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落地之后,林舒熠推着行李箱就跑,他行李箱的滚轮在机场大厅的地面上滑出特别响亮的声音。
庄铭默默后退了几步,试图跟这个让他丢过不止一次脸的家伙拉开一段距离。
然后这小兔崽子跑出特别远的一段距离后,用响亮的声音大声喊:“庄教练,你怎么走得这么慢?”
那一瞬间,庄铭恨不得直接瞬移过去捂着他的嘴巴,让他别在这里丢人。
但是没办法,他没有这种特异功能,所以没有办法以最快的速度直接捂住林舒熠的嘴巴。
他只能忍受着林舒熠的嚷嚷,顶着一堆人的目光快步追上林舒熠。
然后,他看到了林舒熠诧异的目光。
他说:“咦,我以为我在喊完之后,你会假装不认识我呢。”
庄铭的身体僵住,他突然发现其实霓虹机场根本没什么认识他的人,也就是说如果他没有自己主动跑过来追上林舒熠的话,那群人根本不知道林舒熠是在喊他。
比被在机场喊名字更糟糕的事情就是,现在整个机场听到林舒熠刚才喊声的人都知道他被在这里喊了。
而他本来甚至不用遭受这种目光洗礼,是他自己主动送上了门。
耻辱,这简直是他这三十年人生的耻辱!
他红着耳尖,冷着脸拽着林舒熠一个劲地快走,试图离开这个让他伤心的地方。
林舒熠还在那里叽叽喳喳地说:“庄教练,我发现你现在的黑历史大部分都是在机场发生的哎!你看现在已经集齐好几个机场了,下次我们试试换个新的机场试试?”
庄铭松开了握着他手腕的手,他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
一直看到林舒熠自己先受不了了,举手投降。
他才拍了拍林舒熠的脑袋瓜子,没用什么大的力气,但是说出的话像是每个字都带着寒冰:“你以为我这些黑历史都是拜谁所赐啊?林舒熠!”
林舒熠眨巴眨巴眼睛装傻:“哎呀,你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完全不知道啊?今天天气真好,对吧?”
这回轮到他什么也不说快步往前走了。
毕竟心虚嘛。
……
伊藤弘树穿了一身大红色的衣服在机场门口等他们,看到林舒熠和庄铭的时候他挥舞了两下双手。
然后同一时间几乎整个机场里大部分的人,都向他投去了目光。
林舒熠耳朵特别尖的听到了一句熟悉的东北话:“哎呀妈呀,这孩子穿的可真红,真招人稀罕。”
林舒熠转头对着说话的大哥点赞:“好看吧,我特意选的,你瞅瞅这色(shai三声)儿多鲜艳呐,看着就精神,那在机场里简直是在一片颜色中最闪亮的红。”
大哥听到熟悉的东北话,啪叽一巴掌拍在了林舒熠的身上,也竖着大拇指对准他:“好家伙老弟,你这审美可以,是这个。”
林舒熠呲着牙对着他笑,庄铭默不作声,默默后退了两步,试图让别人看到他跟这个人并没有很熟。
但是林舒熠根本意识不到他亲爱的教练本质上是嫌弃他的,他甚至还转过头直接一个熊抱扑进了庄铭的怀里,夹着嗓子说:“我亲爱的教练,你怎么离我这么远?快来啊!见见我的老乡。”
东北大哥哈哈大笑的说:“咱们在国外,那大家只要是华国人,就都是老乡。”
庄铭看着相当热情的东北大哥,又看了看脸上多少带了点不怀好意的林舒熠,咬着牙笑了一下,然后伸出手放到了东北大哥的肩膀上,跟他勾肩搭背的。
他看着林舒熠脸上那点儿不怀好意,突然破碎变成了震惊,他也对着林舒熠笑了笑,然后对着东北大哥说:“那是当然,出门在外,只要我们是同一个国家的人,那么就有同一个回家的路,我们都是老乡。”
东北大哥被他这番话感动的泪眼汪汪的,一个劲儿的握着他的手感叹:“你这话说的真好。”
后来他们分开的时候,东北大哥还跟他交换了联系方式,说以后还要继续联系。
林舒熠整个人都维持在一个目瞪口呆的状态之中,就有那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看了看自己的教练,然后说道:“我记得你不是很讨厌和别人接触吗?”
庄铭看着他表情带着点儿笑意:“有没有可能我不是很讨厌和别人接触,而是我大多数时候懒得和人接触?毕竟自从带你之后,我不是在丢脸,就是在丢脸的路上,在这种时候跟别人相处,那人家都知道我的黑历史了。”
他的声音懒洋洋的,但是依旧可以听出带着些戏谑:“我当然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跟人家交朋友,毕竟我现在还能当你的教练,实在是我对你太好了。”
他对着远处来接他们的两个人露出了笑容,然后说:“你可别忘了,我跟基里尔和伊藤弘树的教练都是好朋友的,你觉得如果我讨厌跟别人接触的话,我是怎么有那么多朋友的?”
他大步大步的走在前面,然后突然转过头对着林舒熠笑了一下:“更何况要是不留一个缺口给你,谁知道你下次怎么对付我呢?”
确实,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庄铭都在他面前表现出一种i人的性格,不是很乐意和别人待在一起,更享受一个人快快乐乐的感觉。
以至于偶尔活泼的要命的林舒熠,都快觉得他就是不喜欢和别人相处了。
结果这家伙完全就是在给他下套,他并不害怕和任何人相处,他只是觉得这样的话能给林舒熠一个报复他的方式。
毕竟,这样他至少能把控住林舒熠对他的报复方式,而不是被这小子突然来一手,弄得狼狈不堪。
林舒熠看着庄铭走在他前面的身影咬了咬牙,恨恨的说了句:“可恶,老狐狸。”
而这边,庄铭对着来接他们两个的伊藤弘树的教练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