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缕阳光铺洒在床上时,春杳惺忪地睁开了眼。她正躺在重之雨的怀抱中,房间开了空调,两人抱在一起睡倒也不热。
昨晚加完班后,她就战战兢兢地回到了家。意外的是,重之雨居然还面带微笑地迎接了深夜晚归的她进门,没对她发什么古怪的脾气,也没邪狞地缠着她要交尾。
事出反常必有妖。
想着,春杳缓缓扭过头去,想看看重之雨的睡颜,但转头刹那,蓦地对上了女人眼眸。那妖冶的瞳孔,在那精致瘆白的五官上,宛如净度极高的黑宝石,正深沉的盯着她看。
“你醒了?”春杳一愣,闪躲着视线。
重之雨却没准备对她做什么,只是将下巴抵在了她的肩颈上蹭了蹭,呼吸灼烫的鼻尖深嗅着她颈窝气味,圈住她腰肢的手,也牢牢地将她桎梏在了修长手臂中,像考拉抱树一样,充斥着极度占有的味道,非常紧地缠绕着她。
春杳觉得这个拥抱太过窒息,整个人甚至灵魂都被挤入了重之雨身体内一样,正想要稍微挣扎开来些,脖颈间便传来女人悲寂的颤巍嗓音:
“春,捕猎伴侣,消除不肯归顺的‘弱者’记忆,对我族蛟人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不知为什么,那时的我,很痛苦,并且充满了悔恨。导致那整整七百年间,我总有些不敢对上你那如星火般柔亮的眼睛,”语气控制不住的忐忑,“春,告诉我实话,你内心…是否还在记恨与我?”
春杳顿住,敛眸沉默片刻,翻转过身伸手拥抱住女人,使两人身体紧紧融合在一起,脑袋贴在那软乎乎的胸前,用另一种方式温声回答:
“之雨,我请了三个月的假期,等我父母结婚宴的时候,我将他夫妻俩接来和你见上一面,然后我们就去旅行吧。”
“好…”
重之雨心脏因激动,猛地骤颤了下,脸上因先前那几秒中屏住呼吸等待伴侣回复,而覆盖上的冰冷积雪,也在刹那间彻底融化。深邃的眉眼轮廓泛起柔光和激奋,再次用力回拥住伴侣。
她非常清楚,在人类世界里,见父母辈,是约定相守一生的意思!!!
重之雨因为内心太过于激动,毯下笔直长腿可见地开始变得不对劲了。刚准备吃素几天的信念,因内心沸腾似能燎原的火苗,也荡然无存。
重之雨呼吸蓦地加重了些,目光流连在胸口处伴侣那微翕开小缝的小嘴上。那诱人的唇色似荷叶花瓣一样粉嫩,似正等着她的采摘……
就跟伴侣那一样……
重之雨眼神骇人一暗,有疯狂情欲在狭长眼底弥漫开来,春杳似有所感地睁开眼,视线还没看清女人神情,就见一股裹挟异香的阴影压来,瞬间便覆盖上了她的唇。薄毯下,修长的手,也将她宽松的睡裙给捞上了腹部,整个人就像刚准备戒赌的瘾君子嗅到大瓶毒品般的急不可耐。
春杳瞳眸大瞪,猛地打了个激灵,面颊也噌地耻红一片,正要用力挣扎阻止,楼下便传来一声刺耳的门铃响。
“叮咚——”
春杳最后是狠狠咬了一口重之雨抱着她不肯放人的手臂,又用手狠狠盖住那往下埋的面庞,脚下又不客气的踹了好几脚,才成功挣脱开跑下楼的。
走到门边时,她也没忘记将衣帽架上的丝巾给带上。但当打开门的刹那,她却蓦地顿住。
门口正站着一位高挑的女性,穿着一身洁白的清爽长裙,柔顺黑发长及腰,皮肤白皙。面相虽然多了股凌厉染血的阴柔气息,但那双看着她的极亮眼睛,依旧如年少时一样装满着热度,但此时里面多了些令人胆战的兴奋,连眼敛下也充着几夜没睡的红血色,紧紧盯着她的模样,让人莫名不舒服。
“春杳,好久不见。”
余文文眼眶泛红,一把抱住了正要往后退一步的春杳。春杳愣了下,下意识伸手给推开了。
欲火浑身的重之雨还在楼上床上,要是等会闻到她身上的陌生气味,她肯定会彻底下不了床。
被推开的余文文脸色有些下沉,春杳尴尬的淡笑了下,“余文文,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视线看向余文文身后。房门台阶下,正站着两位西装革履,带着墨镜的M国保镖。
“就在今天,”余文文视线紧盯春杳面容不放,“春杳,你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春杳微顿住。不让进太令人起疑了,余文文并不是什么好打发的人。她平静地侧开身:
“请进。”
这几年,余文文时常会用短信联系她,但从未透露过究竟在M国做什么。
春杳曾在报道上看见一则新闻,上面显示,M国女人的某部分合法产业资金,在去往异世前,就被转移。她大致猜出了些。
而余文文的穿着打扮,虽然看似简单,但不说那戴着的昂贵耳坠首饰,只单单那件白裙,便是普通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天文数字。
现在,经过六年的时间,余文文应该是处理完了一切棘手的事物,做到了什么极高的位置。
突然回国,其目的,又是什么。
是察觉到了什么,还是奔着她来的。
对于眼前的朋友,春杳内心极其复杂。
那没有重之雨出现的那个记忆里,余文文几乎是将整个人生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她身上,一直陪伴她到老,没有做任何伤害她的事。
就算现在,知道那一切的陪伴,都是带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她也绝不否认这个朋友对她的好。
但无论如何,今天,她需要和这个朋友彻底断绝来往了。
她肯定,余文文有所有记忆,虽然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也肯定,如果让余文文发现重之雨的存在,她和重之雨会再次陷入困境。
春杳看了眼打量房间的余文文,从厨房端了杯冰茶,递给了坐在沙发上的余文文。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接过的手,抚摸了她一下。
春杳面色不显,不做声的坐远了些。
此时,楼上。
“森海之主,这个觊觎夫人的人类女性,一直在让人偷偷抓拍夫人的日常生活。”
“这,你都能忍?”
蓝腾双手抱怀,一手抚摸着下巴,打量着站在窗边浑身冒着冷飕飕寒气的颀长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