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神父却给出了一个出乎陆离预料的答案。
“这不过是一尊普通大理石雕琢的神像，经历了一百多年的时间，有了一点点的神异而已。”
一点点神异而已？
这尊神像被陆离攻击了那么久，还是毫发无损，比之刚刚的十字架也不遑多让。
这叫一点点神异？
陆离继续追问，吴神父给出了更加详细的答案。
“未信主的人们如同无知羔羊，受到恶魔的欺骗和引诱，被邪恶浸染。
当他们信奉我主后，那些邪恶的力量会随着信仰留存在神像中。
传教士在需要的时候，得到主的认可，就能够调用那些信仰的力量。
不过邪恶力量会一直留存在神像内，每隔百年，就会有专门的神职人员进行净化仪式，驱除神像内的邪恶。
实在无法驱除，我们就会将神像毁灭。
主人刚才无法毁坏神像，就是其中邪恶力量的原因。”
这番话很长，吴神父说的很吃力。
陆离询问，他也不敢不答，只能忍着伤痛，断断续续的说完。
其实吴神父这次过来省城，就是来对神像进行净化的。
但他尝试多次，都没能完全净化神像。
一直耽搁在这里，直到遇到了陆离。
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陆离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点头。
对于百姓祭拜时产生的欲念，教廷和佛家采取了不同的说法。
佛家称五毒，教廷称邪恶力量？
殊途同归，不过教廷的处理办法比佛家更高明。
没有传功和转世，直接借助神像来解决夹杂在信仰中的欲念。
可能是因为教廷对信仰的依赖更深吧。
不过他们这样做又有一个弊端，那就是他们本身并不会吸纳信仰，而只是借用神像上力量。
一旦离开神像，他们差不多就成了一个废人。
这就和陆离身上的系统很像。
光这一点就让陆离知道这个方法不能直接采用。
他可不想为了摆脱了一个系统，又进入了另一个弱化版系统的怪圈。
教廷的方法也不是全然无用，可以和佛家的办法相互印证，各取所长。
“那你现在还能借用这尊神像里的力量么？”
吴神父摇头：“我已经改信，受到了天主的摒弃，天主的信仰自此和我无关。”
那吴神父基本就半废了。
好在陆离看重的并不是他的力量，而是他的知识。
“那你知道怎么将信仰聚集在神像身上么？”
“知道。”
那就行，回去之后就让吴神父试试。
“你伤的什么样？要是还行就回去收拾一下，随我回腾腾镇。”
“伤势太重，恐怕一两日内不能颠簸。”
之前陆离也没想到吴神父还有这样的用处，下手过重。
现在反而要耽搁自己的事了，看来以后动手要先考虑清楚想要的结果，再动手不迟。
“行，我给你留个地址，你伤好一点就自己去腾腾镇。”
吴神父捂着胸口，轻轻点头。
……
告别吴神父，陆离出了教堂。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并且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已经下起了瓢泼大雨。
雨幕遮蔽了夜色，今夜没有星光与月光，是空洞洞的寂寥。
陆离没有打伞，直接迈步进入了大雨之中。
神奇的是，雨滴在将近碰到陆离的时候，就被隔开了，仿佛陆离身上有个无形的防护罩。
这就是法师境的一点奥妙，可以做到片叶不沾身，风雨不侵。
陆离还没走几步路，就看到星星点点的亮光。
是有人提着灯笼过来了。
“找到没有？”
“如梦那个娘们不在怡红院，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
“接着找，今晚一定要把她找到，居然敢用妖法谋害我们父子，我要好好给她几分颜色瞧瞧！”
“是！”
如梦？
陆离刚进城时，就听到任济堂在念叨这个名字。
他忽然想到，剧情里如梦是董兆匡的相好的，最终董兆匡还因为这个女人而彻底入魔了。
陆离并不打算插手这件事，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转过几个巷子，那一群人就被他甩在身后。
“哎呀！”
一个女人跌跌撞撞，在屋檐下摇摇晃晃的前行。
只是她全身无力，脚下虚浮，忽然栽倒在地。
陆离对其视若无睹，从她的身边擦身而过。
“救救我！”
声音娇弱可怜，带着一分凄楚，让人听了不免生出恻隐之心。
可惜她遇到的是陆离这样铁石心肠的家伙，这句话完全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雨越下越大，慢慢模糊了她的视线。
陆离的身影在黑夜中频频闪现。
“这是……高人？”
楚如梦右臂撑地，蜷缩身子，向前爬行。
“大师，求求你，救救我！”
她现在是道法反噬，伤的极重，如果不能找到高人替她疗伤，她必死无疑。
天地之大，她恰好在此时遇到一个，这就是天意，是她生存的希望。
出于对生的希望，如梦奋力挣扎起身。
用尽全身力气，她才跟上快要消失在视线里的陆离。
陆离脚程不慢，很快就回了住处。
“乔三，你不会是骗我们的吧，老板这么久都还过来。”
“老子什么时候骗过你们？不想等就滚，不过有什么后果到时别怪我没提醒你。”
“乔三你别生气，兄弟们就是等的时间长了，发发恼骚。”
几人正在谈话，忽然一道声音插了进来。
“怎么，不想等我？”
几人蓦然抬头，就见陆离已经站在了门口。
“老大！”
他们立刻兴冲冲的跑了过去。
“老大你别生气，刚才我就是怕乔三假传圣旨，别有目的，不是对你不敬。”
闻言，乔三直接瞪了她一眼。
陆离没管几个人之间的勾心斗角。
下属之间太过和睦，对于掌权者也不是什么好事。
有矛盾，有竞争，那才会花更多的心思去办事。
不过其中也要把握平衡，要是太过火，就会影响办事效率了。
经过这么久，陆离也慢慢领悟了一点御下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