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一年一度的全国花样滑冰锦标赛要开始了。
论坛上已经开始说他肯定是冠军了。
结论就是：国外比赛都能拿冠军，就国内这拉胯的水平，肯定闭着眼睛都能赢。
说实话，这话不好听，但确实是实话。
可能是林舒熠本身天赋就够好，也可能是他经受过太多次大型比赛的洗礼了，他跟过去两年相比，已经算的上是脱胎换骨了。
身高有了1米7，虽然声音还没彻底变成那种低沉的男声，但是眉眼间少了稚嫩，多了几分青涩。
如果说林舒熠以前是那种被人看见就想亲两个的可爱小孩，那么现在就是那种路上遇到，会被女孩子们问微信号的男孩子了。
可惜，虽然表层变了，里面却还是那个中二少年。
林舒瑜陪着林舒熠站在场边的时候，有好几个漂亮的小姑娘在他面前溜达，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林舒瑜对这种事情看得是很开的，她自认为她是一个很开明的家长，当然也不乏她相信只要有女孩子了解了林舒熠的内里，就不会再喜欢他了的信心。
毕竟这年头流行那种霸道总裁，林舒熠这种脸，啧，顶多是个深情男二。
因此，林舒瑜一点都不担心，她甚至还有闲心对着正在他们面前走来走去的小姑娘露出一个笑容，对着她点点头。
那小姑娘的脸一下子红了，有点不好意思地离开了。
她一转过头，就看到林舒熠正紧紧的盯着她，然后幽幽地说了一句：“姐，你能不能别散发你的魅力了？”
她顿时感觉有点哭笑不得，因为那小孩的目光更多的时候是聚集在林舒熠身上的。
她就更感觉她弟可能嫁不出去了。
想了很多的亲姐，拍了拍自己亲弟弟的肩膀，对着他叹息道：“没事，弟，就算你以后嫁不出去，姐也……”
林舒瑜在这个时刻，突然回想起了林舒熠整天抱着她的大腿哭诉，日常在她的门外面鬼哭狼嚎，狠狠地打了个冷颤。
然后继续她的话：“算了，姐还是看看，能不能把你这小子脱手吧。”
林舒熠看了看她，感觉自己受到了非常强烈的侮辱。
……
这次的全国花样滑冰锦标赛在H省举行，谢旭阳肯定要过来比赛。
正好趁着这次比赛，庄铭也想跟他谈谈。
……
谢旭阳到H省的时候，庄铭是带着林舒熠一起去看他的。
他好像一下子变了很多。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突然转变成了颓废的大人。
只有看到庄铭带着林舒熠过来的时候，他眼睛一亮，好像还能看出点当初的样子。
虽然在电视上看到过他，但是电视总会在视觉上把人拉宽，直到亲眼看到他，才会突然发现他是真的瘦了。
那张之前还带着点少年气的脸消瘦了下去，身体还算可以，但是一瘸一拐的，他之前在世界花样滑冰大奖赛中只拿到了第八，甚至没比过新升组的两名小将。
这些事情都让他难以克制地承受了更多的压力。
也因此庄铭找他的时候，他总是避而不见，或许是因为他自己也觉得他对不起那么信任他的师兄吧。
但是庄铭其实是没有嫌弃过他的，因为在教导林舒熠的时候，他已经被打击过很多次了。
林舒熠的存在也让他亲身感受到了“天才”这种的存在，那能比他还厉害的弗拉迪斯拉夫和伊藤弘树自然也不会是什么普通的家伙。
谢旭阳期期艾艾地凑过来，对着庄铭低下头，小声喊了句：“师兄。”
随后他就不说话了，杨教练说他最近总是这样。
好像真的是被打击的太多次了，导致现在都有点没有自信了。
心理压力太重导致在赛场上也没办法发挥出自己的全部实力，国家队那边都开始说他内战无敌，但是外战就是软脚虾了。
好像没有人曾记得这个少年曾经也是被称为天才的存在。
而谢旭阳也在这日复一日中，渐渐蒙上了灰尘，他忘记了自己身为一个“天才”的骄傲。
说句比较残忍的话，像是在很多方面上，天赋真的太重要了。哪怕你再努力，可能只是天赋上差了一点儿，你都可能碰不到最高的那个顶。
这是现实，同时也是让谢旭阳绝望的原因。
林舒熠看着他甚至都觉得唏嘘。
他本身的特色就是他身上那种永不磨灭的阳光和少年气。
他本来走的也是这个方向的，就因为现在他亲手杀死了那个自己，导致他原本最熟练的风格彻底掌握不住了，也是因此他的节目变得一塌糊涂了。
庄铭没有说什么安慰他的话，只是看着他有点畏畏缩缩的样子，摸了摸他的头发说：“其实你现在也挺好的，我老早就看你之前那个长不大的样子不顺眼了，你现在应该能滑别的风格的节目了吧。”
谢旭阳一愣，没有说话，只是抿了抿嘴。
杨教练接过了话头：“是他现在能滑别的风格的节目了，只是还不太顺利。”
庄铭看着谢旭阳，突然严肃了一下：“谢旭阳，抬头看着我。你还记得我问过你什么吗？你现在告诉我，变成这样，你甘心吗？”
谢旭阳低着头，眼泪大颗大颗地掉落，他有点小声地说：“不甘心。”
庄铭看着他，又大声地问了一句：“大声点！告诉我，你甘心吗？”
谢旭阳满脸的鼻涕和眼泪，喊道：“不甘心。”
杨教练在他们旁边，满脸欣慰。
林舒熠大气都不敢出，看着庄铭给谢旭阳提气。
谢旭阳一直都把庄铭当成对手，虽然庄铭是他师兄，但是这家伙偶尔总是会不服，所以在庄铭面前他其实会更坦诚一点。
庄铭从自己口袋里掏出纸巾糊在他的脸上：“快点擦擦你的鼻涕泡，脏死了。”
谢旭阳不满：“你怎么能嫌弃我呢？我都没有嫌弃你一个大男人用这么香的纸。”
庄铭眯了眯眼：“你是不是找抽？怎么的？我现在安慰好你了，开始跟我犟嘴了？”
谢旭阳移开脑袋：“那怎么能就跟你犟嘴？那是我身为你的对手在跟你进行一个友好的交流。”
庄铭看向杨教练：“杨教练，你是一点儿都不管他，是吗？”
杨教练打着哈哈：“哎呀，我年纪大了，你们师兄弟的事情你们自己解决就行了。”
然后庄铭逮着谢旭阳揍了一顿。
谢旭阳依靠自己从来没停止过锻炼的身体疯狂闪避，最终以牵动了他腰上的伤躺在床上哀嚎。
庄铭冷笑一声：“活该！让你跟我斗。”
谢旭阳委屈：“我那哪是跟你斗，你明明对我一点都不友好，你还想打我。”
庄铭抬起自己的拳头，笑着看着他：“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你现在动不了？所以如果我打你两下的话，你还不了手。”
谢旭阳默默闭上了嘴。
庄铭带着林舒熠离开了他住的地方，路上林舒熠问他：“谢哥真的没事吗？他不会之后躲在被窝里哭吧？”
庄铭拍了下他的脑袋，恨铁不成钢地道：“你可别搁这儿瞎说了，我好不容易把他纠过来。而且你没发现吗？他其实自己早就调整好了，搁这儿博取我的同情呢。”
林舒熠愣了一下，回想起了谢旭阳那委屈巴巴的表情，有点不太确定：“不能吧，他那个颓废的样子不太像演出来的，就他那破演技。”
庄铭叹了口气：“崽啊，他要是真的我两三句话就能直接让他放下一切芥蒂的话。他怎么可能一直视我为对手呢？这小兔崽子明明就是在我面前炫耀，意思是你看我可以转型了，懂吗？”
林舒熠震惊：“不可能吧，他不是那种没什么心眼儿的小奶狗吗？”
庄铭震惊地看了他一眼：“什么玩意儿？狗不狗的？你天天都在瞎看些什么啊？”
林舒熠沉默了一下，回想自己看的东西，吹了声口哨：“就是最近闲着没事儿上了下网。你懂的，毕竟网络嘛。”
庄铭无语：“你天天别跟网络上学那些什么网络名词，我听不懂。”
林舒熠敷衍地拍了拍他：“哎呀，你听不懂，那就说明你的年纪大了。现在是我们年轻人的时代了，没关系，我不会嫌弃你的，放心。”
庄铭黑着脸给了他一下子。
林舒熠瞬间安静了下来。
庄铭才边走边说：“林舒熠，以后你要记住了。能真正当上一个国家的一哥的，不可能一丁点心眼儿都没有，除非他天赋强得过人，像你那个E国朋友一样。”
林舒熠回复他：“我真的已经不是13岁的小孩儿了。你这句话之前已经说过了。况且我也不是一点儿心眼儿都没有吧。知道你想夸奖我，但是不要这么隐晦，请直白一点儿，大声的赞美我，谢谢。”
庄铭再多的话都被他哽在了喉咙里：“行行行，你行，我不会再跟你探讨这个话题了。”
林舒熠连忙凑过去抱住他：“哎呀，不要这样嘛，虽然我已经长大了，但在你面前我依旧可以永远都是小孩子啊。你讲吧，我不说话了。”
庄铭转过头，面对着他，指着自己的眼睛说：“看到了吗？”
林舒熠疑惑地看着他的眼睛，然后庄铭翻了个非常明显的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