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先生,您拆了医院也没用,确实留不下来。”
医生见傅景行这样,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林先生,请您签个字。”
傅景行沉着脸,看着需要他签字的单子上的内容,脸色愈发的难看!
这是一份告知书,让他通知,马上就会给苏皖做清宫手术!
但是,他这个字,怎么签的下去?
“不行,我不会签字!”
“不管是她,还是她的孩子,我都想要留下来。必须要留下来!”傅景行深深呼吸,努力压下心中的情绪,不安的说了一句。
一边说着,甚至还情绪激动的推开了医生递过来的单子。
医生叹息,忙对傅景行道:“林先生,我们几个医生和专家都已经研究过了。”
“孩子……属实是留不下来了。”
“我们也很想留下来,但真的无能为力……您还是快点千字,不然耽误时间……苏小姐自己也有生命危险!”
“什么?你在说什么?”傅景行伸手,气急败坏的拎起医生的衣领。
衣领微微点头,长叹了一口气,语气无奈:“苏小姐腹内有一个阴影,孩子没了,这个阴影会对她的子宫造成伤害。”
“所以……我很可能要把这个阴影的瘤清掉。”
“本来之前是可以等到胎儿三个月后一起做手术清掉,可现在……只能如此,所以林先生,您不签字,没人敢动手术!”
傅景行拿着笔的手在发抖!
“您放心,我们这里这么多专家和医生,苏小姐存活的几率很大,我们每个人也都会尽力的。”
“但如果再耽搁……我们很难保证!”
傅景行脸色愈发的难看。
存活的几率很大?
“你的意思是……她有可能也会出事?”傅景行几乎咬牙切齿。
医生在他这种强大的压迫感下,腿有些哆嗦,吞吐的说:“有,有这种可能……”
“她如果有事,你们全都跟着陪葬!”傅景行几乎吼道。
此刻的他,也已经丧失了理智。
医生不敢多言,吞了口唾沫,心里害怕的不行。
不过看着傅景行,任就是一个字也不敢多说。
“林先生,我们会尽力,您快点签字,不然谁也没有把握了。”医生害怕的直擦汗。
“况且……其实孩子在苏小姐的肚子里,已经没有心跳了。”
“我们谁也救不了了,您早点签字做手术,把大人保住才是!”
傅景行沉着脸,知道这个字不签不行了!
医生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
孩子……孩子只怕真的保不住了。
其实在来的路上,那么多血,他就应该知道,不可能保住了。
他深深呼吸,想着苏皖如果醒过来知道孩子保不住该有多难过……
她如果知道自己就是傅景行,她只怕会更难过!
毕竟她的孩子没了,“傅景行”和程安安,都是最大的凶手!
程安安害死了她的养父,她身体受伤,本就保不了太久的孩子。
今晚……又被那样对待……
他越想越心痛,越想越后悔!
傅景行哆嗦着,再次看向告知书。
待目光扫到最后,看到上面的信息时,脸色变得愈发难看。
“这是什么?”他怒吼着,再次拎起医生的衣领!
上面写着,苏皖清宫手术后,孩子没了不说,很有可能……也会没有子宫!
没有子宫,那就是以后都不会再有孩子。
他不在意,可是苏皖根本不可能接受!
她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刺激?
“这,这只是可能,可能!”医生被拎着快呼吸不过来了,急忙的解释着。
傅景行的脸色却阴沉着,说不出的难看:“可能?我不希望出现这种可能!”
傅景行大笔一挥,在上面签字,顺便将那一条画掉!
“我不管什么原因,她的子宫一定要给我保住!”
“不然……你们在这里的每一个人,将永远失去你们的医生职业生涯,将牢底坐穿!”
傅景行说着,直接伸手一扔,将那医生给扔进去了手术室:“进去跟里面的每一个人都说清楚!”
手术室的门,再次被关上。
傅景行就在门口,来回焦灼的踱步。
不知道等了多久,天黑了,天又亮了……
直到早上,手术室的门才再次打开!
不过一夜的时间,傅景行就已经抵抗不住。
可手术室的门刚一打开,他忙就冲了上去:“怎么样?人怎么样了?”
主治医生摘了口罩,疲倦的说道:“苏小姐还活着,孩子没了,不过子宫保下来了。”
大概知道他没什么耐心,医生的话一个字的废话都没有。
傅景行稍稍松了一口气。
虽然孩子没了……不过,苏皖至少没事。
接下来,苏皖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休养了三天。
三天后,她有了清醒的意识,被转到了普通病房。
不过,人还是没有醒过来。
傅景行一直守着,看着她没醒,问了几次医生。
医生也不敢怠慢他,只说吊针里面有安定药的成分,算算时间,很快就能醒来。
傅景行按照医生的建议,让佣人准备了细软烂糊的燕窝,还有一些什么调料都没放的鱼汤。
都放在保温桶里,等着她醒过来。
天渐黑的时候,苏皖缓缓的睁开眼,醒了过来。
她这几天都在监护室,人憔悴而又瘦弱,苍白的很。
醒过来的时候,意识还没恢复。
只是人看起来瘦弱苍白很多,嘴唇没有一丝的血色。
她眼睛无神看着天花板,医生给她一番检查,一再确认没事,才被傅景行赶出去!
接下来,只需要好好休养,保持心情,等身体恢复。
傅景行伸手握住她的手,不敢大声说话,安静的等着:“皖皖,醒了吗?是我……”
他这个时候,因为心虚,甚至不敢报自己的名字。
苏皖眨了眨眼,意识渐渐回来。
大概是药效持续的时间没那么长了,她身体的痛感也渐渐的恢复……
她转头,看向小叔。
只觉得小叔眼下一片青黑,胡须也长出来了一些,人看起来消瘦了许多。
她声音嘶哑,想说话,可喉咙干涩的厉害。
傅景行忙拿了一个吸管杯,扶她半躺着,让她喝水。
苏皖不喝水,手抚向自己的小腹:“孩子,我的孩子还在吗?”
话未说完,眼泪就跟着不停的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