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让那些毒蛊发作?”
法天问道,他表情严肃的看向袁成。
他这么问,其实并不是代表着他已经做好了决定,要以牺牲一部分百姓为代价,保护大部分人。
这样的决策,往往是要交给众长老,让所有人来一起决断的,不是他一个人能做决定的。
不过他还是要问出怎么才能让这些毒蛊发作,为有可能到来的结局做好准备。
“寒春花粉、鸦石还有乌木、百合、清霜果磨成粉,让那些中蛊者闻到就行。”
听到这,法天不由得一愣。
“就这么简单?”
这五种药材,其实都是比较大众的药材,甚至民间都有,并不珍贵。
法天似乎有些没想到,万魔宗会将让毒蛊发作的药粉制作得如此简单。
可袁成听后,脸上却是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
“大哥,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些什么?”
“如果这个计划真的成功了,到时候我们可是要在整个万青洲散药粉的。”
“不搞点大众的药粉,要是拿那些名贵的材料,把整个万魔宗掏空了,我们都未必能掏出那么多珍贵材料来。”
听完袁成的吐槽,法天也回过神来了。
这点上袁成说的倒是确实不错。
要真用名贵的药材来做药引,那恐怕万魔宗还没对万青洲动手呢,自己先穷死了。
将袁成所说的记录下来之后,法天再次看向袁成。
其实到这里,他想问道,法天该说的,都说得差不多了。
不过还有一些问题,法天还是没有搞懂。
“我还有些问题要问你。”
“知无不言。”袁成带着微笑说道,根本没有一个犯人应有的自觉。
“你们要把毒蛊种到万青洲百姓的体内,那就肯定要派人到万青洲,而且以万魔宗的性子,一次性投入进来的人恐怕不少,怎么得,也要有个上万人。”
“而要进行这样的任务,肯定要指派不少弟子。”
“可我们在万魔宗的弟子,从始至终都没有得到过一丝的消息。”
这是法天想不通的。
做一件事,无论多么干净,总是会留下蛛丝马迹的。
就算七圣仙门在万魔宗的卧底,就算不知道这件事情,多少应该也会关注到一些边角料似的消息。
甚至在和别人谈论时,也会或多或少听到一些传言。
可法天实在想不到,最近几年,什么时候有过和毒蛊有关的消息。
而听到法天的问题后,袁成的脸上却是露出一抹微笑。
“因为对于这个计划,魔截他很重视,同时也很不重视。”
法天愣了一下,似乎有些没搞懂袁成的意思。
而袁成也不卖关子,继续解释起来。
“魔截很清楚,这个行动能不能成功,最重要的,就是我们最开始的行动能不能隐藏得足够安全。”
“所以执行任务的那些弟子,足足百余人,全部都是亲信,虽然修为低,不过却都是从出生就在万魔宗长大的,连父母都是万魔宗的弟子,可以说是土生土长的万魔宗人。”
“并且在行动开始之前,他们也并没有得到任何的提前通知,是当天夜里才突然把他们叫走的。”
听到这话,法天略微思索了一会。
“可即使如此,你们还是没有办法保证,他们会不会将这件事情告诉别人。”
“又或者在某次喝酒之后,无意间和别人提起。”
法天说这些,并不是想要提醒对方,要注意小概率的意外事件。
而是因为,七圣仙门在万魔宗的一些卧底,就是通过和人闲聊和灌人酒醉来获取消息的。
所以即使万魔宗布置得如此安全,也并不能保证计划百分之百不泄露。
如果非要说的话,那就是七圣仙门的卧底们运气不好,还没和那些执行过任务的弟子喝过酒聊过天。
可袁成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倒是确实,不过那你也得能和他们喝酒聊天才行啊。”
听到这话的瞬间,法天先是一愣,但紧接着立刻就想到了什么。
而还不等法天说出自己的猜测,袁成便再次开口了。
“为了确保这个消息不会被泄露,执行完任务的当晚,魔截便亲自动手,一个一个数着,将他们全杀了。”
“知道这个消息的,只有三四个魔截舍不得杀的高层罢了,比如我。”
法天听着这话,虽然已经猜想到了这个结局,但听袁成亲口说起,还是忍不住让人长叹口气。
不过这确实也是万魔宗和七圣仙门巨大的差距之一。
万魔宗能够为了保密,直接杀了这些弟子。
七圣仙门能做到吗?
不过在一阵唏嘘后,法天平复了心情,再次看向袁成。
“你刚刚说,魔截很重视这个计划,却又很不重视。”
袁成点了点头,“因为魔截自己也很清楚,即使他们放进去了足足一万个中蛊者,但蛊虫扩散是需要时间的。”
“或是几百年,或许是几千年,才能够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
“而在此之前,蛊虫随时都有可能会被你们发现。”
“有可能是某个农夫病了,去取了药,结果药正好有那五味材料。”
“又或者,某条蛊虫后代变异了,引发了一些祸乱。”
“这个计划有太多的不确定性,但如果成了,收获又是颇丰的。”
“于是魔截便当做下一步闲棋的态度,做了这件事。”
“他并不在乎你们会不会发现,毕竟,你们要是发现了,不论是一个个去给百姓排查,还是选择让毒蛊发作,都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而魔截很乐意看你们付出这些代价。”
听完袁成的话,法正没有说话,但那紧握的双拳已经说明了很多。
如果他们这一次没有抓到袁成,那他们要多久之后才能发现这一切呢?
几年?几十年?
又或者,他们始终没有发现,等到几百年后的某一天,万魔宗突然动手,让他们治下的百姓纷纷倒地,一日之间,浮尸百万?
不过法天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想太久。
相比于思索没有发生的事情,考虑接下来如何处理更为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