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话?那得先看看是什么话了。
能听的会听,不能听的装一装就混过去了。
在装聋作哑方面她最近都快要练的炉火纯青了。
想到这里陈洛初对落月说道:“在这件事上除了咱们会关心绣夏的死活,别人都不会关心,如果事情的发展是咱们期望的方向,自然不用管,如果不是,我得想想办法插插手了。”
这时听到门口有人声,陈洛初循声望去,竟是王慕然带了流苏过来。
因为徐贵人的事,皇后下旨免了近几天妃嫔们的请安之礼。
陈洛初奇怪地偏头问向她:“王慕然,这么早就来了,怎么不在你的宫里睡到自然醒,好不容易能有机会不多休息休息。”
“你不是天天叨叨要睡到自然醒吗,饿了吗?落月还没做饭呢。”
本来还有点着急上火的王慕然看到她竟然关心自己吃饭的事,慢慢就淡定了下来:“突然睡不着了,想来找找你。”
。。。。。。
陈洛初一脸疑问,“需要我哄哄你?”
“用不着!”
“我昨天下午听说了绣夏因为徐贵人的事被关起来了,吓我一跳,到底是怎么回事,徐贵人母子是她下的手?不可能吧。。。”
陈洛初浅笑问她:“你就不认为这事和我也有关系?”
王慕然白了她一眼:“别闹了,你要能是和徐贵人的事有关系,给别人下个毒争个宠啥的,你养的那南枝都能讲个笑话给我听听。”
。。。。。。
就是这么无条件相信人。
陈洛初抿抿唇:“是的,徐贵人的事和我没关系,和绣夏也没关系。”
王慕然抬眼看她:“你打算怎么办?”
陈洛初轻声道:“不知道,没理出头绪,还在想办法。”
陈洛初不再多说,她抬头看向王慕然,此时的她眼下已经有了一片淡淡的青色:“慕然,你走吧,这几天都不要过来了。”
王慕然一脸疑惑,莫名紧张:“陈洛初,你要干嘛?”
“不干嘛,不是你说的吗,待宫里不要乱走动。”
陈洛初从心底不想让她掺和这件事,如果有事搭上她一个就够了,不需要白赔上更多人。
王慕然略略点点头:“噢。。。那行,你别因为着急而轻举妄动,有事咱们商量着来。”
“好。”
陈洛初心里突然像是没来由地被扎了一下,隐隐地难受,本来前两天两个人还说好,要躲这麻烦事远远的,低头缩脖当鹌鹑,最好连门都不出人都不见。
却没想到现在她这个小鹌鹑却要做好随时冲到这看不清的漩涡中间抗一抗的准备。
树欲静而风不止。
世事往往就是这么讽刺。
看王慕然出门走了,陈洛初平静着面庞向南风吩咐着。
“南风,你去把尚衣局的彩芹悄悄叫来。”
“是,娘娘。”南风点头扭身而去。
昭阳宫
珍妃正躺在软软的贵妃榻上休息,身边是冒着氤氲凉气的冰鉴,旁边的檀木茶几上放着一盘鲜紫的葡萄和几盘酥酪点心。
一个穿青黛色宫服的小丫头正跪在她脚的方向,卖力地为她捏着脚,小丫头的头上已经汗沁点点,估计后背应该都是汗了。
香茵从外面走了进来,凑到了正在合眸休憩的珍妃耳边说了几句话。
听着听着,她猛然睁开眼睛,直直地坐起了身,脚下踢开了捏脚的丫头,头上墨绿色的流苏被震地在她的肩头大幅度地扫来扫去。
小丫头吓了一跳,赶紧跪在了一边请罪。
“滚出去!”
随着珍妃的厉声和一个茶杯的粉身碎骨,小丫头赶紧忙不迭地退了出去。
香茵赶紧上前宽慰大发脾气的珍妃,“娘娘小心身子,请息怒啊。”
珍妃眸底含了浓浓怒意看向香茵:“看清楚了,确实吗?”
香茵低头小心道:“是,娘娘,香雪一早去御花园采集朝露,出门比往常要更早一些,就看到从勤政殿方向抬来的轿撵,德九公公还跟着呢。香雪看的好奇,悄悄跟了一阵,才发现那轿撵竟然是抬去流云殿方向的。”
“流云殿。。。”
珍妃嘴里喃喃不停地说着这几个字,继而满面怒容,眼里射出极度恶意的精光,心里的那把炎炎妒火恨不得立马把陈洛初其人烧制成灰,瞬间扬撒至海角天际。
“她以一个小小美人的身份,竟然如此不顾宫里规矩留宿勤政殿!小丫头,反天了她!!!”
说此话时她极尽义愤填膺,牙齿咯咯作响,仿若平时罔顾宫规的人不是她一样。
“怪不得第一次见她就满心不舒服,表面看上去是个老实的,就没当回事,没想到能搞出这样的事情来。。。”
“她是个什么东西,一个做衣服的宫女而已,爬了龙床尚且不知足,还要极尽狐媚争宠!更甚的是还敢留宿勤政殿,那勤政殿本宫都。。。连皇后娘娘都没留宿过吧!!”
珍妃突然直直面向香茵:“她长的漂亮吗?”
香茵马上肯定摇头,“她不漂亮,不及娘娘半分,娘娘在这宫里才是姿色无双,家世显赫,她一个小小美人,无法与娘娘相提并论。”
“噢,对了,这丫头还是太后一党的,叛乱的时候还给叛军开了门,就这还没被当场打死,可见皇上被她魅惑多深。叛乱的时候,咱们赵家那是为皇上出了死力的。现在倒好,她一个叛乱的该死之人竟然登堂入室,大摇大摆地骑到我的脖子上来,夜宿勤政殿!。。。。。。”
珍妃气恼极了,像头被夺了公狮的母狮,一腔妒火无处散发,顺手拿起手边的瓷瓶一阵噼里啪啦。。。
就这样一旁垂手小心站立的香茵,耳朵里伴着稀里哗啦的碎瓷声灌了一堆咬牙切齿的话语。
听的她隐隐有点牙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