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桂飘香,玉露生凉。
万里中秋月正晴。
菱花镜中,女子面如桃瓣,眉如远黛,抿了大红唇纸,面容气色点睛一般隐隐有光泽流动。
素问为其梳好了莲花髻,戴了凤冠,冠上饰以纯金凤鸾。
皇后谢灵韵看着镜中的自己打扮,高贵典雅,微微牵起唇角,对这妆容心内颇为满意。
庶女又如何,照样能登顶后位。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当年先太子病重之时,她们府中两姐妹正到了议嫁之时。
谢成钧作为两朝老臣,官位高显,是各方势力争夺之一。
他本人就是狐狸中的狐狸,同时看中了六皇子萧景齐和七皇子萧景泰,他们中一方是太后支持,而一方是病重的太子支持。
最后,保险起见,他把两个女儿各家嫁一个。
不管花落谁家,他都能当定这个准国丈。
他就是狐狸本狐了。
至于姐妹俩嫁哪个皇子,自然是由他最宠爱的嫡女谢灵霄先选。
如果仅凭外形相貌来选,谢灵霄肯定中意于萧景泰,她在宫廷宴会上曾经远远见过他。
丰神俊逸,过目难忘。
但是,她又和父母亲细细商议过,比较之下,觉得太后一方的势力比较大,选萧景齐的胜算似乎为后的可能更大一些。
一见钟情和后位比起来,她选择了后者。
可以说,现今的皇上是他们精挑细选后挑剩下的。
谢灵韵没有可选余地,她做为庶女,没有多少说话权。
对于她来说,能为嫡王妃也已然是造化,是谢家的门楣牌匾给她的身后塑了那层耀眼光环。
虽然两方势力中的多数人对她父亲这首鼠两端做法嗤之以鼻,但是并不耽误他稳稳的收获。
在他发现萧景泰这边情况急转直上,胜算变的更大后,在朝中便转而全力支持萧景泰。
而六王爷萧景齐那边则比较惨,尤其是在萧景泰即位不久后的宫变中,他更是在太后的撺掇下欲造反,结果失败后被反扑,直到现今幽禁在王府中。
想到这里,皇后从鼻子里哼笑出声。
她尤记得两人刚定完亲时,自己那嫡姐姐当时看向自己表情中,那明显的可怜意味。
还未出府,都快要以皇后娘娘自居了。
最后,当萧景泰顺利入主皇宫,自己入宫为后时,她仿佛听到嫡母与嫡姐悔青肠子的哭泣声。
如今,自己如果再回谢府,父亲和嫡母会对自己拜行朝廷大礼,而自己的母亲在府中也是扬眉吐气,生活无虞,日子过得堪比正妻。
果真是吃的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她这些年就学会了一点。
那就是隐忍。
任尔雨打风吹,我自岿然不动。
静待佳音。
饶是如此,她近段时间以来也是颇有些焦虑之意了。
只因为自己的肚子迟迟还没有动静。
想到这里她牵起的唇角又微微放平了。
如果她无子嗣,谢家肯定还会送人进宫,她对于谢成钧的计算是比较了解的。
谢成钧肯定不止想当国丈而已。
今晚是八月十五,是皇上来宫里的日子,得好好把握。
素问在旁边轻声提醒道:“娘娘,时辰差不多了,咱们去正殿吧。”
皇后颌首。
在素问的搀扶下慢慢站立。
素梅拿了那件明黄色刺绣栩栩凤凰的碧霞宫衣为其穿戴,裙摆逶迤拖地,雍容华贵不失典雅。
正殿里,王慕然拉着陈洛初正同淑妃说着话。
淑妃细细看向陈洛初,关切问道:“陈美人最近睡的不好吗,我看你眼眶有些发青。”
陈洛初葱指抚了抚眼周,淡淡笑着:“这几日绣了些帕子,睡的着实有些晚了。”
淑妃想了一下,建议道:“即是如此,晚上得注意早些休息,白日里拿玫瑰花瓣用烫水泡了,熏蒸一下眼睛,可帮助眼周活血,有好处的。”
王慕然听了,非常感兴趣:“是吗,我也要试试!我睡的倒是还好一些,不过,我还是希望眼睛能生的更漂亮一些。”
陈洛初以手指轻点她的额头:“你生的再漂亮点,还有别人的活路吗?”
王慕然弯了唇角看向她:“有啊,你不就活的很好,哈哈哈。。。”
淑妃拿着帕子轻点了一下唇角,看着她俩的笑闹温和笑着。
淑妃长相并不惊艳,但笑起来却着实动人,属于耐看之人。
陈洛初转而看向着淑妃,诚恳道:“若淑妃娘娘不嫌弃,嫔妾挑了绣的图案不错的帕子送与您可好。”
淑妃温和地笑笑,颌首道:“听闻陈美人绣工不凡,本宫求之不得。”
王慕然把脸凑过来,俏笑道:“我也不嫌弃。”
陈洛初白了她一眼,“好,你也去挑。回去数数你宫里有多少我送你的帕子了,要是丢一个,就再也不给了。。。”
“。。。。。。小气。”
。。。。。。
王慕然问向淑妃:“淑妃娘娘,最近皇上谕旨要裁减宫人,不知道你永宁宫里要减多少人?”
淑妃想了一下,道:“两人,我挑了宫里两个年纪较大身体也不是很好的,趁这次机会送出去罢,难得有这种出宫的机会。”
王慕然悄声道:“听说那珍妃宫里又快炸了,瓷器瓦罐又遭殃了,她们宫里要裁减六人。”
“她宫里的宫人本就大大超出了宫内规制,皇后不正好趁此机会反压一下她,此时不整,更待何时呀。”
正说着曹操的时候,曹操正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