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之雨什么时候放开她的,不知道,只是在她整个人仿佛都被抽空,没有新鲜空气进入呼吸道,面容呈现出一种灰白色调之际,女人才依依不舍、又似受到惊吓般放过了她。
有空气进入,额头溢汗的春杳猛地张大了嘴,两手撑在水舱边缘,弓趴着上半身,低垂头颅大口大口喘气咳嗽。过了好一会,那胸口奇闷,两条腿发软的感觉,才退散了些。
“宝贝,我们已经唇舌交欢过好几次了,你怎么还没学会换气。”
背脊覆上一只持有掌控权的温热手掌,顺着她的背部纤细线条堂而皇之地,一下又一下的轻轻爱抚般的抚摸着,激起她背脊皮肤一片片鸡皮疙瘩。
春杳猛地倾斜身体,躲开抚摸,正面看向女人。
重之雨两手安安稳稳地搭在水仓边缘,就像课间认真听讲的乖学生,用一双褐黑瞳眸,深而渊的定定盯着她。同时还一本正经地伸着殷红粘腻的舌,流连忘返地扫过唇锋。
春杳斯文秀气的面庞早已红的不成样,她咬牙忍下气愤不已的不稳定情绪,伸手一把将带来的特殊工具放在女人眼前,严峻道:
“斯坦利博士想让我割下你一块头皮。怎么,你还不打算出去?今天是头皮,明天可能就是割你血肉。人类的阴险和凶残,你根本想象不到,你继续留在这里根本没有任何意义。我介意你拿出让斯坦利博士恐惧的实力,然后离开这个世界!”
重之雨玩味地挑了挑眉,“宝贝,你脾气似乎变得硬气了许多。”
狭眸淡淡瞥了瞥眼前细长刀具,深不可测的视线以一种享受和观察的姿态,摄取着春杳隐藏在严峻面庞下的小小伎俩:
“你想让我产生紧张心态,即刻从这里出去?我说的很清楚了,那道异世之门虽然有了“钥匙”,但对于你们人类来说,依旧存在不可控的威胁。进入以后对你们肉身的威胁更是致命。你不与我交配,如果不可抗力因素分散,我就无法寻着气味找到你。”
眸光挟带几丝黑云欺压的似笑非笑:“不要妄想抓住某种机会漏洞逃离我身边。你必须在离开这里之前,成为我的配偶,我才会出去救助你母亲,然后跟着拿着“钥匙”的人,去到我的世界。”
心思被看穿,春杳也不恼。咬牙沉默地和女人对视。
重之雨告诉了她全部真相,其中就包括斯坦利博士为何古怪。
蛟人属于一个非常远古的爬虫种族,在Z国的古代,被尊崇为神。然而,就是这样一个被人类认为是神话故事的虚拟生物,却真真实实地,生活在人类从未抵达过的,神秘地球表面之下。
而蛟人这个种族,对于那个世界,更是一种权力和地位的象征。他们拥有的能量更为强大,而这种神秘力量,在特殊情况下,足以打开人类世界的大门。
但在蛟人族里,是严令禁止来到人类世界的。就算是上位者,也不允许。而这种制度,只是用来保护人类不被侵害。就像在人类世界里,成立动物法一样。所以,在蛟人族眼里,人类的的确确是属于低等生物。
再有,磁场气候环境不同,蛟人族就算来到了人类世界,也会受某种限制不能发挥全部能量,而被人类当做神秘野兽抓去研究。所以也没有哪个能力强大的蛟人,愿意候守特殊时期,自虐冒险踏入这人类世界。
而人类,没有蛟人族指引,永远也不可能找到地下世界的入口。就算意外发现入口,没有特殊的开门“钥匙”和蛟人的协助,人类肉身也会被活活撕成碎片。
但在一年前,蛟人族里,有人给到了人类“钥匙”,而这把以精神意识为“钥匙”的东西,便在斯坦利博士的大脑纬度里。
从雄性蛟人现世起,斯坦利博士这一生都在探寻地下世界的入口,当“钥匙”出现时,他当然会不顾一切的进入地下世界。
但他太贪心了,亦或者是他背后的资本家的指使,知道蛟人回到原本世界便不会再现世,所以他们才不择手段,想尽快让重之雨诞下胚胎。但又畏惧蛟人的实力、担心激怒蛟人,所以她便成了那个很好牵制蛟人的棋子。
现在,重之雨取消了杀她并吞食她的念头,打算跟着斯坦利博士,带着她的肉身去往未知世界。
回忆完毕,春杳抬眸,静静注视着重之雨,五官清秀的面庞上,出众的棕色眼眸里,是极其镇定的冷静思维,她道:
“你族人为何给到斯坦利博士‘钥匙’,我不清楚。但支持斯坦利博士的人,拥有多大的财力和权力,难道你不了解?他们绝对做好了万全之策,到时,去往地下世界的队伍,绝对是你无法想象的壮大。
或许在你们蛟人族眼里,我们人类属于低等生物,但还请你不要小瞧了人类的武器,和人类阴险的野心。就算到时候给不了你们族人致命一击,那也将是无法挽回的损失。
那可是你的族人,你难道要为了一个人类女性,亲自将不轨之徒带领去你的家园吗。我认为,你应该放弃我,直接回到你的世界,另寻一个实力匹配的同族伴侣,这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这样,你不会受伤,你的族人也不会受伤。同样,我和我母亲,也会回归平静祥和的生活。”
“噗。”重之雨收敛了些笑意,声线里倏然多了几分凌厉的凶狠,一字一字顿启唇:“我再次郑重的告知你一遍,我族一生只认一位伴侣,除非,伴侣死亡,”森然地冷笑一声,视线像铺天盖般盯着春杳,“但在我这,你死不了。死了,我也有能力给你塑造一具新的肉身。”
春杳身子震僵,睫毛打颤下,又见潜在幽蓝水中的女人向上攀升,携带黑压俯视她,伸出了修长瘆白的手,携带掌控力度缓缓捏住了她下巴,“宝贝,我再次建议你,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你逃不掉的。”似温柔的笑了声,“当然,我对你永远充满耐心,这句话,我愿意讲到你妥协为止。”
水库头顶洁白的灯点,在女人眉骨阴影下的邃眸内挣扎跳跃,就像被迫仰头脸色发白的春杳一样,被那深藏骇人黑夜与深沉大海的瞳仁所困住,无论如何闪躲挣揣,始终无法逃脱被夜幕凶兽吞食的命运。