉和污血滴下来,城主不着痕迹的往后退开了一些。
城主制止了他堪称活灵活现的演示,询问到:“矮子他们呢?”
傻大个将锤子搁在身侧的地面上,和地面相接触的时候,发出一声闷响:“他们也快了吧,我回来的时候看见他们也在收尾阶段了。”
能和毁灭级诡异交手的,实力无一不是在毁灭级或者灭世级,之前就和诡异打成平手甚至隐隐占据上风,有了净化之光对诡异的削弱后,这些诡异压根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只是诡异极难杀死,除非用火烧成灰,不然迟早连脑袋都能重新长一个出来。
但在战时,也就是现在,想用火烧死诡异无异于痴人说梦。
更何况毁灭级诡异动辄上百米的体型,那所需要的柴火都是一个很恐怖的数量。
城主从他伤痕累累的身体上扫过,往旁边走了两步:“这几天辛苦了,找华老头好好看看。”
傻大个笑着,带着他的大锤走了。
城主继续往外走,几个相互搀扶着的身影映入眼帘,让他冷硬的眸子微微暖了下来,眉头也不由舒展开,但眉心依旧有几道折痕,现在看来却更像是常年忧愁而留下的。
“怎么伤得这么重?”
“城主。”两个伤势较轻的先是给他打了招呼,然后才解释:“在净化之光降临前,两只毁灭级诡异突然暴走,瘦子有些躲闪不及,硬挨了一下,不过问题不算大,让华老头给治一下就好。”
城主点头,准备侧身让他们先过去。
不过他们却没走,反而皱着眉:“城主,我记得你是受了伤被带下去了吧?伤势怎么样?”
城主下意识动了动没有知觉的肩膀,脸上没什么表情:“华老头给处理了一下,没什么大问题。”
被两人架在中间的瘦弱男人抬起头,脸色苍白的过分,唇瓣几乎和他白得透明的皮肤一个颜色,一看就是失血过多的征兆。
“城主,还是要好好休息的,前方的战事基本稳定下来了,矮子在前面守着,就算出现了毁灭级诡异也有他顶着,您应该多休息。”
他因为瘦弱而过分凸出的眼睛,明亮又带着看破一切的清明。
城主摸了摸鼻子,移开了视线,声音带上一丝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心虚:“我去看看,你们回去好好休息。”
一人皱眉,想说些什么,却被瘦子摇头拦下。
等走出一段距离,这人才道:“为什么不让我说?”
瘦子咳嗽两声,唇角溢出一丝鲜血,他曲起手指抹去:“城主什么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能听话回去乖乖坐着才有鬼,况且他自己心里有数,外面还有矮子在呢,他会看着点的。”
这人皱眉:“他心里有数才有鬼!”语气颇有些咬牙切齿。
但也无可奈何,最终叹了口气,架着瘦子去找华老头了。
城主一人走到防线后,眺目看着前方的战斗情况。
有净化之光后,战局的局势确实呈现着一边倒。
不过,这次却是一边倒向人类这边。
前线也陆陆续续有受了伤,却因为伤得不是那么重,而一直咬牙坚持着的士兵退下来。
城主一路走到最前方,无论是鼻尖嗅到的血腥味,还是交战的声音,都让他有种恍然的不真实感。
他甚至觉得眼前的一切在做梦,或者是他死前生出来的幻觉。
诡异……原来也不过如此啊……
“城主,你怎么出来了?”一个身高估计一米六刚出头的男人不知是从那个角落蹿出来,在人均一米九的浩渺星上,他这个个子确实有些不起眼。
但他一张脸长得格外的俊秀,只看脸的话,说他是现代社会的那个明星都不为过。
城主微微低着头,道:“出来看看。”
矮子围着他转了一圈,目光在他背上凝了凝:“城主受伤了?”
城主低头往衣服上扫了一眼,发现他走得急,出来的时候披的是脏的衣服,后背虽然没有破,但他不用看也知道,应该是沾满了血迹。
他不在意的拢了拢衣袍:“小伤。”
但矮子脸上的表情却明显不相信,可也没多说什么:“诡异的实力被削了很多,余下的应该在五成到四成之间。”
城主目光注视着前方,垂在身侧的指尖不由碾了碾。
矮子看了他一眼,感慨似的道:“仙人可真是厉害……”
“是啊。”
只是很简单的一挥手,好像所有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明明就是会让他们灭亡的灾难,可有仙人出现,就好像很简单了。
矮子歪着头,看向天边那半轮模糊不清的光球。
“城主,你说,这个光球是什么?又是怎么突然出现照在浩渺星上?”
“不知道,不过有传闻说,在一千二百年前,浩渺星上是有光的,只是可惜,那第一位成仙的仙人落下一剑,不仅留下了那道直通深渊的缝隙,更是让浩渺星上的光逐渐消失了。
至于怎么重新出现在浩渺星上的,可能是又劈了一剑吧。”
矮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笑起来,打趣道:“如果仙子真的是在浩渺星的另一边重新劈了一剑,那浩渺星会不会被劈成了两半?”
城主往背后眺望,摇头说不可能:“仙子应该不会让浩渺星变成两半吧?而且守在裂隙边的人也没有回来禀报的,况且,仙子可和那罪人不一样。”
那一剑虽然在短时间内带来了灵气大爆发,可带来的后果却是无法估计的。
早在数百年前,罪人之名就洗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